第169章 扮猪吃老虎的刘辩
刘辩环顾司马家前院，称赞道：“防公这宅院看起来真是雅致的很，朕好生喜欢，总感觉在这里待着很舒服，都不想离开了。”
此言一出直接惊掉了司马防父子的下巴，他们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刘辩为什么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话，还是夸自家庭院好。这位小主子就算是现在流落在外，可也是从洛阳皇宫里出来的吧，什么好地方没见过，这么留恋臣子家里的宅院是几个意思？
还没等他们询问刘辩这是什么原因，刘辩就又开口夸道：“你们觉不觉得，这地方风水真的好？总有种气运环绕，一遇风云便化龙的感觉。就算朕在大汉皇宫里都没有这么奇特的感受。防公，你这宅院真是太好了。能不能让朕在这里多待两天啊？”
这下司马防和司马朗就不是反应不过来了，他们直接无语加害怕了。这小皇帝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怎么上来拿风水说事啊？他们家修宅院风水是不错，但是论起风水和运势，他们司马氏怎么敢与大汉皇室比？就算天下有大乱，汉室气运衰败，但是现在这形势，他们也不敢有直接对朝廷出手的心思啊。
他们刚要解释些什么，只见蔡琰又站了出来，嗔怒道：“陛下，怎得又胡言乱语？”刘辩讪讪地笑了笑，似乎是有些怕蔡琰，并没有敢用言语回答些什么。蔡琰又对司马防和司马朗抱歉道：“防公和伯达勿要忧心。陛下从小接触道法，难免对这些虚幻的学说有些兴趣。刚才只是陛下一时兴起，并没有别的意思，二位切勿在意陛下这些言行。”
司马防和司马朗连忙摆手口称“不敢”，心里却都在偷偷算计。是啊，他们怎么忘了，在刘辩出生之前，先帝的皇子们都已夭折，所以刘辩出生后没有养在皇宫中，而养在道人史子渺的家里。因此人们在刘辩登基以前一般不叫他的本名，称他为“史侯”。因为史道人有道术，先帝与何太后想凭借他的道术保护刘辩。这样说来，刘辩还真是对风水道术颇感兴趣？但是这表现……
司马防父子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刘辩已经不管不顾，或走或蹲地研究起地面等等地方，华贵的锦衣也不知不觉间沾染上了一些尘土。和司马父子刚说过话的蔡琰回头见此情况，不悦地清了清嗓子，刘辩听到了，竟是很自然地站起身，又老实地回到众人身边来。见他回来了，竟是蔡琰开口问道：“防公，我们不妨进屋一叙？”司马防自然不会反对，连忙请众人进屋。只是，当刘辩一行人都进屋以后，司马防司马朗对视一眼，都看得到彼此眼中的诧异与思索。
众人进了屋，找好自己的位置坐下。一开始聊的话题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基本上也就是寒暄客套再加说些学术方面的话题，甚至连朝廷民生的边都没沾到。司马防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注意到了场中的奇怪之处。这场聊天的话语权似乎一直都不是掌握在刘辩手里。倒是蔡琰很是痴迷于诗文音律，与司马朗相谈甚欢。而刘辩则是感觉一直处于一种想说又不敢说的状态，这让司马防愈发好奇，这小皇帝有什么秘密在身上呢？
于是，司马防借着和蔡琰搭话的时机，决心用家中典藏的书籍把蔡琰支走一段时间。他找着机会对蔡琰说：“久闻蔡伯喈之女才思敏捷、博学广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至于你刚刚提出的问题，老夫家中却是正好有本藏书，可以解惑。不妨前去一观？”蔡琰心中暗喜，自己提出的问题正是《尚书》之中的，司马防看来已经是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已经不再防备自己这个小女子了。心中想着，蔡琰还是做出一副为难之状，看着刘辩说：“小女还要陪着陛下，实在不宜离开。”
“哎呀，无妨，蔡姑娘不必担心，我这司马府又不是龙潭虎穴，还能伤着陛下不成？况且剑圣王越就在此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司马防极力劝着。只要把蔡琰支走，他就可以从刘辩这里挖出更多消息，何乐而不为呢？刘辩也是开口劝道：“琰姐姐，你放心吧，朕不会乱说话的。将来你进了宫，可能就没有再这样出门的机会了，你若想去就去吧。”
蔡琰终究是被说服了，又叮嘱了几句刘辩之后，才跟着司马朗去了书房。司马朗得了司马防提示，自是知道准备好《尚书·虞书》来拖住蔡琰的脚步。当然他也不担心有什么后果，反正只是看看，解答疑惑而已，也不会怎么样。
如果司马父子能知道蔡琰恐怖的记忆力的话，他们一定会后悔莫及，可惜没如果。
等到蔡琰离开后，司马防换上一副慈祥的面容，哄刘辩道：“陛下刚才说蔡家姑娘入宫以后很难出门，难道说是要迎娶蔡家姑娘吗？”他得确定一下，蔡家在刘辩的背后，可能是个什么角色。
刘辩倒是没什么犹豫地回答道：“迎娶琰姐姐吗？蔡师和小璟都是同意的。朕嘛……要是琰姐姐不管朕管的那么多就更好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司马防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有些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那，平时，其他人也这么管着陛下吗？”司马防又问道。
“当然啊！”刘辩掰着手指头，还有些委屈地边扒拉边控诉道：“平时朝会结束了就要完成蔡师交代的课业，小璟和协弟还要盯着朕，根本不给我看别的机会。到了休息的时候，每天也要受到监督，真的很让人难过啊，防公，朕感觉好累啊，元皓先生他们也都同意蔡师的方法，朕是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朕这几天借着来河内郡拜访防公的机会，才能放松几日。防公可要帮帮朕。”
司马防看着小皇帝刘辩抱怨的神色，内心狂喜，果然像他想的那样，这蔡家所图不小啊……只是司马防狂喜之下，却没有注意到，刘辩委屈的神情下，隐藏着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