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鼠也能吃大象！

何制片在哪？

谢竹心从没发现，在录制现场找一个人是这么难的事！

问谁都回答不知道。

偶然有人多说两句，就会被旁边的人拉过去咬几句耳朵，然后再也不搭理自己了。

许多区域干脆不让进——

明明她挂着工作证，前几天还畅通无阻，现在就是不让进。

不用说，所有人都拿她当贼防了！

明明是抓“内鬼”的大功臣，却莫名其妙被冤枉成“内鬼”，被泼一身脏水还无处说理——

她的心中憋着一股气。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何制片，把身上的脏水洗干净！

谢竹心又回到了制片人办公室。

至少这里，他迟早会回来。

这一等就是1个多小时。

终于，何制片神色匆匆，抱着几个文件袋回来了。

“何制片，有件事……”

何制片一摆手，打断了谢竹心。

他拿出几份厚厚的文件，摆在几个“内鬼”面前。

“这是你们的保密协议和自白书。签完了，就自己走出这个办公室，收拾东西辞职走人——

“记住！辞职理由是你们个人原因，跟节目组没半毛钱关系！不签，就等着吃牢饭。自己选吧。”

统筹助理犹犹豫豫翻着文件。

道具师看也不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字，丢下笔转头离开。

何制片果然没拦他。

谢竹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千辛万苦挖出来的“内鬼”，就这么放走了？！

“何制片！怎么能就这样放走他们！至少要报警……”

“对了，这是你要签的。”

何制片劈手丢给谢竹心一份文件。

她接过来一看，“保密协议”4个大字明晃晃映入眼帘。

“还有你。”何制片指着mary，“艺人助理我们管不到，但我劝你还是签了。至于白依依要不要你，看你自己本事。”

mary谄媚笑道：“签签签！谢谢何大制片高抬贵手~”

龙飞凤舞签完字，她狠狠瞪了谢竹心一眼，扶着墙，一步一滑地离开了。

统筹助理见状，也赶紧签字走人。

办公室只剩下谢竹心和何制片2个人。

何制片走到还在一字一句看协议的谢竹心面前。

“正主都签完字走光了，你还在磨叽什么？”

“不准网上发布或向媒体透露任何节目组有关信息……不能对偷拍爆料人的身份发表任何意见……”

谢竹心指着协议中密密麻麻的条款。

“难道有人污蔑我是这个‘内鬼’，我都不能开口自辩吗？”

“当然！”何制片微微一笑，“这协议其实就一句话——什么也不能说。”

谢竹心只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往下一沉。

这么一来，何制片肯定是不可能为自己辟谣了！

但最让她气愤的还不是这个——

“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索赔？！他们明明给节目组造成这么大损失……”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

正当她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何制片的声音又悠悠响起。

“你觉得一个王牌综艺的声誉值多少钱？”

谢竹心沉默。

“我记得你专业是学编导的，这里也没别人，我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

何制片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算了一笔帐。

“广告费、赞助商这些大金主，你以为只看电视收视率？只看网络讨论度吗？

“综艺节目也是商品，也要品牌形象。一旦报了警，跟赌博、地下钱庄、诈骗扯上关系，不管谁对谁错，形象已经完了！”

谢竹心打断了他。

“不报警，不赔偿，节目形象就不会受损了吗？”

“没有实锤，传言说一万遍也是传言！至于赔偿……”何制片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你不会以为那几个人还混得下去吧？”

“所以，为了节目的形象不受损，我的名誉受损就活该了？！”

谢竹心张口顶了回去。

何制片沉默片刻。

“跟着我干吧。”

“什么？”

“跟着我干吧，谢竹心。你身上有一个优秀综艺人的潜质，我很看好你！”

何制片掐掉烟，向她伸出手。

“只要你签了保密协议，1分钟后你就是我下一任制片助理，10分钟后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去跟赞助商开会。

“只要跟在我身边，什么谣言都会不攻自破！我承诺的所有东西都会兑现。在传媒行业，你将会是一颗前途无量的新星！”

何制片是个爆脾气，来节目组这么久，从没听他夸过谁。

第一次感受到他这么直接的欣赏，谢竹心竟有几分受宠若惊。

她垂下眼沉思片刻。

“谢谢您的欣赏，从您这我真的学到很多。”谢竹心回视何制片，“但是非常遗憾，我只能说不！”

“不？不当我助理，还是不签保密协议？”

“都不。”

空气瞬间凝固了。

何制片又慢悠悠地点起了一根烟。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完全不一样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你想去网上爆料？不想干传媒这行了？”

谢竹心认真看着何制片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亲手抓到的罪犯逃脱法网！

“还有，被泼了脏水还不准受害者说话的人，我没办法信任！”

【系统，帮帮我。】

何制片的表情完全变了。

他哂笑一声，深深吸了一口烟。

“你不会以为自己手里有证据吧？年轻人！我办公室里24小时开着录音干扰器，什么电子设备都录不到声音。”

【回答宿主，已完成的事件可在系统中回溯播放，也可以转换成现实中的视频或音频。】

“还有那些‘内鬼’的手机记录，你觉得出了这个门，他们还会留着这些等警察抓吗？”

【滴！本次事件?1小时找到内鬼全过程，已分别转换为视频和音频形式。】

“去报警？什么证据都没有，警察会给你立案？年轻人长长脑子！正义能拿来当饭吃吗？！”

【系统，把视频和音频发到我手机。】

“你太嫩了！以为有点小聪明，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你是什么东西？实习生！食物链里最低的那一层！！是老鼠！！！你以为你能翻天？你能翻得了什么天！？？？”

手心一震，谢竹心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现在后悔还不晚！把协议签了，我还认你是我助理。等下经世集团的章总会亲自过来，你们小女生不是最喜欢这种霸道总裁吗……”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实习评价表麻烦寄我学校吧，后面我就不来了。”

谢竹心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径自转身打开房门。

“哦对了——”

她猛地回头，正对上何制片来不及合上的嘴巴。

“嫌麻烦的话，不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