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眠夜
几日的发烧让周小婷又瘦了许多，她有一个老毛病，只要感冒好了就会咳嗽，不咳嗽个一两个月不罢休，曾经还因为咳嗽咳断了一根肋骨去了医院。
尤其是晚上咳嗽的更加厉害，席城山被折磨的也好几宿没睡着。
“喝点梨汤，”席城山已经派人去找北城最有名的中医给周小婷开方子，他看着周小婷咳嗽的喘不上气自己也跟着心疼。
“不想喝，”周小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突然一双手把她抱起来，像是抱小孩一样，她下巴放在席城山的肩膀上，胳膊搂着席城山的脖子，整个人被病痛折磨的没有一点力气，软趴趴的。
“周小婷，你真的很麻烦，”席城山抱着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手在她咳嗽的时候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外面在下着大雪，这应该是入春前的最后一场雪了，周小婷伸出去手想去抓住落地窗外的雪，但没有力气。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就像是手机电量在一点一点的减少，平常生病并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或许是癌症的原因，让病情加重，也让身体变得虚弱。
“我有点难受，”周小婷趴在席城山肩膀上，虚弱的说，“席城山，我会不会死啊？”
死这个字从谁嘴里说出来都不好听，尤其是周小婷说出口，总让席城山心里很烦躁，“你命大，死不了。”
“等我病好了，能让我出去拍戏吗？”周小婷说着咳嗽了几声。
席城山看着她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实在不能说出拒绝的话，只能说，“等你病好了再说。”
“你和宋雨洁分手了，那部电影怎么办？”周小婷问，“我还去吗？”
“你不喜欢，不用去了，”席城山说，“给你找了王忠发的另一部正在筹备的电影，到时候我让人送你去片场。”
“真的！”周小婷拍了拍席城山的肩膀，激动的说，“快放我下来，我们聊聊那部戏。”
席城山把周小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看着她。
“是讲什么的？”周小婷问。
“青春，”席城山看着周小婷语气淡淡的说，“这是王忠发选得剧本，具体到时候你去问他，我不管这些，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每天去看着你。”
“看着我？”周小婷切了一声，说，“你自己说是去看你女朋友的，就算看我也是为了看我受苦，你可真会歪曲事实。”
一时大意说漏了嘴，席城山手指微蜷，面上不显，语气平静的说，“看她也看你，你做事大大咧咧我怕你搞砸了。”
“哦，”周小婷不想和他说这些，又问，“那男女主是谁？我的角色是什么？需不需要减肥？我台词多不多？”
“都是些没有名气的小演员，不认识，”席城山拿过来还温热的梨汤递给周小婷，说，“喝了，我给你透露点消息。”
周小婷没拒绝端过去几口喝完了，她眨巴眼睛笑着问，“我多喝两碗你能多透露点吗？”
“你喝不喝跟我有什么关系，”席城山把碗拿过去放下，语气淡淡的说，“我是觉得你咳嗽起来很烦人才照顾你的，别多想，你难不成以为我们回到从前？喝个药也要人哄，认清身份，别自作多情。”
周小婷不屑的切了一声，她对着席城山翻了个白眼，说，“我没多想，你要觉得我烦人把我赶出去呗。”
“有在思考，”席城山一本正经的指了指西边，他靠近周小婷，说，“西边柏树林里还有我的一栋小房子，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水没电，你如果不听话，我就把你锁在那里，一个月不让你出来。”
真狠啊，周小婷拍手叫绝，她对着席城山竖起大拇指，说，“要说狠，还得是我们席总。”
“乖乖听话，别总是招惹我，”席城山看着周小婷冷笑一声，说，“我有很多方法治你。”
“哦，”周小婷很是不屑，也没听进脑袋里去，脑子就那么大点，坏话自动过滤，好话全都进来，人才能活的轻松，
就席城山如今这张嘴，周小婷心想，和他相处务必要把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四个主角，”席城山看着周小婷，说，“你演女主的妈妈。”
“妈妈？！”周小婷激动的爬到席城山这边，兴奋的说，“我演女主的妈妈？”
“嗯，”席城山毫不留情面的说，“总不能让你去演小姑娘，你这岁数不合适。”
“我知道，”周小婷无所谓的笑笑说，“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说实话，比起你之前那部电影的女二，我更觉得这个妈妈更让我心里踏实。”
“不过，有个问题，”席城山打量着周小婷的脸，他伸手捏了捏，啧啧两声，摇摇头。
“怎么了？”周小婷内心忐忑的问。
“你知道为什么王忠发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你吗？”席城看着周小婷，他脸色有些纠结，接着说，“你的形象有些不符合。”
“哪里不符合，我改，”周小婷竖起三根手指跪在床上，眼神坚定的说，“胖了减肥，瘦了增肥，高了剁腿，矮了有箱子呀，对吧？”
席城山：“…………”
“到底哪里不符合？”周小婷盘腿坐下一脸疑惑的看着席城山问。
“女主的妈妈是个中年女人，体重需要稍微胖一些，性格倒是挺像，”席城山看着周小婷说，“都很泼辣。”
“只有体重吗？”周小婷不去搭理席城山的揶揄，问。
“对，你需要在夏天开机前把自己吃胖至少二十斤，”席城山看着周小婷啧啧两声摇摇头，说，“以你现在的这种身材，恐怕很难，不过没关系，王忠发有候选演员等着，如果你到时候还不符合标准，那就无缘参与这部电影了。”
“我能！”周小婷大声说，“我绝对可以，不就是吃胖吗？垃圾食品多吃点就可以了，几天的事儿。”
席城山看着周小婷，嘴唇紧抿，脸色不悦。
“怎么了？”周小婷不明所以，她问，“你黑着一张脸，是想吓死谁？”
“不允许在我家里吃垃圾食品，”席城山严肃警告，“如果发现，把你和垃圾食品一起扔进垃圾桶待上五天，我没开玩笑。”
事事真多，周小婷对着席城山轻哼一声，不再搭理他，缩被窝里看手机。
周小婷不说话卧室里就彻底安静下来了，席城山手指一下一下敲在腿上，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
“那个，我是妈妈，爸爸是谁呀？”周小婷看着席城山小声问。
席城山施舍给她冷漠的一个眼神，语气平淡的说，“去世了，没有爸爸这个角色。”
“哦，”周小婷接着问，“有没有给我安排一个黄昏恋？”
“没有，”席城山起身去落地窗拿出遥控关上窗帘，他坐在床上推了推坐在床中央的周小婷，说，“靠边点，睡觉。”
已经是凌晨一点，因为周小婷咳嗽折腾到现在，席城山盖着被子躺下，不去管旁边还在拿着手机刷视频的周小婷。
“我台词多吗？”周小婷转头问旁边闭着眼睛的席城山。
“不多，”席城山说完转过身背对着周小婷。
“不多也行，”周小婷兴奋的睡不着，准备刷点电视剧欣赏一下人家老前辈怎么演戏的。
“不对，”周小婷捂着胸口，吞了吞口水轻咳了一声。
席城山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他看着周小婷，等着她说话。
“好像又要咳嗽了，”周小婷刚说完呢一口气猛地上来让她咳嗽声直接冲破屋顶的节奏。
今晚估计是又不能睡了，席城山起身去衣帽间拿来一件自己的厚毯子给周小婷。
席城山说：“出去走走。”
“去哪？咳咳咳咳咳咳…………”
“在房子里走走，你躺着咳嗽的更厉害，”席城山给周小婷披上毯子，两人一起出了卧室门。
别墅里面有很多壁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隔一段时间就听见周小婷咳嗽的声音。
“我不想走了，我想睡觉，”周小婷原地蹲下，耍无赖。
席城山抿嘴看了她一会，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过去把人抱起来了。
“占我便宜没完了是吧？”周小婷大胆的戳着席城山的肩膀，警告他，“别对我有非分唔…………唔？！”
席城山一只手拖着周小婷的屁股，把人结结实实的抱在身上，走路不带喘的，另一只手直接捂住周小婷的嘴，烦躁的说，“周小婷，你太吵了。”
记得以前两人刚认识那会儿，席城山也被她这张嘴烦的不行，他当时还是个大一学生，虽然有些冷但没有现在这满身的戾气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还是有很多人敢靠近他，撩拨他，想把他追到手的。
但到最后都是失败告终，直到遇见了周小婷这个长的还算有些姿色的碎嘴子，他才终于铁树开花，开启了第一场恋爱。
第一次谈恋爱席城山倾尽所有给周小婷最好的，可最后自己却被告知分手，他本以为极力挽回可以让周小婷回头，可惜却看见了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是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阴影和伤痛。
“周小婷，”席城山突然语气不好的说，“我有时候真想折磨死你。”
“你当初那么对我，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报复你？”
周小婷很合时宜的睡着了，不能回答他的问题，席城山憋着一肚子气把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自己去阳台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