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参军
次日清晨。
宋仁一脸萎靡的站在宋府大门前。
他目光呆滞，眼窝深陷，浓浓的黑眼圈，可见昨日受到了何等的摧残。
昨日那逼装的，代价太大了！
“老爷，这次上战场，多加小心。可有好些人记挂着你呢！”王翠翠柔情的帮着宋仁整理着领口。
眼眶中有泪水打转。
宋仁笑了笑，随手舞动了一下盘龙锤“放心！你还不清楚老爷的本事？”
王翠翠没有说话，认真的检查了番宋仁浑身上下。
见整整齐齐，再无一丝褶皱后，她这才深深叹了口气。
“老爷，多想想翠翠，还有....师师！”虽然不齿，可比上老爷安全回来。
多一房，王翠也觉得没有什么了。
闻言宋仁心里一阵发虚，小心翼翼的瞥了眼王翠翠。
见对方似乎并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
上前把王翠翠搂入怀里。
虽然是街上，王翠翠心里羞极，可也没有拒绝。她是趴在宋仁的怀里，贪婪的嗅着独属于宋仁的气味。
环着宋仁腰身的小手，抱的死死的。
“翠翠，你永远都是宋家的大妇，等我回来，便迎你过门！”
“好..我等你。”
......
宋仁走了，提着盘龙锤，大步向东门走去。
在街头，他又遇到了张三四人。
几个兄弟看到宋仁后，连连磕头纳拜，哭的稀里哗啦的。
宋仁和几人寒暄几句后，便再度前行。
临到东门时。
幽莲突然出现，放在他手上一个荷包后，便又匆匆离去。
迎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宋仁似乎在街巷拐角处，看到一抹白衣身影。
冲那方向灿烂一笑，宋仁转身大步迈出东大门。
头也不回！
一出东门。
便可见三里开外的驻军大营中，隐隐冒出的炊烟。
官道上形形色色，皆是提着武器，面色峥嵘的投军青壮。
朝廷欲伐大辽，全民征兵！
有志之士，自然不会错过这次出人头地的机会。
宋仁正走着，身后突然有人叫他。
“这位兄弟，你也是去征兵的？”
扭头向后一看，只见一个身材矮小，不过长得极为结实的男子，正惊疑不定的打量着自己手中的盘龙锤。
宋仁笑了笑“是啊，你也是吗？”
那黑矮壮汉点了点头，目光寸步不离盘龙锤，咽了咽口水说道“兄弟，你这锤子，是铁打的吗？”
宋仁闻言随手将一只盘龙锤扔在脚边，顿时发出一声闷响。
“你试试便知！”
那黑矮壮汉也不怕生，上前双手抓住盘龙锤锤柄，便用力向上去抬。
呃啊呃啊！
只见这汉子额头青筋暴起，面色憋得通红，牙齿都快咬碎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也没将盘龙锤抬离地面一丝！
猛然卸力，男子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道“不行，太重了，我抬不起来！”
宋仁哈哈一笑，倒是觉得这黑汉颇为有趣。
在对方羡慕的眼神中，随手将盘龙锤提起，宋仁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被如此好汉问名，这黑汉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好汉，小人名叫黑牛，家住苟家村！闻听圣上招兵伐辽，便散卖了家中田产，打了武器，特来投兵！”
说着，黑牛亮了亮手中的朴刀，本想吹嘘一番自己打的朴刀如何如何锋利。
可一想到宋仁那盘龙锤的重量。
只怕和自己的朴刀一经交锋，这三两纹银打造的利器，便会碎成渣子。
当即闭口不言。
宋仁可不知道对方的心思，笑着也将自己的名讳报了出来“我叫宋仁，看面相，我应当比你痴长几岁，若是你愿意，可叫我一声宋大哥。”
其实这是宋仁信口胡诌。
他如今才刚刚19，虚岁二十。
那黑牛怎么看，也得有25、6。
不过宋仁当哥当习惯了，一天不当，他浑身感觉不舒坦。
黑牛可没这么多想法，一听能当如此好汉的兄弟，黑牛欣喜莫名。
“宋大哥，上了战场，你可得照顾小弟啊！”
宋仁欣然点头。
二人结伴而行，三里的路，不过走了十来分钟。
看着前方大营，黑牛碰了下宋仁的胳臂说道“大哥，前面就是中军大营。不过咱们现在进不去，要先去征兵处报名，等过了三关考验，才能正式入伍。”
宋仁没参过军，自然不知道这些东西。
听黑牛似乎熟门熟路，不由的有些好奇道“你怎地知道这么清楚，莫不是以前征过兵？”
黑牛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是啊，十年前，黑牛十五六岁的时候，延安府募冬兵，抵挡那些劫掠的西夏马寇，我去当了几年兵。”
宋仁了然的点了点头。
路上他从黑牛口中得知了对方的身世。
家里父母早亡，还要带一个弟弟，着实过的凄惨。
好在黑牛有一身力气，吃得了苦，干得了重活，这才没把自己和弟弟饿死。
想来也是想给弟弟谋份家业，这才选择入伍当兵！
轻叹一声，宋仁没有说什么，轻轻拍了拍黑牛的肩膀道“上战场的时候，离我近点儿！”
黑牛咧嘴嘿嘿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在战场上，有一个强者关照，那活命的机会自然要大许多。
黑牛自然不会客套。
二人一路走到征兵处。
只见一个军官，正坐在搭建简陋的桌椅后，而木桌前正排着一溜长队。
虽然只要自己自曝家门，便可不用排队。
甚至还能直接步入中军，封个军官当当。
可宋仁并不打算直接利用身份。
他可是听黑牛说了，征兵时有三关考核，若是圆满完成，便可册封都头，也就是营长。
可掌管百人新兵营！
很快，便轮到二人报名。
那军官头也不抬，趴伏在桌上，提笔道“姓名、籍贯！”
“宋仁，渭州宋家庄人士。”
“苟黑牛，开封苟家村。”
那军官下笔飞快，几笔便将二人记录在案。
宋仁看的有些发愣，不由疑惑道“这就完了，难道不严明一下身份之类的吗？”
在他想来，这征兵一事，不该是在查看一番通关文牒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若是军伍里混入了个奸细，那该怎么办？
可那军官似乎并没有想要回答宋仁的问题。
那军官一抬头，见二人还在摊位前杵着，不由的嚷嚷道“还站在这干嘛，还不去一边儿呆着去，没看见后面还有人嘛！”
这火气是不是忒大了？
宋仁眉头一皱，刚要出声。
黑牛见势，连忙拉住宋仁的衣袖，将其拽到一旁。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宋仁看向黑牛，眉头依旧紧皱。
黑牛笑了笑，连忙说道“大哥别生气，您没错，那个官兵，他也没错。”
宋仁有些不解，都没错，那是谁错了？
对上宋仁疑惑的眼神，黑牛乐呵呵的同宋仁解释了起来“大哥，咱们征兵，都是最低的步兵编制。上了战场，便是冲在最前列的炮灰存在！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管是匪还是奸细呢！”
闻言。
宋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不解道“可你不也说了，若是考核三关达标，便能给个都头，掌管新兵营吗？若是当官的都叛变了，这难道不影响战局走向吗？”
黑牛一听宋仁这么说，顿时哈哈大笑。
“哥哥，你想多了！100人的都头，能有多大的影响？而且，大伙都是跟着搴旗兵的旗号走的，便是都头，也不例外。”
经过黑牛的解释，宋仁也明白了都头的职权。
说白了，都头就是战前给队友打鸡血，战时冲锋陷阵的存在，起个牵头作用。
至于指挥，还是要看中军搴旗兵的旗号。
虽然自己一营百人内，也有搴旗兵的编制，可却并不归属都头管辖。
都是上面直接委派的。
所以，这征兵便也没那么繁琐，问个姓名籍贯，只是为了士兵一旦战死。
抚恤金能更精准的送到所在地罢了。
明白后，宋仁便席地开始等候。
没过多久，一溜队伍便全部被记录在案。
不过陆陆续续还有人前来投兵，那军官也没理会，和另外一名军官交接了一下后，便来到宋仁这一队新兵前。
“你们随我去领取衣服，等会儿换好后，便来校场。”
说完，那军官便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宋仁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哪是哪，只能一路跟着黑牛。
黑牛果然熟络，很快便带着宋仁领取了衣服来到了校场。
宋仁随意打量了几眼，发现校场上的新兵，不多不少，正好100人！
“看来这都头，便是从我们这批人中选出的。”
这时，那军官又再度出现。
不过并不是只有他一人，这军官身前，站着一个身披铁甲的壮汉。
看着军官神色恭敬的样子，这铁甲壮汉应当是个小官。
果然，那壮汉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自曝家门“诸位，我叫赵龙，乃是新兵都统。”
100人为一都，五都组建一个都头营，而两个都头营，则归辖都统管制。
（先前打100人为都头，主要为了方便，100人为都。）
一见来人竟是都统。
这可是不小的官职，一众新兵纷纷拱手行礼。
“见过赵都统！”
赵龙哈哈一笑，他虽是来镀金的，可确实喜欢众人崇拜的目光。
“诸位无需多礼，咱们都是军人，上了战场都是背靠背的兄弟！所以那些繁文缛节，都可以抛却了。”
虽然赵龙如此说，可众人显然没有当一回事。
客套了两句。
赵龙便步入了正题。
“今日新兵营刚设，赵某要在诸位中选取一名得力助手，都营新兵。咱们是军人，这都领，自然需要武力最强，才可服众！”
说完，赵龙目光看向身边军官。
那军官见状，立马上前，冲着一众新兵大声道“三关考校，选拔都领！
第一关，举重！
第二关，步射！
第三关，技勇！”
待这士兵说完。
赵龙咧嘴一笑，环视众人道“诸位休息片刻，待会儿便让我见见你们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