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赊银
“圣上.....”高俅刚要开口。
宋徽宗便摆了摆手，笑道“这是在外面，爱卿叫我赵公子便是。”
宋徽宗原名赵佶，叫一声赵公子，也没毛病。
高俅一愣，随后笑呵呵的轻轻拍了拍嘴道“足下又忘了，该打。”
坐在西侧的一名满脸白须的老者，则是抚须笑道“高兄做错了，确实该罚，等下便罚你踢一场蹴鞠好了。光是听闻赵公子说高兄蹴鞠技艺超群，老夫可还没见过呢！”
闻言，南侧那个面白无须的男子则是再一旁附和“蔡大人说的在理，错了便该罚，高大人，您认是不认？”
高俅没有说话，眼神看向了宋徽宗。
宋徽宗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众人的玩闹。
得到圣上的同意，高俅自然没了太尉的架子，乐呵呵的说道“既然童大人和蔡大人都说了，那高俅自然不会推诿。等在搓几把麻将，便去我府上玩一玩蹴鞠如何？”
二人闻言，皆是笑着点了点头。
同是陛下身边的宠臣，老实说，他们还没怎么聚过呢。
而这时，宋徽宗倒是回过味儿来了，眉头微微一皱“小高不提麻将，我倒是忘了。刚还让掌柜的送来银子，怎么到这会儿还没来啊？”
高俅一看圣上不悦，第一个便站起了身来，眉目有些不悦道“我去看看！”
说着，便要出门一看。
然而，不等高俅走到门前，宋仁便推门而入。
其实宋仁早就来了，只是靠在门前，听里面的动静。
四人间的对话，宋仁听了个差不多，大概确认了四人的身份后，这才进来。
“贵客临门，不甚荣幸。不知道是哪位大人，要赊银两呢？”
宋仁目光在四人之间打量。
心里啧啧泛起了嘀咕“这四人，便是北宋四大作死小能手了吧？也不知道宋徽宗是谁？”
把偌大的一个王朝作没，说一声作死小能手也不为过。
这时，作死第一人宋徽宗答话了“你就是这家店的掌柜？”
宋仁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在宋徽宗的身上，当即明白这就是北宋的皇帝了。“正是在下！”
宋徽宗面色淡淡道“拿字据吧，是我要赊银两。”
宋仁并未拿出银两，而是打量对方两眼后，轻声笑道“这位公子，可是赵洁赵公子？”
宋徽宗没有意外，毕竟先前他便打过一张字据，署名便是赵洁。
至于暴露真名，宋徽宗一点儿也不担心被认出来。
毕竟整个北宋，知晓他真名的，还真不多。
“是我，怎地有事？”宋徽宗颦眉问道。
“这样啊。”宋仁抬指敲了敲专案，摇头笑道“若是赵公子的话，那么这银钱，洒家倒是没法赊得！”
“大胆！”
“无礼！”
宋仁话音一落。
一旁的蔡京、童贯当即起身怒斥，眼中满是杀意。
开玩笑，天子脚下，居然还有刁民胆敢拒绝皇帝，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好似不知在生死边缘走一遭的宋仁，面色依旧平静，淡淡的拱手向二人作揖道“二位大人息怒，这是本店的规矩，还望勿怪。”
“什么破规矩，快把银子拿来！坏了我们兴致，信不信我叫人把你这破店给砸了！”童贯可不听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在这里，圣上便是规矩！
众人怒不可遏，倒是主事人宋徽宗，面色有些好奇，没怎么生气。
“行了，你们别动不动就要砸别人的店，先坐下，先坐下。”宋徽宗乐呵呵的招呼三人落座。
童贯、蔡京、高俅三人对望一眼，递给宋仁一个威胁的眼神后，不忿的坐下。
不过那动静，着实有些大，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宋仁也不在意，笑着同宋徽宗拱手道“多谢赵公子体谅，对了诸位贵人的雅间费快到了，等下记得补交一下。”
说完，宋仁头也不回，转身便要离去。
可被勾起好奇心的宋徽宗，哪里肯放宋仁走？
“掌柜的留步！”宋徽宗连忙出口阻拦。
宋仁笑吟吟的转身，静静看着对方，拱手道“公子何事唤住在下？”
宋徽宗没有说话，而是向一旁的高俅递过去了个眼神。
常年伴在圣上身侧，高俅哪里不知道陛下的意思。
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银票，递给了宋仁。
来时他们便从张三口中知道了三楼天字雅间的价格，每个人一百零茶水钱，只有三个小时。
这价格着实贵的离谱，可身居高位的几人，也根本不在意。
“这茶水费拿紧了，若再敢怠慢我家公子，小心你的小命！”递过钱时，高俅附耳小声的威胁了宋仁一句。
不过宋仁根本没在意。
他笑着冲高俅点了点头，随后向宋徽宗拱手道“多谢贵人们的茶水费，如有什么吩咐，尽管招呼就是，小人这就退出去，不打扰几位玩耍了。”
说完，宋仁作势便又要走。
“哎呀，掌柜的别急着走嘛，本公子还有话没问你呢！”见宋仁又要走，宋徽宗再次阻拦。
“公子还有何事。”宋仁依旧不卑不亢，定力比起张三犹有过之。
宋徽宗面上好奇不减笑呵呵的问道“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很有钱。可为什么你不愿赊给我们银钱，是怕我们还不起吗？还有，你这店定的规矩是什么？”
宋徽宗是真的好奇。
先前赊钱时，他便问过这里的伙计。
利息三分，那可不少。
他不明白，宋仁为何有钱不赚，这不是傻子吗？
闻言，宋仁目光一闪。
他先前如此这般，便是利用每个人猎奇的心里，勾引出宋徽宗的好奇心，主动询问。
咳嗽一声，宋仁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便将自己定下的规矩如实说给了对方。
随后佯装无奈道“小人做这买卖，本意乃是消遣娱乐，但也多少沾染些赌博性质。而且引来的皆是达官贵人，都是惹不起的存在。若是大人们输得上脑，那还不得拆了小店啊？所以这规矩看似不近人情，这些达官贵人正在兴头时，自然会不高兴，不过事后回家一细想，便能明白小人的苦衷，如此小人这买卖才能长久。”
经过宋仁这一解释，宋徽宗倒是明白了用意。
觉得宋仁是一个妙人。
这时，宋仁又说“其实这麻将、牌九如何玩耍，皆在诸位。若是感情深，其实根本不用用银子做彩头，惩罚、承诺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像是迫于规矩，宋仁特意提醒了一句。
只字不提赊银子的事儿。
笑呵呵的拱了拱手，他就再要离去。
可有了银子做彩头的刺激感，是任何东西都没办法比拟的。
宋徽宗玩上瘾了，哪里愿意换其他的？
“不行，没了银钱，这麻将玩的也不痛快，我还是想赊些银子！”虽然知道了宋仁的规矩，可宋徽宗还是不愿放弃。
毕竟，没有人不喜欢打破规矩带来的快感。
那种感觉，甚至比赌博来的还要刺激些。
闻言。
蔡京、童贯、高俅三人，自然明白了陛下的意思，纷纷向宋仁投去威胁的眼神。
像是迫于压力，宋仁满脸纠结之色。
思索再三，宋仁猛的咬牙道“行吧，我看公子面善，今日便破例，把这银子赊了！”
宋徽宗闻言大喜，刚想大笑出声。
这时宋仁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这银子不是赊给公子，而是赊给小人！小人愿意将这笔银钱，作为公子的赌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