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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冗城惊变

“锵——”

出乎意料地,那势在必得的一击被斜方冲出的一道灵刃挡下了。

元妩挑了挑眉,看向发出灵刃的方向。那层层叠叠的草木中已不是空无一人,而是突兀出现了一个矮小身影。

同样地,游星臣也注意到了那道身影。意识到自己是被那人所救,他非但没有庆幸感激,反而咬着牙十分不满:“谁让你出手的!”

“你以为我想?”

稚嫩童声穿过林木,传入两人耳中。有别于一般的天真童音,这道声音平静冷淡,隐隐带着讽意。

闻言,游星臣脸上顿时出现隐忍的怒色。只是他到底忌惮着什么,没有出言反驳。

说话间,那道身影已拨开茂密草木,缓缓来到游星臣身前。

她年纪不大,还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神色却不似同龄孩子一般天真,清澈双眸黑白分明,神情漠然,身着黑紫色劲装,手上拿了把比她还身量还长的长刀,刀锋隐有血光。

元妩大概猜到这女童是谁了。

游紫君,游青云的长女,游星臣的妹妹,也是下任城主之位的最有力竞争对手。

原著中形容她“生性诡冷,不能以寻常幼童度之”,如此看来,这形容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她虽然不惧,但和游紫君对上也是件麻烦事,再者她身上有任务,可不能随意赌气。

暗自思忖一番,元妩脸上带了笑意:“道友可是要插手此事?”

游紫君瞥了眼她的曜日制服,沉声道:“我大哥素来桀骜,此次袭击道友是他的不是。希望道友给游云城一个薄面,让我带他回母亲那里请罪。”

她没有出手的意思。

这也不奇怪。游紫君和游星臣虽是兄妹,却是同母异父,两人身为对手,可没什么同胞情谊。

若不是担心母亲责罚,游紫君更想做的是袖手旁观,让游星臣被打死算了。

但救下游星臣,对她也没甚坏处。一来,游云城向来中立,不愿得罪曜日弟子,更不想和对方结下深仇;二来,游星臣性格傲慢,城中对他早有不满,此次又险些身死,回去定会吃挂落。

总之,不管怎么着,倒霉的一定是游星臣,而立了功的一定是她游紫君。这样想着,游紫君心情愉悦,说的话也柔和了几分。

而另一边,元妩目光扫过满脸怨愤的游星臣,也在考虑对策。

打游紫君,或许打得过,但这样也意味着和游云城结仇了。她以后可能还要到妖域寻药,因这么个破事惹上麻烦不太值当。

而游星臣这条狗命,她今天能取,明天也能取。既然如此,不如卖个好,等下次遇见游星臣再偷偷干掉他。

念及此,元妩也和颜悦色道:“我本也无意与游云城为难,令兄无故袭击我,为求自保才动了手。道友若想,便带他走吧。”

说到此处,她话锋一转,目光中多了几分冷意:“只是请务必转告令堂,让她好好管教令兄,切勿再胡乱咬人。”

游星臣气得险些咬碎一口牙:“你说谁是狗!”

“游星臣!”游紫君冷声喝住他,对元妩拱了拱手,“那此番多谢道友了。”

说罢,拽着游星臣的衣领转身离去。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丛林中。

看着两人离去,元妩才收回目光,也沿着原路返回。想到多年前,她便是被游星臣逼上绝路,又被温席玉所救,如今再遇游星臣,两人境况却赫然反了过来。

命运一道,便是如此无常。

回到原先的驻地那边,帐篷依旧整齐地架着,篝火也噼啪燃烧,将周围照亮,商队却已不见一人。

元妩并不意外。在一开始的时候,她便告诉他们,若遇到敌手便有她拖住敌人,商队趁机向原定方向离去。毕竟她只有一人,无法顾忌到整个商队,若是被抓住空漏有所伤亡反倒不美。

也因此接受到“危险”的信号时,陈算便当机立断,带领车队朝冗城方向赶去,一刻也不停留,连帐篷都没有收。

算了算时间,他们应该还没走出太远,用全力追应该能跟得上。元妩将晾在树上的蓑衣斗笠收起,飞速追了上去。

冗城周边多山,且因靠近边境,道路得不到修缮,愈发崎岖难行。此时道路泥泞,天色又黑,赶起路来十分艰难。人是如此,车马更是如此。

“舅舅,元道友呢?”陈释策马跟到陈算身边,着急道,“元道友好像没跟过来呀。”

当时几乎刚扎完营,陈算就下令赶路,她稀里糊涂地上了马,根本没注意到元妩。直至赶了一会路,她才发现元妩不在车队里。

陈算叹了口气:“刚刚扎营时遇到了敌人,元道友去对敌了。”

“什么?!”听到他这样说,陈释顿时急了,“元道友一个人不会有危险吗?不行,我要去帮她!”

说罢,竟调转马头就要往回跑。

陈算连忙拽住她:“小姑奶奶你可别添乱了,你出事了我如何和你娘交代?再者我们这边最高都只有炼气,去了只是添乱,又能帮上什么忙?”

想了想,又安抚道:“放心好了,你可知道元道友是曜日的真传弟子?她最近在曜日可出名了,对付些许宵小,想来定是没问题的。”

听到他的安慰,陈释神情恹恹,时不时担忧地回头,只是到底不急着找人了。

陈算好说歹说把她稳下来,却并未放松。眺望着已黑下来的天际,心中不安感仍在发酵。

夜色渐深,连近处的路都看不清,赶路已极为不便,但没人提议停下来。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知道,停止有时便意味着死亡。

所幸路上没遇到其他变故。陈家商队走这条路几十年了,对这里极为熟悉,也没有任何走错的可能。凭借着经验,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走了一段路。

“再翻过一座山,便能到冗城了。”不用看地图,陈算便推断出了剩下的路程。

闻言,众人脸上都露出放松神色。一般强盗劫匪,也只有在这等山野乡间呈呈威风,是断不可能追到城里去的。

可还没来得及停下喝口水,便听到不远处的前方传来嘶喊之声。商队众人皆是一惊,愣神间,一队人从山上冲下,眨眼便来到了商队面前。

“什么人?”饶是陈算经验老道,也没遇到过这等场面,连忙拉紧缰绳停了马,免得被冲撞到。

天色昏暗,虽然人群中有人举着火把,但火光微弱,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陈算仔细观察,才看到下山那些人大概有三十几个,皆是穿着粗布衣裳,但速度挺快不像凡人,像是底层散修。

这是……怎么回事?

商队众人面面相觑,都看清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陈算更精明,想得也更深些。他见这些人步履匆忙慌不择路,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冗城出了事,便随便揪了个人问道:“敢问道友,这是怎么了?”

那人抬起头,只见他蓬头垢面,双眼突出布满血丝,面色僵直,几乎没了人样,脸上浓厚的恐慌之色把陈算给吓得心里一突。

“矿上,矿上……出事了。”那人嚅嗫几句,恐惧将声音挤压得变形,“快逃!矿上!”

说罢,一巴掌打开陈算的手,疯了似地跑走了。

商队被这人吓坏了,又去找其他人询问,但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要么是“矿塌了”要么是“出事了”,没有更多的信息。

“难道是矿山塌方?”陈释问道。她年纪虽小,刚刚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

陈算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刚刚也猜测是不是塌方,但若是塌方,这些修士又为何如此惊惶逃命?想来此事还有其他隐情。

“那首领,我们还去冗城吗?”一人问道。

若不去,这一趟又采购又雇佣修士,可是大大地亏了。可若去……

他们只是一个小商队,现在元妩不在,队伍里连一个筑基期都没有,若是遇见点什么事,那是毫无反抗之力。

陈算捋了捋山羊胡,看向远方的山。在黑夜中,它的轮廓起伏,映着巨大的阴影。

“回去!”他命令道。

若是一般的事,他不至于如此软弱。只是这次事件如此怪异,他也隐隐有不详预兆,倒不如赶紧离去,亏点钱总比丢掉一家性命来得强。

商队其他人都没有异议。实际上,他们看着这些人也是发怵。

然而,还未等他们调转方向打道回府,便听前方传来一声怒喝:“我等奉城主之令捉拿邪修,尔等立即停下,违令者杀!!”

接着,就是一列身着甲胄的修士小队,拿着武器杀气腾腾地朝着这边赶来。领头那人身材高壮,手持一人高长枪,眼中杀意迸射。

怎么又和什么邪修扯上关系了?

众人惊疑,却都勒紧了缰绳停止脚步,不敢违令。邪修不是魔修,而是所有作恶修士的统称,在修真界人人得而诛之,是很大一顶帽子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逃亡散修们,听到威胁,又见到这些前来捉拿的修士,反而跑得更快了,丝毫不怕自己被冠上邪修的名头。

那些追上来的修士明显是筑基期,速度快了不止一筹,见场景依旧混乱,领头人冷哼一声,无情举枪:“违令者杀!”

他身后的修士齐声应“是”,朝着溃逃的人群奔涌而出,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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