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黑暗的一面

凄厉而可怖的惨叫声自云岚宗环形广场响起，令得云岚宗弟子心中一阵发寒。

他们不知道这十来名长老究竟是犯了何事，还没反应过来便是瞧见这莫名出现在云岚宗的黑衫少年，诡异地一把将长老们的灵魂剥离了出来，又是唤出了一只同样诡异的黑炎精灵啃食他们的灵魂，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虽然也是能直观瞧出这十来名长老灵魂的异常，但这些弟子却根本不清楚这异常所代表的含义，对于萧炎的行为大为疑惑与恼怒，不论怎么说他们毕竟是云岚宗的长老！

不过虽然心中有话，但在见到一旁的云山云韵都是皱着眉头没有反应，这些弟子也是不敢多说什么。

“唰！”

就在萧炎这边拷问这十来名长老引起巨大骚动时，有着一道道白袍身影自云岚宗大殿以及各处偏殿掠出。

就欲查看情况，不过在见到云韵云山后皆是一怔，旋即便是将查看情况的本意抛之脑后，对着二人恭声行礼道：“见过宗主，老宗主。”

然而还不待云韵云山有所回应，萧炎便是抬手指向了其中一名前来查看情况的长老道：“他也有问题。”

云韵云山心头微动，萧炎的手指却是一移，再度指向了其他数十名长老，语气依旧淡漠无波道：“还有他，他……他，也有问题！”

目光一顿，萧炎深深凝视着那视线所及的最后一道白袍身影，冷峻的面庞上有着一丝令人发寒的笑意浮现。

“云棱大长老，终于是见面了。”

此前萧炎虽然来过云岚宗几次，不过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云棱不是忙于处理宗门事务便是在闭关，二人一直未曾见面。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呵呵……你对我萧家的“关照”，今日我便来向你致谢！”

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与那些被萧炎指出的云岚宗长老一般，云棱心中也满是惊愕，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暴露了。

他说萧家……不，不可能。心中念头刚起，云棱便是摇头将之否定，他确定，那次在萧家时他不论身份样貌还是实力招数都没有泄露丝毫的破绽。

可萧炎先前那随意的每一指都是精准地指出了他的人，这又令他不得不打消心中那份侥幸之意。

然而萧炎并没有在意此刻云棱心中翻涌的思绪，眉头一皱，那正黏在白眉长老灵魂之中啃食着白眉长老灵魂的黑炎精灵也似是有所感应，顿了顿，两只小黑眼珠看了萧炎一眼，旋即更加卖力地啃了起来。

若说刚才它还是像个挑食的孩子一般东挑挑西挑挑，选择性地啃两口，那么此刻他便是真的真的来者不拒，能啃到的都啃。

明明灵魂虚幻，可现在在这黑炎精灵奋力地啃食下竟也是发出了嘎嘣嘎嘣的清脆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白眉长老那惨叫声越发尖锐瘆人，黑炎精灵似乎很是厌烦，便在白眉长老灵魂的咽喉某处啃了两口，接着那惨叫声便是戛然而止。

不过众人却是知晓，这惨叫声之所以戛然而止，并非是白眉长老的灵魂彻底湮灭死亡，他们都能看见那白眉长老灵魂抽搐，面庞上的痛苦之色都是有着几分歇斯底里的狰狞，显然他只是叫不出声，痛苦却是比之前更为剧烈。

这下没有人吵自己用餐，黑炎精灵才是满意地继续享用起了白眉长老的灵魂，然而它小小的身子忽然哆嗦了一下，两眼再度望向萧炎，满是无辜。

它感应到了萧炎不满的情绪，萧炎本就是要让其他那些长老知道嘴硬的下场，而黑炎精灵擅自将这白眉长老封口，却是使得这威慑效果大打折扣。

小嘴撅了撅，黑炎精灵不情不愿地张口在白眉长老咽喉处一呕，将什么东西吐了出来，紧接着那白眉长老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便是再度在众人耳边响起。

它竟是将白眉长老咽喉处的灵魂补齐！

这一幕既让得众人无语至极，又是感到心中一寒，当然，让他们感到心寒畏惧的并不是这黑炎精灵。

眸光不由纷纷转向萧炎，真正意义上地正视萧炎，他们都知道，这是萧炎的命令。

少年也不过十六七岁，冷峻面庞上隐隐还有着一分未脱的稚气，几乎与普通少年别无二致。

可此刻就是这样一名看着普通的少年，却是让得云岚宗数千弟子以及众多修炼了大半辈子的长老执事遍体生寒，心神畏惧。

同样是瞧着这一幕，云韵的神情却是颇为复杂，贝齿轻咬着红唇，记忆中的少年是那么的阳光，笑容灿烂，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浑身散发着冰冷死气与阴寒杀意的少年就是萧炎。

她多想上前制止萧炎，不是说反感厌恶萧炎残忍冷漠的行径，她只是不想萧炎太过沉浸于愤怒的偏执之中，被愤怒与憎恨冲昏头脑，那种感觉那必然是极不好受的。

可她又有些犹豫，她不敢，萧战的失踪显现还是对萧炎产生了极大的打击与影响，也因此他才会这般疯狂残忍地发泄，若是制止，没准还会让愤怒与憎恨的种子生长得更为迅猛。

整个云岚宗环形广场气氛压抑死寂，在这诡异的咀嚼声与凄厉的惨叫声中，一刻钟便这么过去了。

黑炎精灵终于是从白眉长老的灵魂中钻了出来，而此刻众人都是可以瞧见，白眉长老那本就虚幻的灵魂几乎已经变成透明，就如萧炎所说的那般，仅留下一口气。

众所周知，实力强者灵魂较为凝实，离开肉身后不会立即消散，但这白眉老者的灵魂本就不算凝实，如今又是损失了大半的灵魂力量，这剩下的残魂想来也要不了多久便会自行烟消云散。

灵魂受尽撕咬啃食然后魂飞魄散，萧炎这一手震慑着实狠辣，那被剥离出灵魂的十来名长老此刻都是惊恐地瞪圆两眼，看着萧炎的神情犹如是看见了天煞孤星地狱恶鬼。

依旧是神情淡淡，萧炎目光掠过这不多时便会消散的白眉长老的灵魂，看向了后面那十几位长老，嘴角再次掀起一抹冰冷弧度。

“谁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便给他个痛快，否则……”

都是瞧见萧炎眼中掠过的那一抹冷厉狠色，这十来名早已被吓得险些魂飞魄散的长老连连争先惊声道：“我说我说！”

人群之中云棱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他也没想到萧炎不仅有能力将他们认出，还有这等魄力，直接施展狠辣手段将一众长老震慑。

“我们的力量都是云棱大长老赐予的，他说能助我们突破实力桎梏，不过日后若是他有需要，我们必须为他出手。”

一名长老率先说道，显然是怕萧炎会用对付那白眉长老的手段对付他，其余长老也同样如此，纷纷应和。

此话一出，云棱顿时面色铁青，心中已是将那十数名长老咒骂了一通，不同于那白眉长老，这十数名长老的灵魂并不直接受他掌控，而眼下云韵云山都在，他也不可能将他们灭口。

闻言萧炎扫了云棱一眼，又是看向这十数名长老，冷笑道：“助你们突破桎梏？你们未免也太天真了，这颗种在你们灵魂里的种子，在释放能量助你们突破的同时也是散发出了一种意识，迟早会侵蚀你们的灵魂，而到时你们则会彻底沦为傀儡，供这股意识的主人驱使！”

“怎么，不相信？”

看着那十数名长老神情骤然大变，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萧炎微微一笑，“看来他给你们力量时并没有全都告诉你们啊。”

对此萧炎却是毫不意外，毕竟换作任何一个人，在得知获得力量的同时最终却会沦为傀儡供人驱使，想必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份力量，而云棱本就是想要掌控这些人，又岂会告诉他们这些。

手中那道黑线微微一震，旋即那道黑线竟然是蠕动，从这些长老的眉心移动到了胸口，穿透了那一枚枚黑色珠球，只见萧炎又是轻轻一扯，那道黑线便是迅速收缩，同时将那些珠球连带着拽了出来。

来自灵魂撕扯的剧痛传来，这十来名长老都是发出撕心裂肺鬼哭狼嚎之声，不过很快他们的惨叫声便是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骇然。

只见萧炎手中黑线上有着黑炎燃起，那从他们灵魂内拽出的黑色珠球在黑炎地灼烤下都是剧烈摇动了起来，珠球上忽然有着一只猩红而狰狞的眼珠缓缓睁开，一根根黑色的触手从其中探出，肆意地摇摆挥舞，邪气凛然。

“这是什么东西！”

这些长老再是忍不住地惊骇出声道，而那些事后才至未被萧炎剥离灵魂的数十位长老也是齐齐色变，显然没想到，他们体内的那颗给予他们力量的黑色珠球竟是这般的诡异可怕。

至此他们也是相信了萧炎先前的说辞，他们也都不是傻子，这黑色触手怪物显然是拥有自己的意识。

萧炎右手手掌也是搭上黑线，同时白焰顺着黑线传了过去，黑炎白焰交融，阴寒与炽热之感尽数消散。

虽然众人没有感受到一点的温度波动，但是从那黑炎白焰交融而成的火焰中，众人却是能从中隐隐觉察到一丝毁灭的味道。

也是不出众人意外，这一只只原本还能在黑炎中活动，似是目露讥讽望着萧炎的黑色触手怪物，却是在这白焰融合进黑炎后瞬间发出了婴孩般凄厉的凄厉。

猩红眼瞳怨毒地盯着萧炎，旁人仅是看上一眼便是会被其中的浓郁怨气与暴戾扰乱心智，然此刻被十多只这样的眼瞳盯住的萧炎却是神色不变，燃烧着黑炎白焰的冰冷眸子丝毫不避，与这些眼瞳直视，甚至更加幽深冰寒。

在这对眸子的对视下，这些黑色触手怪物反而是恐惧般颤抖了起来，猩红眸子中的凶光怨恨都是如潮水般悉数退去，十数息后在这黑白融合火焰中尽数被焚为了灰烬。

做完这一切，萧炎方才是一招手，黑白融合火焰再度分化为黑炎与白焰，纷纷掠回萧炎体内。

对于那十数名长老的灵魂，萧炎迟疑了片刻，倒是并未将黑炎精灵放出，而是左手一推，黑线延伸，将那十数位长老的灵魂送回了他们各自的身体。

他们不过是因为渴望力量，又被有心人引诱方才险些误入歧途的，与先前那灵魂已被黑色触手怪物同化的白眉长老不同，并非非杀不可。

灵魂被剥离不久，身体生机未散，此刻灵魂回体倒是不会有多大的排斥，虽在拽出那黑色触手怪物时灵魂有所损失，不过除了实力受损，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

见状云韵云山也是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怕萧炎在压抑暴怒下直接将这十数位长老抹杀。

萧炎又是看向那先前被他指出的数十名长老，语气淡淡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是不会为难你们，但你们若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依旧要负责！如何，你们心中应该有答案了吧？”

那数十位长老纷纷点头，“还请小友替我们去除体内的邪物，我们会将这些年替云棱长老所办之事如实说出。”

“当初他要我们出手时理由充分，我们都没有怀疑，但现在想来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甚至那理由只怕也都是假编的。”

“你们！”

云棱大怒，就欲斥骂，然而一道白袍身影却已是出现在了他身前，一对内蕴剑气的星眸凌厉地盯着云棱。

“云棱！”

一声朗喝，云山语气深沉，暗有失望之意，道：“枉我如此信任与你，委以重任，事到如今，你没有什么要给我解释的吗？”

一切都是暴露，云棱反而是卸下了一切的负担与伪装，看向云山的目光再没有半分的尊敬，反而是嘲讽道：“你的信任？委以重任？你为何不想想看，为何我这样一个心怀叵测之人却是能坐上大长老的位置，这么多的长老又会被我利用？”

“表面光鲜亮丽，可其中黑暗之深你又知道几分？”

字字如刀，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