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买马
沈君翊一听“背”这个字,心中生了起怨气,甩给祁明延一个不屑的眼神,又看了眼叶靖榕:“璅武将军年少时,一支银枪横扫边疆,马上取敌将首级,没想到他的儿子走个路还要人背。真是猛虎生犬子一代不如一代。”
叶靖榕不知为啥这话分明是在对祁明延说得,她怎么感觉到这话里除了生气以外还有几分幽怨呀。貌似不单单针对祁明延。
祁明延气极红了眼眶:“沈君翊,你。阿榕哥,不用你背了。不就是几十里地嘛,我自己走。”
叶靖榕看着祁明延小跑一样加快步伐,往前走着,生怕他出什么事,想要去追:“明延。”
沈君翊拉住了她的胳膊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以其运动故也。让祁公子多动动对他有好处。”
叶靖榕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对上沈君翊时,她总觉得他的话有一种莫名的信服力道:“那好吧。”祁明延在前面走,叶靖榕和沈君翊在后面跟着。
口中突然飘来一片叶子,叶靖榕伸出手来将那叶子用两只手指夹住了,她道:“这是榕树的叶子。”她忽得想起在儿时,有人用树叶吹口哨,声音十分好听,一时兴起,也想试试,便将树叶放到唇下。别说动听的声音了,连响都没想。
沈君翊看着叶靖榕叼了个树叶道:“靖榕,你是饿了吗?怎么吃起了树叶。”叶靖榕白了他一眼,两世未曾这么无语过,但是看着他这一脸认真仿佛真得在担心她饿不饿,胸中的一口老血硬是吐不出来,只能无奈叹道:“我不饿,我也没吃树叶。”
这可真不能怪沈君翊,沈君翊也是一方将领,曾被敌军逼到粮草尽断的地步,所以饿到极致树叶他也是吃过的:“那你这是。”
叶靖榕将那榕叶放到他面前:“我只是想试试这榕叶能不能吹出好听的声音来,才不是饿了。”沈君翊将树叶从他手中抽离:“你想听吗?你要是想听,我吹给你听呀。”
叶靖榕道:“你会吹?”
沈君翊道:“怎么?你不信?”他将树叶放到了嘴边吹出了悦耳的声音,清脆脱俗,返璞归真之感,引来群鸟和鸣。
叶靖榕听着他的乐声,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大笑起来,那笑声像铜铃一样。
那声音与沈君翊记忆中少女的声音相互融合,让专心致志吹口哨的沈君翊,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抓住她:“笙歌,不准离开我。”那大手死死攥着她,力道之大那手腕被握住了圈红痕,再看看沈君翊一向柔和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叶靖榕被捏得生疼,要是看面前是沈君翊,指定给他两拳:“我不是笙歌。沈大哥。”
沈君翊才觉自己失态,放开了她的手,叶靖榕略扭动了一下手,才好些,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呀,右手被石碑割伤,左手险些脱臼。
沈君翊看着她疼痛的样子,心怀愧疚:
“是我失礼了,刚刚你笑声和笙歌很像。所以真是抱歉靖榕兄弟。”
这时才惊觉她刚刚笑得忘我,竟然将平时伪装的男音给丢了,她讪讪一笑:“是嘛,那可真是凑巧了。那个哨声很好听,我去看看祁明延那小子走哪儿去了。”
沈君翊道:“好,你先去,我想冷静一下。”叶靖榕道:“那你慢慢冷静,我先行一步。”
叶靖榕边走,眼神边四处乱窜。沈君翊扶住了河边的一棵青树,我真是魔怔了呀,靖榕刚刚打笑声真得很像笙歌,可他平时的声音和那笑声是不一样的,难不成,她是在伪装?可是没有理由啊。一个酒楼掌柜伪装声音做什么?
叶靖榕离了沈君翊八丈远才稍稍松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天哪,差点被发现,沈大哥刚刚是怎么了?抓人抓得那么疼,本来以为沈大哥是喜欢哪个笙歌的,如今看看,不单单是喜欢吧,这抓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猩红的圆圈,揉了揉。
祁明延一路狂走已经走了大半个路程到了山脚下,看着身后自己走过的步伐道:“看来本公子体力还是可以的嘛,沈君翊这小子还没跟过来,还敢说我是犬子,我看他是老鼠子,壳郎子。”
雪儿骑着大马走了过来,见祁明延站在山脚下,翻身从马上跃下,握着剑单膝下跪:“祁公子可算找到您了。”
祁明延见她只骑着马问:“马车呢?”雪儿解释道:“雪儿等了你一夜,您都没回来,便禀告了太守,求他跟属下一同寻找公子。马车已经放回将军府了”
祁明延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们压根没看到太守府的人啊。”雪儿道:“他们在山里,恐怕也想不到你们已经出了汴州城了吧。”
祁明延见她还跪着道:“起来吧,以后回话不必一直跪着。”雪儿犹豫道:“这不合礼数。”祁明延道:“可本公子这样说话很累呀。”
雪儿这才起来:“那雪儿以后该如何做。”祁明延道:“行一礼即可,将军府都是这样的,没那么多规矩。”雪儿俯首:“是,公子。”
叶靖榕,沈君翊,走了半天总算跟上来了。祁明延走到沈君翊面前说:“本公子才是走得最快的那一个。”
沈君翊没理睬他自顾自地往前走,祁明延看沈君翊一脸惆怅的样子问:“他怎么了?”叶靖榕道:“为情所伤。”
祁明延冷哼一声:“活该,谁让他那么说我。”沈君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祁明延冷不丁感觉到寒意,却依旧撑着身子不甘示弱。
叶靖榕从二人身后冒了出来道:“好了,别吵了,要不然天就要黑了。”雪儿道:“公子且在这里等候,我去再寻几匹马来。”
祁明延好奇了:“荒郊野岭的你去哪儿寻啊。”雪儿手握缰绳,骑着马来到一家酒摊。那里拴着两三匹马。她开口:“这马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