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愿意为世界牺牲吗？
「地狱组」的总部，一处奢靡豪华的古代大宅。
不知怎的，这座大宅相较于恐怖与畏惧，更显得庄严与肃穆。
“真不知道为什么小镜要取这样的名字。”
一身单薄的白色繁花华衣穿在身上，梳理好的漆黑秀发直垂而下，白皙光滑的双腿裸露在外，垂在下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着。
少女的怀中怀中抱着一张小小的面具，精致漂亮的面庞上满是幽怨，鲜红如血的嘴唇嘟囔着，赤色的眼眸一眨一眨的。
少女正是「地狱组」两位顶级大妖怪之一的面灵气，自称是某一副面具变化而来的付丧神自然是加入了由一只镜子妖怪组建的原生妖怪抱团取暖的组织。
在那面神叨叨的镜子陷入狂想后，便跟鬼切分别把持着「地狱组」二分之一的大权。
在镜子闭关的第一天，实力最强的面灵气便直接宣布要把「地狱组」这个不吉利的名字给换了。
组织内部的大妖怪干部们面面相觑，对面灵气的行为表示有点懵逼。
但听到面灵气自信满满地宣布将组织名改为「琉璃·蝶影·冰晶·蔷薇·夜之雪」后，所有大妖怪联名反对，并强行推了一个名叫鬼切的大妖怪上台来制衡她。
“至于吗？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出一个惊世绝伦的名字呢，为什么他们都不理解呢？”
少女往后倒去，整个人放松地仰躺在榻榻米上，小脑袋搭在一旁的坐垫上，眼中红芒闪烁，小腿绷得笔直。
“小镜也真是的，一声不吭地就嚷嚷着什么‘我不做妖怪了’之类的胡话。”
“然后一直到现在也不出来。”
面灵气一只手放在脑后，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面具，意识有点恍惚。
“有点想她了啊。”
“在她清醒之前做出一点成绩的话，她会夸奖我吗？”
面灵气盘腿坐起，将手中面具抛起，六团火焰在房间的半空之中凭空燃起。
然后是六个各式各样的硕大面具由火焰之中显现而出，将面灵气围绕在中间不断的盘旋飞行。
“组织现在来了两个大高手……想要将他们给拖下水还是有点难啊。”
“不过，最近的局势有点奇怪啊？”
面灵气摸着光滑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虽然她一直在推动着「地狱组」与「奴良组」之间的对立，但她本人也没有想到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就仿佛冥冥中有一只大手在推动着一切。
“报告，假面大人！”
一只小妖怪在房门外大声喊道，打断了面灵气的思绪。
“进来。”
面灵气将身周的六面面具弹出，自己则躲藏在面具后边——她体型娇小，比之御馔津也不妨多让，自然可以缩在面具后边。
因为她自我感觉这样小女孩的容貌不够威严，于是就将伴生的面具当作伪装，躲在其后边，就算是「地狱组」的干部中，见过她真实样貌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小妖怪看到硕大的面具飘浮在房间的中央，感受到那弥漫在整个房间，将空气几乎冻结的庞大妖气，露出了崇拜与敬仰的神色。
‘不愧是假面大人，这般令人臣服畏惧的样子真是令人不由得想要跟随啊！’
小妖怪恭敬地低下了头，不再敢看假面大人那狰狞恐怖的面具容貌。
“报告大人，我们地狱组的一位中层干部被「奴良组」的干部所斩杀。”
“「地狱组」里的干部们都群情激奋，让我来请示您的意思。”
面灵气扶额，虽然是她在推动没有错啦，虽然她的确想要挑起争斗没有错啦，虽然她也确实是幕后黑手没错啦。
但，为什么感觉周围的妖怪们就像是被下了降智光环一样呢？一个个地跑去送。
这样的事情一定很奇怪啊！
……
接近圆形的月亮高挂在夜空，似乎在默默注视着脚下的人间。
御馔津坐在房间内唯一的小桌子上，小脚丫套着足袋，微微摇晃着。
看向皎洁的月亮，目光难得带上一丝复杂。
爱丽丝“嘿呀”一声，坐在了她的旁边，她的身高刚好勾得着地面。
她搂着御馔津的肩膀，好奇问道：“御馔津，你在想什么？”
御馔津脸上带上了红晕，不过也没有把爱丽丝推开，只是发出了淡淡的叹息。
这不由得让爱丽丝更加好奇了，她凑近御馔津，双手揽着她的小脑袋，直视她那绯红的眼眸。
爱丽丝轻轻吐气，微甜的气息扑打在御馔津的脸上。
“呐，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
好奇心，才是她的第一原动力。
御馔津羞怯地转过了脑袋，恼怒道：“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们被抓到这里，连一点逃出去的希望也看不到，还有着被杀死的风险，你怎么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啊！”
爱丽丝挠了挠头，当即恍然大悟。
这些天，她一直在引导着平安京内部的局势，现在几乎就差直接打起来的场面就是由她一手操控。
要说全部原因都在她，那也不至于，在操盘之时，她发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也在推动着两方组织的敌对。
最后愕然发现，竟然就是「地狱组」的那只付丧神大妖怪——面灵气在一手推动。
于是整个平安京在爱丽丝和面灵气两个从未见过面却隐隐意识到互相存在的两人联手推动到了如今的局势。
所以，她并不感觉慌乱。
因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即使有人要对目前战力只是排在前列、并不能碾压一切的她出手，她也能直接引爆宛如一个炸药桶般的平安京。
可是，从一开始就被抓到这里来，还没有见过任何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御馔津感到慌乱是理所当然的。
爱丽丝轻抚御馔津的额头，温和说道：“不用担心，马上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不过下一秒爱丽丝就耐不住好奇心地问道：“所以你这么急着出去是有什么事必须要做的吗？”
御馔津闻言陷入了沉默。
“……”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要去平安京郊外的稻荷神神社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座要受人参拜的神社会建在郊外。”
“而看你穿着巫女装，之前召唤的式神也是跟稻荷神有关的狐狸式神。你是稻荷神的巫女？”
“又或者说，你就是稻荷神？”
在不揭穿御馔津身份的情况下，爱丽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或者说，她现在也有点不确定稻荷神的身份了。
御馔津轻轻叹息，无奈说道：“虽然我早就知道谎言会有被揭穿的那一天，但我本以为这个谎言最后是由我亲自来说出口来着……这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呢。”
“我其实就是稻荷神……虽然你可能也不会相信吧？哪有连一点神力都没有的神明呢？”
嗯哼～看来神明的自我也在御馔津的身上完美体现着呢。并不是说因为傲慢而不屑于告诉旁人，只是单纯地认为不需要罢了。
或许这也是神明自我的一部分体现吧？
爱丽丝猛地抱住了御馔津，巨大的冲击力让二人一齐滚下了小桌子，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
“唔～”
御馔津被爱丽丝压在身下，羞恼地说道：“你究竟在干什么啊？”
爱丽丝歪了歪头，看着身下的御馔津，脸上露出了天然的笑容。
“我只是很开心哦～为御馔津不在隐瞒我而开心～”
御馔津看着爱丽丝的笑容，心中的焦躁渐渐平息，看着皎洁的明月，不由得问道：“如果有一天，世界需要你去牺牲，你会做什么？”
皎洁的月光撒在御馔津的脸上，将她的容貌衬托得越发柔和与恬静。
“世界需要我去牺牲？”
爱丽丝的思考不到一秒钟，就脱口而出：“这世界又不是我的，我干嘛要为它牺牲？”
如果是那个「唯一神·纳西妲」的话，应该会为了世界去牺牲自己吧？因为世界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可现实中的纳西妲还没有做到这种程度。
如果是为了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事，和某些人牺牲的话……
那也不可能（点头）。
御馔津脸上露出了诧异，可能她也一时间没有想明白爱丽丝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