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拍了

周小婷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她从床上坐起来，身上已经换了乳白色的睡衣，面料舒适，但……这是谁给换的？

卧室门敲了两下门从外面推开进来一位外国中年女人，金色头发身材微胖，穿着女仆装，她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杯蜂蜜水和一碗小米粥。

大概是不会说中文，东西放下就离开了，全程目不斜视，都没有打量一下周小婷。

周小婷拿过来小米粥小口喝着，回想昨天晚上自己怎么回来的，记忆停留在被那个秃头男骂倒在席城山怀里的画面，后面一点都记不得，像是被橡皮擦掉了一样。

王忠发还没有发开工的信息，周小婷心想一定是席城山不会改剧本，所以才这么慢，他们有时间自己没有啊，在这么拖延下去万一自己那天病情严重突然死了怎么办？

席城山回国后积压了很多工作，国外也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昨晚一晚没睡一直在书房工作到今天中午，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别墅里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刚才的女佣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周小婷来到一楼客厅，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不敢乱跑，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席城山出现，然后帮他改剧本。

从客厅能透过落地窗看见别墅前院的喷泉，还有铁栅栏上攀抚的枯萎的藤蔓，四周很寂静，这么大的别墅，一点声音都没有，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

身后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力不紧不慢的走到周小婷身后。

没有人打破这份宁静，两人从再次见面就很少有这么和谐的场面。

昨天的一切不知道周小婷还记得多少，如果还记得会是什么心情？席城山走到周小婷身边坐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外面。

“今天天气不错，”周小婷转头看着席城山笑着说，“这么好的天气特别适合改剧本，对吧？”

改剧本？席城山这才想起来自己随口编的理由，他敷衍的‘嗯’了一声。

“你会改吗？”周小婷转过身面对着席城山，毫不掩饰的质疑他，“你这脑子，没有文学细胞，我不相信你，你拿来剧本，我给你改。”

“让你改？”席城山轻嗤一声，说，“让你一个都算不得演员的小糊咖改剧本？我把剧本给你，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两人谁都瞧不起谁。

“你这人，”周小婷最讨厌席城山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反驳说，“我再糊也是个演员好吧？我可是演过很多电视剧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看周小婷这副样子应该是把昨晚的事情忘光了，席城山看着周小婷，语气平淡的问，“你想怎么改？”

说起这个周小婷就活跃了，她身体朝席城山那边挪了挪，席城山嫌弃的坐的离她远了些，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周小婷不在乎他这副死样子，依旧很有兴致的和他表达自己的看法。

一开始席城山还以为周小婷只是觉得好玩没有认真，可听到后面，席城山看着满脸憧憬的周小婷才发觉她是真的在很认真的和自己商量。

“你看哈，我和你女朋友是性格不同的两个人，你得根据我们的性格去写台词，我一个恶毒女配应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周小婷看着席城山，指着他，兴奋的说，“对对对，就是你这副模样，你觉得你可能受那么多委屈吗？”

“最重要的一点，我是个配角，不能抢主角的戏，你看你的剧本里面，一个电影总共多少时间？不是我受罚就是我吃苦，我确实没闲着，但主角呢？你女朋友呢？你不应该多给她安排镜头吗？她是主角啊。”

席城山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两条大长腿交叠放在桌子上，他抬头看着因为讲戏激动的站起来手舞足蹈的周小婷，语气淡淡的说，“小洁不在乎镜头多少，她演技精湛，哪怕出镜一分钟也能让观众惊喜。”

“可是，她是主角，怎么出现一分钟呢？”周小婷冲席城山摆摆手，说，“不可以这样的，没有那部电影是这样的，上映后会被观众骂的。”

“我会让他们闭嘴，”席城山无所谓的说，“拍这部电影就是为了让小洁开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确实可以这样，也有权利这样，周小婷兴奋的气焰瞬间熄灭。

“如果你就是奔着拍烂片去的，那我不拍了，”周小婷坐回沙发上，扭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席城山心里酸酸胀胀的，但说出的话比谁都狠。

“你没资格决定拍不拍，”席城山扶着周小婷的肩膀强行让她看着自己，冷漠的说，“你只能听从我的命令，要我在复述一遍我们刚见面时候说的话吗？如果不听话，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周小婷推开席城山站起来，她红着眼睛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认真想拍电影，我们这些人都不过是你哄美人一乐的工具，不对，还有要报复我，你就是想报复我让我出丑，让我痛苦，因为你心里一直记恨着我和你分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剧本里那些惩罚的方式全都是你想出来的吧，你大可不必这样，你不必浪费这些资源来惩罚我，”

周小婷心疼的有些站不住脚，她看着沙发上依旧冷漠无情的男人，说，“我就站在这里，你可以惩罚我，可以再掰断我的手指，可以让跪着给你磕头，但这电影，我不拍了。”

谁愿意临死前拍一部烂片被人骂？死了还不安宁。

“我说过，你没权利说拍不拍，”席城山站起来走到周小婷面前他表情冷淡语气淡漠，“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在我这里你没有权利说话，也没有权利说不，我让你拍，你就得拍，让你给小洁做陪衬你就得乖乖听话，”

“做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你不会还以为我是那个曾经唯你是从的席城山？”

周小婷深一口气堵在胸口，呼不出来吸不进去，她突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用力眨眨眼睛才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