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灵牌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清晨。
宋离还在睡梦中，突然便被一声暴喝声吵醒。
揉搓着惺忪的睡眼，宋仁透过窗户朝外看去。
此刻小院大门前，正站着一个浑身裹着兽皮的男子，手里端着叉子，警惕的看着苏明月。
神色一紧，宋离瞬间睡意全无。
连忙下床，朝着院中跑去。
一边提着半吊在脚后跟的靴子，宋离一边出声道“大哥，您就是奶奶的儿子吧？我们是外乡人，昨日路过西昌城，没寻到住处。奶奶好心，收留我们留宿了一宿。”
张合警惕的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小女孩儿，若非看苏明月是一个小姑娘，只怕对方这叉子便叉在苏明月身上了。
本来就以为只有这小女孩儿一人。
可没想到，居然还有个半大小子。
刚打算动手，便听到少年急促的说辞。
面色猛然一僵，手中的叉子一个抓不稳，掉落在了地上。
张合颇有些失态的看着宋离，小跑上前，一把抓住宋离的双肩。
面色紧张的问道“你说什么？是一个老奶奶把你们领进门儿的？！”
宋离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奇怪。
不过一想到对方的老母亲，行为举止同样奇怪，也就坦然了不少。
指了指左边那间屋子，宋仁理所当然的说道“不信大叔去问问奶奶，不就知道了吗？”
顺着自己所指的方向，那男子并未挪动脚步，而是失神的痴痴看着。
良久，神情落寞的蹲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宋离有些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蹲下身子，宋离想要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一下。
可又觉得不合适。
只能焦急的出声道“大叔，您怎么哭了啊。”
张合不回答，只是哭的哽咽。
宋离急的抓耳挠腮，毕竟是谁看到一个大老爷们失声痛哭，都会感觉到一丝揪心吧。
哪怕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哭。
正在宋离不知如何是好时。
一旁的苏明月上前，拉起宋离，指了指老奶奶的那间屋子努了努嘴道“你叫老奶奶来安慰一下大叔，大叔不就不哭了？”
抬头看向苏明月，茫然的眼睛越来越亮。
“对啊！”
宋离开心的跑到老奶奶屋前，一把推开屋门。
“奶奶，您等了一年的儿子回来啦，您.....”
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
宋离呆呆的看着屋子内的陈列，浑身寒毛倒立！
屋内设施十分简单。
只有一个供桌，桌上摆着三盘贡品。
一盘水果、一盘肉食、一盘馒头。
而供桌正中靠墙位置，则是摆放了一块灵牌。
除此之外，屋内再无其他杂物！
“嘶......”
宋离只觉得头皮都要炸了，连忙将屋门紧闭。
思索片刻，又不信邪的再次打开。
入目还和先前一样！
猛然再度紧闭房门。
宋离满脸苍白的看向苏明月，面色难看道“没开玩笑吧？这是真的？”
苏明月自然知道宋离是什么意思。
点了点头，她面无表情道“你以为呢？”
......
正午时分，头顶烈阳高照。
又是一个艳阳天。
宋仁默然的坐在院中小桌上，身旁坐着百无聊赖的苏明月。
而张合，则往返于灶台与小桌之间。
许久。
满满的一桌野味登台。
张合端坐在一侧，双目通红，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道“好了，二位动筷吧。”
若是平常。
遇到这一桌山珍海味。
宋离早就把脑袋埋在桌上，抬都抬不起来。
可此刻，他却一丝胃口也没有。
对上张合落寞的眸子，宋离开口询问道“张叔，李奶奶.....”
张合脸上没有丝毫避讳。
端了杯酒，一饮而尽后，这才轻叹出声道“那是我娘亲。当年年轻气盛，我便打算前往岭南闯荡，期间遭了灾，媳妇染病死了，自己也在打猎时，遇到猛兽被废了一身功夫。只能狼狈逃回老家。
可没想到，不过两年时间，我老娘便死在家中。”
张合有些惭愧，不敢去看宋离的眼睛。
他隐忍说道“听说我娘是饿死的，躺在床上足足一个月，直到邻居闻到腐臭味儿，这才发现人死了！”
说着，张合再度端起酒杯，一杯一杯的闷声喝着。
宋离心里有些发堵，扭头看了眼苏明月。
只见这丫头正没心没肺的端着筷子，目光游离在饭桌上，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筷为好。
不满的在桌下伸出脚，踢了下对方。
随即这才看向张合，宽慰道“张大哥您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您也看开点儿。我觉得您应该早些在娶一个媳妇，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心里多少能好受点儿不是？”
这不劝还好，这一劝。
张合身上的绝望之气，越发浓郁。
只见他手一顿，缓缓抬眸。
两行清流涌出。
“我张合无能，未能给老母尽孝。是我害了母亲惨死家中，我不配为人子！”
说着。
张合猛然起身。
急速的向着院中石磨的尖锐处，冲去。
这是要自寻短见啊！
宋离面色大骇，想要阻拦，可被桌子拦住了去路，根本来不及。
而苏明月甚至连多一个眼神，都不愿看去。
自顾自的在那挑选下筷点。
眼见张合就要撞上。
宋离闭上眼，不忍去看那血腥的一幕。
就在这时。
一声“哎呦”响起。
宋离看去。
只见张合正仰面躺在地上，捂着额头，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
“这是咋了？”
宋离有些茫然。
苏明月瞥了眼，随手一指，懒得多说。
宋离抬眼望去。
只见那石磨尖锐处，不知从哪儿落下了一块木板，不偏不倚的搭在上面。
张合这一撞，除了头上撞出了个大包外，根本不会要了其性命。
“这....”
不等宋离尴尬的上前拉起张合。
不知哪里又吹来了一股清风。
那本死死镶嵌在尖锐处的木板，突然一阵摇晃，随即掉落下来。
好巧不巧，张合翻身之际，那木板正巧拍打在他的屁股上.....
啪.....
这声音，想想就疼！
宋离缩了缩脖子，脸上满是不忍。
可这回，张合却不叫疼了。
他滚地葫芦一样，咕噜起身，目光四下寻找，脸上满是渴望之色。
“娘，是您吗娘！娘您出来啊，出来看看您儿子啊！”
宋离一愣。
随即也反应了过来。
这诸多蹊跷，定然是李奶奶，暗中保护自己的儿子哩。
他刚要出声，随张合一同呼唤时。
苏明月这时却出声了。
“行了，别叫唤了，要是李奶奶能出来，早就出来了。”
“瞎叫唤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