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兰10
孔嬷嬷来到盛府已经数天，对盛府的几位姑娘都了解了不少。
寿安堂。
此时夜已深，廊下的廊下的几盏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晃晃，明明暗暗的灯火在月光下更显得几分幽暗。
房内，孔嬷嬷和盛老太太正聊着如兰她们。
看着盛老太太十分沉得住气，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孔嬷嬷自己先按耐不住的说起来。
“你这几个孙女都不是简单的，四姑娘凡事爱拔尖，争强好胜。六姑娘聪慧却低调内敛，不过五姑娘么……”
孔嬷嬷看了一眼盛老太太停顿了一下，卖了一个关子。
孔嬷嬷突然不说话惹来了盛老太太的注意，盛老太太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茶盏，用手帕轻轻擦拭嘴角，行为举止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标准模样。
“五丫头？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五姑娘极为优秀，我所教的五姑娘一眼就能学会，甚至有青出于蓝之势，只是这五姑娘的表面看着天真无邪的模样，但是内里性子有些淡漠，万事由心却也都不上心。”
孔嬷嬷在宫中多年，最会看人脸色。虽然嘴上说着姐妹情谊，但终归身份是不同的。瞧着盛老太太听到如兰优秀第一时间不是开心，而是一脸沉思的模样，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移了话题。
“你当年对这些是最会的，若想教你自己就可以，怎么还要让我来？”
“明兰是我院里的我还能做主，其他两个都有各自的娘，有各自的想法。”
孔嬷嬷对于内宅阴私的事情最是熟悉不过，不过寥寥数语，便能窥得这盛府内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到底这是盛府私事她无权置喙，只能坐在一旁当个合格的听客。
“不过我到没想到如兰竟得你如此夸赞，明兰因着身份藏拙我理解，五丫头平日里就爱吃吃喝喝，看着是个没心眼的，没成想竟是藏的最深的那个，实在是让人看不透。”
明兰能做好盛老太太并不感到意外，而如兰的优秀确是震惊到她了。想到之前如兰送来的回礼，还有这次明兰被罚，听说如兰也送去了吃食，礼数极为周到，让人挑不出错来。
盛老太太说起如兰的一系列行为，孔嬷嬷不禁感叹。
“如此看来，这五姑娘并不像表面那样，倒是个心有沟壑的人”
孔嬷嬷的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盛老太太表面上一片淡然，但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夜盛老太太辗转难眠。而引起这一切的如兰此时正陷入美美的梦乡之中。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开，如兰便被喜鹊从床上拉起来洗漱打扮。
“姑娘还没清醒呢？”
如兰朦胧中听到喜鹊的声音，但完全反应不过来，脑子像是停顿住了一样，身体只能像个玩偶任由喜鹊摆弄。
喜鹊见如兰意识还未清醒，将凉凉的巾帕覆盖在如兰脸上，突然的凉意瞬间唤醒了如兰。
“姑娘醒了”
如兰惺忪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琉璃般的眼睛里映射着晨光，白净如瓷的小脸配上熠熠生辉的眼眸，有一种画上的美人突然活了过来的震撼感。
“姑娘真好看！是不是青弦？”
喜鹊转头询问青弦，看到青弦认同的点头才高兴的转回去给如兰去找搭配的衣服。
如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在心中摇头感叹，青弦刚到如兰身边时喜鹊还十分敌视，没成想如今关系好的像亲姐妹一样。
宋朝是一个风雅的朝代，尤爱插花。
此时寿安堂里，如兰，明兰，墨兰坐在各自的桌案前，设计着各自的插画作品。
房间内如兰和明兰安静的在完成孔嬷嬷的作业，唯有墨兰一个人一个劲的询问孔嬷嬷，这架势恨不得让孔嬷嬷只教她一人才好。
墨兰这样浅显的心机在场的人都看得分明，明兰习惯隐忍所以未置一言，而如兰单纯的不想理会对方，更何况如兰也根本不需要孔嬷嬷的教导。
如兰完全不受墨兰影响，依旧从容淡雅的挑选着眼前的花朵，一举一动都透出世家贵女的风范。
这种不经意间自然流露出的优雅风度，是最能吸引人的，也是墨兰再怎么装也装不出来的。
墨兰看到孔嬷嬷望向如兰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和赞叹，心里的嫉妒和不甘让她手指不自觉的用力，花杆也被折断了。
“四姑娘，即使不喜欢这花也不要这般糟蹋”
孔嬷嬷跟个人精似的，自然看到了墨兰眼中的嫉妒，开口提点墨兰。
墨兰被孔嬷嬷一说，脸色一僵但很快换上了一张笑脸。
“嬷嬷见谅，我不小心用了力”
“嬷嬷，看看我的如何？”
如兰呈上自己完成的作品。
“五姑娘的这作品高低错落，淡雅相宜，姑娘对插花已然有了自己的理解，我怕是交不了姑娘了”
孔嬷嬷虽然一视同仁，但此时看到如兰如此富有灵气的作品也忍不住高兴的夸赞起来，毕竟谁能不喜欢聪明又优秀的学生呢。
墨兰在一旁则气的简直要咬碎后槽牙，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将如兰烧成灰烬。
孔嬷嬷被墨兰缠的烦了，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内只剩下如兰，明兰和墨兰。
“五妹妹什么时候学的插花，我怎么不知道？”
“你失忆了？我们不都一块学的吗？”
如兰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墨兰。
“五妹妹素来只爱吃喝怎么突然如此优秀？”
“可能天赋吧。”
如兰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见如兰始终一脸淡定的模样，墨兰心中更为气愤，恨不得上手撕了如兰。
墨兰假装哭泣，矫揉造的模样跟林噙霜学了个十成十。
“我知道我是庶出，五妹妹看不起不愿意告诉我也是应该的”
墨兰一惯爱用这种手段，可惜在场的如兰和明兰都不吃这一套。
“我已经说了四姐姐不信我也没办法，而且我也从未嘲讽过四姐姐的身世吧，到是四姐姐总把嫡庶放在嘴边，想来是十分看中嫡庶之分的。四姐姐既然知道也很重视身份差别，怎么还老是拿身份说事？还是说四姐姐自己看不上庶出的身份？父亲因为四姐姐与他一样庶出的身份就对你多有怜惜，如今你这般厌恶自己的身份，可是在怨怪父亲没能给你个好身份？”
“你！”
墨兰被如兰一长串话给说懵了，气的忍不住伸出手指指着如兰，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那日风波过后，墨兰就躲着如兰走，如兰的耳根都清净了很多。
转眼要到科考之日，葳蕤轩这几天日日青烟缭绕。
王若弗每日都跪在佛前求盛长柏高中，有时还要拉上如兰一起，惹得如兰最近写给赵策的信里尽是一些抱怨之语。
放榜之日，盛长柏高中众人心奋不已。而在盛府一起学习的齐衡和顾廷烨双双落榜。
此次齐国公府为了齐衡包下了一整条街，樊楼的灯也点了三天，十分有排面。没想到齐衡落了榜，平宁郡主直接就黑了脸。
如兰看着齐衡本来惨淡的神色在明兰几句话下就变得欢欣喜舞，心里暗骂。
没瞧见平宁郡主望过来的眼神吗？没能力反抗你也好歹注意点！
“六妹妹，快上马车我们要回去了，小公爷也是，我看平宁郡主在那里看你许久了，想来也是等急了”
明兰心中一惊，面上维持住脸上的神色。淡定的跟齐衡告别，跟如兰上了马车。
“五姐姐。”
马车上明兰看着如兰欲言又止。
“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齐衡根本没遮掩，有心之人一眼就能发现。今日平宁郡主一定是发现了的，你还是有个心里准备吧。”
如兰听后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但是手中的手帕越握越紧。
见到明兰和齐衡这坎坷的情缘，如兰越发思念起离开的赵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