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坏消息

九月一日，小动物们通过魔法部开通的临时权限从壁炉回到了霍格沃兹。

分院仪式上，西弗勒斯看着比之去年再次降低的新生人数，眼神微不可察的黯了一瞬。

这是他成为霍格沃兹校长的第一年。

这是伏地魔在魔法界肆虐的第十四年。

（被爱的魔法反击之前十一年，三强争霸赛归来后三年）

今年的新生数量创下新低，虽然与他并无任何责任，可刚上任人数就减少，还是会不可避免的成为他政绩上的污点之一。

而且且不论后来如何，到底霍格沃兹也曾是他的避风港，如今却这样即将凋零，他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西弗勒斯移开眼，看到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的阿斯蒙蒂斯毫无兴趣的面容与那双漠然空洞的眼，更不是滋味了。

阿斯蒙蒂斯……唉……

西弗勒斯浅浅的叹气。

“怎么了，西弗勒斯？”麦格教授回到座位上时正好听见他叹息，关心了一句。

“不，没什么。”

“今年愿意入学霍格沃兹的孩子们又少了，”麦格教授也叹了口气：“神秘人更极端了，食死徒们也愈发残忍。”

“凯瑞迪她……”麦格教授眼里泛起点点泪花，又立刻用她的碎花帕子擦了擦。

“大家都很害怕，没多少人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待在危险的英国。”

“嗯。”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喉咙发紧，片刻，他说：“会过去的。”

“很快就要过去了。”

伏地魔，很快就要落幕了。

邓布利多一死，眼瞧着阿斯蒙蒂斯就快容不下他了。

想起阿斯蒙蒂斯眼中的暮色深重，西弗勒斯又叹了口气。

含着心事，味同嚼蜡般的匆匆吃了几口，看着下面也已经撤了菜品，便扔下了叉子。

西弗勒斯不像是邓布利多那样话多，更说不出什么祝福。

他只是严肃又冷酷的板着脸简略给新生们介绍了一下校规，又介绍了新教授，便结束了讲话。

级长们领着各自学院的学生回他们的休息室，

阿斯蒙蒂斯十分从容的脱离了队伍与人群，去了教师席与西弗勒斯一起回校长室。

望着两支背道而驰的人流，阿斯蒙蒂斯眼底的神色稍稍晦暗了一下，却又在转瞬间抛却，恢复了漠然。

这些事，与他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想要报仇后解脱。

他微微仰起头，牵住了西弗勒斯习惯性伸过来的手，两人并肩往楼上走去。

这一天，也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

翌日下午，阿斯蒙蒂斯收到了消息，波特和他那两个愚蠢的朋友闯进了魔法部去乌姆里奇那里偷东西，

被人发现了不说，还差点被魔法部留守的傲罗们抓住。

“废物！”阿斯蒙蒂斯一拍桌子，将手中的茶杯掷了出去，

一声脆响，茶杯四分五裂，飞溅起的碎片差点划伤趴在他腿边的艾俄洛斯。

艾俄洛斯猛的躲过，并发出嗷的一声。

“真是个废物！三个都是废物！”阿斯蒙蒂斯气的直喘粗气：“只是让他逃出去好好躲着都做不到，永远都只会惹事。”

“果真是救世主当久了，一时半刻享受不到万众瞩目的感觉就浑身难受。”

“骄傲自大的蠢货东西！”

阿斯蒙蒂斯这回的气性有些急了，突然这么一下，心头便隐隐有些刺痛，有点喘不上来气，

他干脆直接往后倒，仰躺着跌在沙发里，呼吸沉重的默默调整心情。

艾俄洛斯大大的猫眼盯着阿斯蒙蒂斯几秒，似乎是知道他很生气，便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他从沙发上垂下来的手。

温热柔软的毛绒触感一下一下的蹭在阿斯蒙蒂斯的手背上，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

良久，他的手抬起来，慢慢的给艾俄洛斯顺了顺毛发。

这是自吊坠破碎后阿斯蒙蒂斯第一次抚摸艾俄洛斯。

艾俄洛斯兴奋的直叫，可他却觉得胸膛里泛着火辣辣的，每呼吸一下，都觉得自己那颗沉甸甸的心脏坠坠的疼。

他其实是不想要再见到艾俄洛斯的，

可这个小傻子不会看人眼色，无论他怎么不待见，都直愣愣的往他面前凑。

还知道安慰他。

他又不喜欢动物这种麻烦的东西，原本养艾俄洛斯就是因为爸爸喜欢猫啊……

谁知道艾俄洛斯根本就不是猫，可都已经养了好几年了，养的这么大，

他也不想再耗费精力去重新养一只小麻烦了，于是就干脆将错就错。

谁知道到最后爸爸也没能看到自己为他养的猫。

爸爸离开了，没人需要猫了，那他还养着艾俄洛斯干什么呢？

他是不想再见到艾俄洛斯了的。

谁知道这个小傻子太久没见他一直闹绝食，艾艾只好过来找西弗勒斯求助，这才把它接过来。

来了这里倒是不闹了，可又开始这么傻，明知道自己讨厌看到它却还是巴巴的往上凑。

脑袋也一会儿机灵一会儿愚钝的，

说它愚钝吧，还知道要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安慰陪伴，

说它聪明吧，有时候自己发起疯来差点伤到它它也打死不挪地方不带离开的。

可就是它这个傻样子，反而是误打误撞的让阿斯蒙蒂斯心软了。

有时候感情是无法轻易放弃的。

无论一个人多冷血，也总会在不经意间在不起眼的地方落下一个软肋。

这软肋也许无用，也许也威胁不到他，但要是真的毫不留情的舍弃了，午夜梦回时却也会心中沉闷些许。

艾俄洛斯啊，对他来说就是这么一个无用的软肋。

可它虽然憨傻，却胜在永远真诚，又养了这么多年，也曾在人生的低谷时陪在自己的身边，

事到临头了真要割舍，阿斯蒙蒂斯反而就有些犹豫了。

动物是很敏锐的，

感知到了阿斯蒙蒂斯的那一丝犹豫，艾俄洛斯愈发讨好，愈发热情，又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和情意，

如今终于是借着这个契机撬动了阿斯蒙蒂斯的一点心软。

西弗勒斯不在，波特的糟糕正好传来。

阿斯蒙蒂斯心焦气躁，怒火难忍。

只有艾俄洛斯自己在旁边陪着。

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