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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六皇子的下场

与木言相处许久,阮靖很快猜到她要做什么。

以前常说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其实不然,木言更甚。

“如今二皇子掌权,仁德帝也成了空壳子,但想要在此刻动手,怕是不易。”

且不说现在动手,被朝堂哪些人察觉,二皇女一定是被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更何况他们现在和二皇女站在统一战线上,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二皇女名声有损。

木言明白她的意思,可这些同她又有何干系。

“成王败寇,败者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听完此言,阮靖知道她是势在必行。

将扇子王掌心一拍,阮靖又成了玩世不恭的模样,躺回椅子上。

“到了那日,知会我一声”

木言垂眸瞬间,已然胸有成竹。

“半月后你便大婚,你要在我这里待到几时?”

说到此事,阮靖瞬间愁眉苦脸,模样着实可怜。

“夫郎还没有哄好。”

一阵寒风拂过,带着飘絮落叶,更显此刻凄凉。

没眼看,堂堂东陇郡王连自己的夫郎都哄不好,真是废材。

到底是好友,自认为很善良的木言决定帮她一把。

阮靖狐疑的接过木言递过来的几张纸翻看两眼,眼中发出神采的光芒。

三页纸只有百来字,却令人回味无穷。

看到精彩部分时,内容截然而至,抓得阮靖心痒难耐。

木言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意,扬了扬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几张纸,随意地伸出五根手指。

“只要这个数,你就能得到余下的内容。我保证,不出两日三皇子就能心甘情愿和你回去。”

阮靖看看木言比划的数目,又看看院落。

明明知道是深坑,但她不得不往下跳。

她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买。”

夫郎和银子谁最重要,自然是夫郎。

木言挑了挑眉,心中惋惜,早知道她答应得那么痛快,自己就多要些。

察觉到木言的意图,阮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木言见好就收,毕竟赚钱的机会以后还有很多。

阮靖拿起剩余的纸张细细阅读,木言则数了数刚赚得的银票,心满意足的收好。

今日又是赚夫郎本的一天。

冬日里,那难得一见的暖阳,犹如短暂的希望,却终究被冷冽的寒气所吞噬。

这霜降的季节,仿佛是冬天的最后一道防线,将寒冷牢牢锁在每一寸土地上。

然而,随着寒气的消退,春天的脚步也渐行渐近,成为百姓们心中那份温暖的期盼。

府城近日总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女郎在街道上奔跑,她一边跑一边大放厥词。

说自己与当朝六皇子有过一段往事,那时六皇子常常出宫与她私会互诉衷肠。

正当她以为会这么幸福下去时,一切都变了。

六皇子喜欢上了其他人,为了抹去他以前的事情,便要将她赶尽杀绝,还残忍的杀害她家十几口人命。

还好天不遂人愿,让她逃过一劫。

这两年她苟且偷生,近日瞧着府城风平浪静她才敢出来报官。

可府城京兆尹是个怕死的,听到她要状告六皇子便命人将她赶出来。

家仇未报,她不甘心如此就结束,每到一个地方便将此事宣扬出去。

大皇女和六皇子虽然是亲姐弟,但大皇女造反,六皇子并未参与其中。

所以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六皇子。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更何况那还是皇家,一个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

此事越演越烈,整个府城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只不过是情爱使然,就算最后不能结成连理,也不能戕害十几条人命。

百姓们听到此事之后,成群结队的跑到京兆府衙门口,强烈要求京兆尹审理此案。

那个女郎也在百姓的支持下,再次击鼓鸣冤。

京兆尹抵不住百姓的压迫,上书给二皇女求她定夺。

高高在上的六皇子变得无人问津,景温愤怒的拿起茶壶狠狠地砸到女官身上。

平日精心打理的发丝变得杂乱不堪,他虽然并没有被夺去皇家身份,但现在过得比一个小侍都不如。

更让他气愤的是,景弘竟然将他关在此处,不许他将母皇。

见不到母皇,他如何诉苦,如何才能让母皇料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皇女。

景温被宠坏了,还在以为如今的二皇女还是可以任他踩在地上。

“贱民而已,本殿杀了就杀了,还轮不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

六皇子目眦欲裂,抄起茶杯又往女官头上狠狠砸去。

女官不躲不避,鲜血从头顶流下,依旧重复一句话。

“二皇女命六皇子前往京兆尹府受审。”

景温气得脸色通红,“我不去,景弘又能拿我怎样。”

见六皇子油盐不进,女官挥一挥手,几名女官上前抓住六皇子,押送他去京兆尹府。

大皇女倒台,仁德帝沉睡不醒,六皇子如今孤立无援,任他怎样反抗,旁边的人只会冷眼旁观。

被万千宠爱长大的景温,第一次意识到他失去了皇家的荣宠,就宛如地上的烂泥,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阮瑜听到此事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没想到那个与他吵了多年的六皇子,竟然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小竹和小然一唱一和,将那日的情形一一呈现出来。

小竹挺直腰杆,神情桀骜,不屑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假扮那女郎的小然。

“本殿是东宁国六皇子,岂是这等腌臜的东西可以染指。”

女郎磕头,嘴里不停喊着,“小人名叫李欢,家母乃前任翰林院侍读李路,五年前李家在夜里惨死在家中,正是六皇子所为,大人,小人有凭证。”

女郎哆哆嗦嗦的从怀中取下一枚代表六皇子身份的玉佩,又拿起一份血书呈给京兆尹。

血书上是李路的亲笔绝书,上面写着六皇子胁迫李家人做的事情。

翰林院侍读是从五品官员,按道理六皇子再有多大的本事,也是不能轻易威胁他们,但奈何他身后有大皇女、仁德帝撑腰。

李家人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阮瑜和景清玉、萧飞羽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人表演。

小竹两人表演累了,要喝口茶歇歇。

“后来呢?”

阮瑜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然喝了一大口清茶,“后来,又出来几个女郎作证,她们都说自己被六皇子胁迫,还都拿出了证据,六皇子被说得哑口无言,虽然没有认罪,他所犯的罪行皆是板上钉钉。”

阮瑜一时语塞,他本以为六皇子任性惯了,没想到竟然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小竹欢快的开口,一副解气的模样。

“公子,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还有关于您的。”

阮瑜三人相视而对,关于他的?

小然拍了一记大腿,一脸愤慨的接过话。

“当年,府城传言阮公子嚣张跋扈、性情乖张的话全是六皇子那个劳什子做的,他为了泼脏水,什么鬼玩意都忘阮公子身上倒。”

“小然我,就没见到过那么心肠狠毒的人。”

听到此处,小竹伤怀不已,“要不是他,公子也不会被那么多人骂,还不会被逼下陇城受苦那么多年。”

阮瑜微微愣住,听到小竹的话又尴尬至极。

小竹一直认为,自己下陇城是因为在六皇子宴会上被羞辱,其实不然,是他为了躲避被赐婚,扰乱六皇子的生辰宴。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平安的在陇城躲了三年。

“后来呢?六皇子被如何定夺?”

阮瑜连忙转移话题。

小竹歪着脑袋想了想,“后来,二皇女带着女皇的手谕宣告,将六皇子终身监禁。”

阮瑜三人沉默,错了那么多恶事,竟然只落到终身监禁的下场,那些受害的人,是白白死了。

景清玉叹了一口气,“想必是母皇的意思,二皇姐也做不了主。”

仁德帝只是沉睡,中间也有醒的时候,想必是谁将这个消息告知女皇,六皇子才得以活命。

仁德帝毕竟还是东宁国的女皇,即使威严、权利不在,她说得话还是有许多人听。

萧飞羽看几人愁闷的模样,冷冷开口,“今夜,我夜闯宗人府,将他杀了,尸体高挂城墙。”

他功夫不低,闯个宗人府还是能做到的。

“别,千万别,现在就已经很好了,你千万别去做傻事。”

阮瑜连忙阻止,“六皇子不值当你这么做。”

相处不过几日,他知道萧飞羽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

今日他敢同意,夜里萧飞羽就真的会去做。

这可是他未来的二哥夫,千万不能让他做傻事。

景清玉也紧张的盯着萧飞羽,生怕他真夜闯宗人府。

萧飞羽被盯得寒毛直竖,连忙保证,“我不会去,我发誓。”

他还是惜命的,从与太师交易开始,他就正式脱离杀手行业,现在更不可能像以前一样鲁莽行事,白白丢了性命。

太师府一角。

太师府落北的一处狗洞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正在念书的淮安被动静吸引。

他与身边的侍从面面相觑,再三决定之后还是去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狗洞的草丛被扒开,在侍从警惕间一个小小的脑袋出现在两人面前。

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郎。

小女郎抬头见到淮安,愣了几秒后,连忙爬起身,兴高采烈地朝淮安跑来。

淮安看到小女郎时,顿时如临大敌,满身戒备。

“安安,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女郎作势要抱淮安,被淮安一个闪身躲过去。

“你滚开。”

对谁都乖巧伶俐的小家伙,变得和刺猬一样扎人。

小女郎被呵斥,可怜巴巴的盯着淮安,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安安,你凶我,”说着她自我安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气,不气,安安凶你是喜欢你,不然他为什么只凶你,不凶别人。”

淮安小脸严肃,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不然我就告诉母父,你擅闯太师府。”

小家伙严肃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木言的影子。

侍从退到一旁,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

小女郎他当然知道是谁,是二皇女家的孩子,也是东宁国尊贵的皇长女景旭阳,更是一只抓弄小公子的坏家伙。

景旭阳委屈巴巴的开口,“安安,我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来找你玩,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不好。”淮安厉声拒绝。

一看这个家伙,他就想起卧房里多出的小蚂蚱、小虫子。

太师府戒备森严,府中多出一个人木言自然是知道的,但小孩子的友谊,她这个大人不好管,只能修书一封给忙的昏天地暗的二皇女送去。

二皇女来信很快,求木言收留自家不听话的孩儿一些时日,待她空闲时,在将人带回去。

从此,太师府更是热闹,淮安身后也跟了一个小尾巴。

朝中事情太多,全部压在一人身上,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二皇女终于想起了,两个清闲的家伙。

在府城的一隅,有一处静谧的庭院,环境清幽雅致。庭院的中央,一个淡雅的鱼池静静地流淌着岁月。

阮靖在一旁专心地翻阅着书籍,仿佛被书中的世界深深吸引,忙碌的身影显得格外专注。

而木言则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垂钓,全神贯注地盯着鱼漂的动静。

二皇女疾步在两人身边,她的温润儒雅之气息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二皇女,您现在已掌握大权,为何如此焦虑?”

阮靖终于看不下去。

听到这,景弘停下了脚步,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已经多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你们却过得如此安逸,真是天壤之别。”

木言淡然道:“作为东宁国的砥柱,又深得女皇的信赖,二皇女自然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压力。”

话说的倒是好听,她好说歹说劝两人帮忙,她们倒好一个拿婚事说事,一个拿太师得专心教导皇长女为由拒绝。

她直接一个呵呵,婚事还有半个多月,皇家子嗣稀薄,皇长女只有她的孩儿一人,哪里需要费那么多功夫。

见两人气定神闲的模样,二皇女焦躁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脸上又重新挂起了温润的笑容。

正在看书的阮靖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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