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对弈
次日清晨。
破晓之光，刚刚穿透云层，映照出中京城外，一队队整装待发的金人士卒！
像是苏醒的猛兽。
在天际转亮的这一瞬，低沉的战鼓声，便响彻！
与此同时，三万金人士卒便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宋军大营迈进！
三百步，二百步...八十步！
“射！”
一声怒吼自宋军营中响彻，贯穿天际！
本明亮的天空，再次昏暗了下来。
漫天箭雨，密密麻麻，向金人大军倾泻而下！
面对密不透风的箭雨，金人脸上不见一丝惧色。
5人一组的盾兵队，为首的盾兵当即高举盾牌，将身后余下四人遮掩！
叮呤当啷的响彻。
伴随着鼓点般密集的声音吸引金人注意时。宋军营内，顿时秘密潜入五百士卒。
他们轻装而出，手持钩廉，一字排开！
他们每一个人的目标，便是举盾士兵的双腿！
此刻，这些盾兵正斜举方盾，抵挡箭雨，视野受阻下，再加上箭雨打铁声，听力受阻。
他们并没有发现不断靠近他们的宋军！
直到......
当当当的打铁声响起！
举盾的金兵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自己的腿弯不受控制的向前屈膝！
“敌袭！”
一声声怒喝自前排金人盾兵的口中响起。
紧随其后的，便是从盾牌两翼不穿刺出的长矛！
“什么？！”
这突袭的500靠山军神色大骇！
因为他们发现，这些金人前排的盾兵腿部，居然皆是捆绑着厚重的铁甲！
自己势大力沉的一击，除了令对方身形不稳外，并没有达到预定的效果！
而且金人的反应极快！
500靠山军还在震惊之中，没有反应过来时。
盾牌后面的长矛已经刺了过来！
不过短短一瞬间。
500突袭的靠山军士卒，便被刺杀了400多位！
仅有几十个反应快的士卒，侥幸逃脱！
“这些盾兵的腿上，居然绑了铁甲！”观战的王贵面色阴沉。
他没想到自己万无一失的破敌之策，居然如此轻易便被金人洞穿了！
不过也是。
金兀术敢用这套阵法，自然想明白了其中的破绽！
使用铁甲护住盾兵方阵前排士兵的腿部，也算情理之中！
“怎么办，若是破不了对方的战阵，咱们只怕也会步入辽军的后尘，需要撤退吗？！”黑牛神色紧张的问道。
只是一个接触，便损失了400靠山军，这让黑牛感到肉痛！
毕竟每一位靠山军的培养费用，都是寻常士兵的十倍！
一共五万靠山军。
每死一个，还是没有起到任何战略意图的伤亡，对整支队伍，都是严重的损失！
“不退！”王贵满脸怒容。
宋仁可是一直盯着战场呢，若是自己一触即退，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听到王贵言辞坚定。
黑牛真的着急了，他怒声道“不退，难道等着金人大阵彻底将我们吞并不成？”
虽然王贵身为军师。
可都是为宋仁办事，几人也没什么高低之分。
故而黑牛一点儿也不给王贵面子。
见黑牛生气，王贵连忙解释道“老黑，你忘了？咱们先前不是修了工事吗？”
工事？
黑牛一愣，随即眉毛一挑，不悦道“那几条浅沟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抵挡金人的九宫八卦阵不成？！”
先前金人第一次偷袭时，王贵便正在吩咐靠山军将士们，全体修建工事。
那是一条差不多能没过膝盖的浅沟渠。
沟渠的一头最深，连接到辽河之内！
而越向宋军营地时，便越浅！
仿佛护城河一般，将宋军大营包裹了一圈！
可是一条不过膝的护城河，能有什么用？
“未必抵挡不住！”王贵自信的笑了笑，随即命令一名士卒快马赶至辽河下游，设置闸口的那里，命其开闸放水！
士兵闻言，不敢有一丝担待，立马策马而出。
见王贵我行我素，一意孤行，决意与金人大阵碰撞！
黑牛气的脸红。
可却在对方一句话下，败下阵来。
“若是此战失利，我自会找侯爷讨罚！可若是因为你干扰我的决策，导致失败，那......”
黑牛宛如斗败的公鸡，怒气冲冲瞪了王贵一眼“这点儿家底可都是侯爷在朝中的底气！若是打没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说罢，黑牛拂袖而去，却也开始组织军队，只待金人靠前，便决一死战！
看着离去整合军队的黑牛，王贵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指挥大军时，他那一身市井气息荡然无存，颇有些顶级谋士的自信！
“会输吗？我怎么感觉，要赢了啊！”
......
因为腿部受到重击，虽然没有丧失行动能力，可金人推进的速度，受到严重的影响！
八十步的距离，硬是走了一刻钟，这才接近宋军大营之前！
“啊！”
突然一声惊叫响起。
所有金军连忙侧目看去。
只见一名前排盾兵，双腿陷入沟渠之中，正在艰难的向上爬出。
“无事，应该是汛期河水冲刷而出的天然沟渠，并不是宋军的陷阱，大家不要怕，继续前进！”
闻言。
所有盾兵凝目一看，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确实。
不过膝的沟渠，虽然纵横交错，足有十几条，横拦在宋军大营之前。
可这些沟渠，并不能抵挡他们的脚步，无非就是行动迟缓了些。
金人大军继续向前推进。
不过因为身负铁甲，手持沉重方盾。
故而这不足二十步的距离，金人前进的速度，甚至比之前的三百步还要久！
眼看在翻过一道沟渠，便能兵临大宋军营之下！
不等这前排金人盾兵面露喜，他们只觉得身下一凉。
本就沉重的腿部负重，顷刻间仿佛灌入水泥一般，再也抬不起腿来！
“水？！”
金人士卒面色大骇！
先前的重击，本就让他们举步维艰。
能越过沟渠，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
此刻河水冲刷下，带着泥土灌入铁甲、长靴之内。
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任凭这些金人盾兵如何用力，却像是被钉在大地之上一般！
哪怕身后的盾兵，情况比前排盾兵要好很多。
可突然增加的负重，还是让他们行军的速度，彻底放缓了下来！
“哈哈哈，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