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四耳光
“他们信奉我仿如神明，可我却是害死了他们，只因当时的我无能为力，但如今我有能力了却是不能出手为他们报仇。”
在美杜莎脸上萧炎第二次看到了泪水，上一次是为妹妹的悲伤，而这一次却是因自己的不作为而愧疚，若说有什么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两次的她都显得那般无助，这是空有实力却又无可奈何的无助。
“你不是问我先前为什么忽然让你不要参赛了么，很简单，因为我在犹豫。”
“一开始我的确是有些无聊，所以丢你下去找找乐子，但后面听法犸的口气，对于拿下这届炼药师大赛冠军他并没有把握，而你给了他希望。”
“这我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炼药师大赛的冠军被其他帝国抢走，让炼药师公会连带着加玛皇室加玛帝国在周边几大帝国中声望大损，这才是我想看到的。”
“呃……”抱着酒坛，萧炎不是很能理解，“你对加玛皇室与加玛帝国没好感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要憎恶炼药师公会，因为他们夺走了王蛇涎灵齿？”
摇头一笑，美杜莎抬手抹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了一些，“当然不止，你也见过我族四大长老了，你觉得凭我蛇人族的实力会解决不了一个加玛皇室吗，可既然如此，为何当年我蛇人族与加玛帝国交战却是战得旗鼓相当不可开交？”
“你以为真的只是因为忌惮其他几大帝国而不敢死拼吗，我蛇人族能在几大帝国夹缝中存活下来，实力上绝对敢说比这几大帝国皇室都要强，若是要打败一个帝国的军队绝对没有问题。”
“而加玛帝国作为几大帝国中综合实力最弱的，却是能在与我蛇人族的战争中立于不败你以为靠的是什么，就是因为有炼药师公会在背后支持，有源源不断恢复斗气与疗伤的丹药去填平劣势。”
又是一坛酒入口，随手抹去嘴角留下的酒渍，美杜莎神色平静，接着说道：“炼药师公会就在加玛帝国境内，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懂，所以他们帮助加玛皇室对付我蛇人族我也无话可说。”
“但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在不在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当年若是这炼药师公会保持中立，让我们击退皇室军队，那场战争又岂会那般胶着，而我蛇人族也就不需要战死那么多族人了。”
微微沉默，萧炎伸手揽过美杜莎那在此刻显得颇为柔弱的香肩，轻声问道：“既然你不希望他们好过，那为什么最后又答应让我参加了呢？”
“因为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美杜莎一声无奈强笑，“既然选择了让蛇人族与加玛帝国和平相处，早晚都要融合的，我又何必给二者间找不痛快，而且还能借此机会提要求。”
“十万枚清体丹，只给实在无法压制火毒侵蚀的族人使用的话应该足够他们用上一年。”
手臂收紧，更用力的抱紧自己，美杜莎眼神恍惚轻语道：“而这样的话，一年内都不会有族人在火毒侵蚀的折磨中痛苦死去了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萧炎竟是感觉到怀中那具香软娇躯在轻微颤抖。
“怎么了，族人不用再因火毒而死，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反而不太高兴的样子。”萧炎诧异道。
“没有，高兴，我当然高兴。”
“……”
是个人都听得出那种没底气的无力，不过并没有接话，萧炎就是没来由的有这么一种预感，他只需要静静地做好他的倾听者就够了。
一切伪装出来的坚强，即便再怎么说服自己，那也是伪装的，在长时间的寂静与空虚面前脆弱不堪，必会崩溃。
不知是从何时起，萧炎便是感觉到自己怀中之人身躯狠狠一颤，那张完美无瑕几乎能令所有男子痴狂的俏脸紧贴在他胸膛。
很快衣襟就是被打湿，至于为何会湿他心里自然清楚。
“我毕竟是他们的王啊，我本应该为族人报仇，可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妥协，现在还帮他们解决难题，就为了得到他们丹药上的帮助，来自仇人的帮助……”
“你说他们不会怪我吧？”
“为什么要怪你，你可是为了其余族人的未来违背了自己的本性，我想蛇人族能够走向光明的未来，这才是罗轲一族真正愿意看到的，他们以前不正是为此而战的吗？”
“哎呀好啦，真觉得不安大不了我就不参赛了呗。”萧炎安慰道。
怀中人儿起伏的身躯一滞，抬起头来看向萧炎，露出她那微微泛红的眼眶，有泪，可无声。
“你怎么说也是加玛帝国的人，我若不让你出手，你心中又会如何想？”
“呃……这个……”
自嘲一笑，美杜莎垂下那一眼望去让人心碎黯然神伤的眸子，轻语道：“我知道，你们加玛帝国人讲究家国情怀，事关国家声望的事你又岂会无动于衷。”
“事实上吧……”萧炎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行了，我理解，你不用为我担心，想帮就帮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美杜莎淡淡道，眼神又开始有些飘忽迷茫。
“瞎说什么呢！”
一记指弹，额间那轻微的疼痛让美杜莎微微回神，眼中又有了聚焦。
“你也乖乖当个听众行不行？”
萧炎一叹，“我想说的是，事实上对于这加玛帝国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归属感，你说我不知道罗轲一族的事，可你对我过去的事又知道多少？”
“当然知道，你的事我都从雅菲那女人那里打听到了。”
“你……”
萧炎刚要呵斥，不过又是住了嘴，半晌后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美杜莎那红润魅惑的嘴唇。
“先听我说完，不要插话，我问了你再答。”
虽然好像被命令了，不过美杜莎并没有不爽的感觉只是微微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可你刚才不就是在问我对你知道多少吗？”美杜莎又是出声道。
“呃……”萧炎额上冒出数道黑线，“抱歉，我的错，我应该表达得更清楚一些，刚才那句不是问句。”
“你虽然从雅菲姐那里打听了我的事，但我想你肯定没有问得多精多细，了解到的也只是那么一点点吧。”
“我四岁修炼斗之气，八岁成为斗者，被誉为加玛帝国第一天才，而萧家的声望也是因此水涨船高，可从我八岁那年开始直到十一岁，三年间修为不断倒退，当初的声望有多高，那时的羞辱与嘲笑就有多激烈。”
“尤其是那些帝都中的家族势力，本就看不上我萧家，不过是因为我的天赋想要提前结下善缘，所以与我萧家亲近，而我天赋的消失就好像是一巴掌扇在了他们脸上，让他们觉得自己那些年的低声下气都成了笑话，自己就是个小丑，那羞辱与嘲笑乃至针对报复都比其他人更为凶狠。”
“呵……这么说你懂了吧，对于这加玛帝国我可没有多大的归属感，世态炎凉什么的我早就看透了。”
“什么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鬼话，那不过是统治者想要蛊惑收拢人心而传播的思想罢了，就算皇室更迭帝国更迭那与我何干，那不过是新势力与旧势力的对峙，不论谁胜，最后都不可能动我们这样的小家族，所以我根本不必在意，更不要说……”
“现在这只是会让皇室帝国声望受到打击这种于我于萧家而言影响更微不足道的小事。”
“……”
美杜莎沉默，良久才是抬眸看向萧炎，看着萧炎那漆黑而深邃，仿佛能够吸纳所有光亮却又能放出光亮的眸子，轻声道：“你这家伙……和我以前见到的人都不一样，可你事后不会愧疚吗？”
“不会。”不假思索，没有犹豫，萧炎干脆而坚决地回道。
“你就这么确定？”
萧炎一笑，再次肯定道：“当然确定，他们不仁我又为何要对他们讲义，我的思维高度早在整个帝国之上了，你也不妨问问自己，若是以德报怨了，那么何以报德呢？”
再次沉默，仔细思考了萧炎的话后，美杜莎发现自己竟是找不出一丝反驳的地方。
而看着美杜莎这陷入沉思的样子，萧炎又是弹了弹她的额头，“别多想了，更关键的，比起媳妇的心情，那什么狗屁帝国荣誉就更不重要了。”
“嗯……”
微微点头，美杜莎自然是知道萧炎在打趣玩笑，认真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话倒是不假。”
不过……虽然知道萧炎在哄自己，但美杜莎心中还是有些愉悦，当然，如果这能持续久一点就更好了……
“嗯？”美杜莎忽地反应过来什么，微微低头，“你的手在做什么？”
此刻一只手就搭在她的胸口，在她说这话时还轻捏了捏。
萧炎脸不红心不跳，“给你来个胸部按摩，让你放松身心啊，我可是帮你按摩很久了，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放松舒服，心情都好了大半吗？我可是感觉到了，你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了。”
美杜莎：“……”
“你……”
“嘘，不要说话，好好享受，不然我的安慰岂不是没有意义了吗？”
萧炎一脸认真地道，接着凑过脸，直接吻住了美杜莎。
“……”
一秒……
三秒……
五秒……
“啪！啪啪！”
“谁给你的胆子，允许你吻本王了吗？”
一连三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萧炎的两边脸都是肿了起来，而左脸比右脸更肿一些。
对于这个下场没有一丝意外，不过萧炎还是委屈道：“为啥左脸要打两下？”
“真是抱歉，手感太好，忍不住多打了一下。”美杜莎淡笑道，嘴上这么说，脸上根本不见有一丝歉意。
“啪！”
“不是……你又打我做什么？”
“哦，你左右脸不对称看得本王难受，本王不得对称啊。”
萧炎委屈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过幸福却是随之而来——
下一刻，一双纤柔玉臂便是挽上了他的脖颈，那带着些许酒香气的火热香唇贴附了上来。
“给我好好记住吧，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吻我，只能是我吻你，这就是我的道理，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