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海量
吓破了胆的妖兽汇聚的地方，是山谷崖壁的一个凹陷处。
“就是这里了！”
叶丰也懒得折磨这些妖兽了，他斩出一刀“天威”，瞬间便将那几十头妖兽全部斩碎。
不为斩碎，何必动用“天威”？
叶丰踩着妖兽的血肉来到崖壁，整个蛇不过的崖壁都十分光滑，这里的则尤为光滑，甚至比能工巧匠打磨后的大理石还要光滑。
崖壁之后，是浓郁到令叶丰骇然后退三步的至阴至邪之气。
“起码比蛇不过里浓郁百倍，蛇不过的阴邪之气，可能就是从这个地方渗透出来的，如果打破，阴邪之气会瞬间充满，会发生什么呢？”
叶丰懒得考虑，让事情发生，自然也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运起先天罡气，灌输在直刀之中，一刀斩出。
此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叶丰的刀气落在她的后背，瞬间化作虚无。
虽然没有伤到她，却也把叶丰吓了一跳。
“玉初你干啥？”
玉初回过头来，笑道：“你的刀还是有点力量的嘛。”
“你干嘛拦着我？你不是说不插手吗？”
“嗯，怎么说呢？我没时间在这里看你表演愚公移山。”
叶丰一呆，问道：“什么意思？”
玉初皱眉道：“这里有法阵，且还是非常厉害的法阵，布阵之人境界不在我之下。你便是把这座山砍平，你也只能看到石头。”
“你是什么境界？”叶丰收了刀，他早想问这个问题。
玉初笑道：“百川汇海，你不过是一条水洼，我则是大海。就算我跟你说了，以你有限的想象力，也很难想象我的境界。”
叶丰大概有些明白了：“莫仙子说殊途同归，你就是那个归？”
玉初笑骂道：“臭小子你骂谁呢？你才是那个龟呢。”
叶丰也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过闻听玉初之言，他反而笑了：“我若做了龟，岂不是说子初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少废话，在我面前，少提她。”玉初看着那崖壁，问：“要不要进去？”
“你有办法？”叶丰眼睛一亮。
玉初叹道：“法阵最为深奥，我于法阵一道并不精通，勉强也只能排进世间第二。”
叶丰翻了翻眼皮，世间第二也叫不精通？
他忍不住道：“这么自夸有意思吗？”
“你这种小孩子不会明白的。法阵之道，一个排名的悬殊，便是一个天地的差距。世间第一人无可争议，这第二嘛，遍地都是，而世间所有敢自称第二的人加在一起，在法阵造诣上，也敌不过那位第一。所以他是第一。”
叶丰惊呼道：“卧槽，这么凶悍？那第一人是谁？”
“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名字，我若告诉你，你在心里默念一遍，马上就会形神俱灭，我都很难救你。”
叶丰愕然，他并没有怀疑玉初的话，可正是不怀疑，才会更惊异。
“那么有个性？怎么回事？是他的名字不好听吗？”
玉初不耐烦的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到底要不要进去？”
叶丰忙道：“进，当然进。可你不是说，不插手我的事吗？”
玉初脸色难得有些凝重，道：“这个不同。”
她凌空一指点在光滑的崖壁上，崖壁上瞬间出现一个圆形光门。
玉初手中飞出一条绸带，她说道：“抓住绸带，无论如何不要撒手。守住你的心神，莫要被阴邪之气的幻象迷惑。”
叶丰抓住绸带，跟着玉初走进了那道光门，顿时就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这是一个不知道有多大的灰暗空间，空间内浓雾弥漫，充斥着比蛇不过浓郁百倍不止的阴邪之气。
而他震惊的同时阴邪之气趁虚而入，叶丰只觉得意识迷糊，眼前景象更是连连变化，他仿佛看到了不同的景致。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细看，那一切便消失了，眼前所见，只有玉初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
“子初？亲一个。”
毫不犹豫，毫不客气，毫不留情的一记耳光。
“连丈母娘都调戏，你还是个人吗？”
玉初笑吟吟的，显然她并没有因为叶丰的话而生气，反为可以名正言顺打叶丰而开心。
叶丰后退一步，道：“你真打——呀！”
玉初一把抓住叶丰，道：“小心脚下。”
叶丰这才注意到他和玉初脚下，是宽仅一尺左右的曲曲折折的道路。
这条一尺宽的曲折小路，感觉有些怪异呢。
玉初道：“这条路就是蛇不过，原本大山是合在一起的，正因为法阵出现了这道裂隙，外面才会出现蛇不过那个山谷。”
叶丰瞠目结舌，这法阵竟有开山之力？那些“归”或者“海”究竟到了什么样境界？究竟强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简直不敢想象！
玉初警告他道：“当心哦，掉下去神仙也救不回你。”
叶丰看着小路两旁的黑暗，也不知深浅，忙问道：“这下面是什么？”
玉初淡然道：“这里是法阵的裂隙，两边自然是法阵本身了。外面的阴邪之气，便是通过这条裂隙流露出去的少许。”
“这些阴邪之气是哪来的？怎么会有那么多？”
玉初停住脚步，叶丰差点撞到他的身上，道：“干嘛停下？”
“闭嘴。”玉初目蕴金光，环顾四周，甚至伸手吸来阴邪之气，放在掌心细看，片刻后，她才说道：“叶丰，你的仇，可能报不了了。”
“为什么？”
玉初正色道：“这是一座困缚法阵，你也可以将之理解为封印。这座法阵困缚着一个修行者，你所看到的这些阴邪之气，只是从那修行者身上流露出来少许而已。”
“卧槽！真的假的？”
叶丰忍不住大呼，蛇不过的阴邪之气已经让他惊讶，这空间的阴邪之气更是让他震撼，隔着崖壁感应到，便吓得他后退三步。
现在玉初跟他说，这些让他震惊的气息，其实只是一个修行者身上流露出来的少许，还而已。
“百川归海，还真他娘海量啊！你的气不会也这么多吧？”
玉初懒得搭理他。
叶丰感受到玉初排斥的意思，又问道：“难道你的气比这还多？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儿，你的气到底有多少？”
“只是看到这一点，你就如此震惊，若我告诉你我的气有多少，我怕你会受不了打击，从此道心崩溃，彻底颓废。”
叶丰赶紧道：“这你就小看我了，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崩溃的人吗？”
玉初笑道：“那我还真要试试你的心境了，若你崩溃了，我就把你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叶丰点点头，道：“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玉初稍作沉吟，道：“我就高看你几眼，拿你来做个对比。你的罡气和我的气相比，就相当于你和子初在贫民区的小屋与……”
叶丰迫不及待，骇然道：“与整个皇都相比？差距竟有那么大吗？”
玉初笑道：“在你心里，我便那么弱吗？起码也得是整个天魁神朝的疆域吧？这还是高看你很多很多眼的结果呢。”
叶丰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他终于明白玉初为何说怕他“道心崩溃”了。
这样一对比，他想追赶上玉初的境界，根本就是拄着拐杖追台风，摇着轮椅撵流星，那是完全看不到半点希望啊！
还有什么是比看不到希望更让人绝望的？
还有什么是比绝望更让人奔溃的？
“怎么样？”玉初笑问道，“是不是感觉到了绝望？”
叶丰好不容易理顺了气，异常坚定的道：“虽然有这样的感觉，但我相信，你能，我也能。”
“有这个信心就好。我本来是想说九大神朝的疆域加在一起的，没想到只一个天魁你就受不了了，要是告诉你真实情况……”
叶丰赶忙阻止她说下去：“行了行了，已经很够了，你再说下去，我可能真的要绝望了，你也不想我找个地方砍柴养猪一辈子吧？”
玉初笑道：“所以在你层次很低的时候，了解太多并非好事。”
“我的层次有多低？”叶丰不满的道，“我好歹也是个先天九品武者。”
“你们凡人都喜欢给自己贴上标签，明明都只是修行者，却偏要分什么武者、炼气士、修仙者、魂师、丹师、剑修等乱七八糟。你们还喜欢给人分出三六九等，其实那都毫无意义，对我们这层次的人来说，别说你这个先天九品武者，便是大宗师、金丹，也不过凡人而已，和养猪的砍柴的没区别。”
当初他用类似的话语气过天魁太子，如今他做了“太子”，才知道这些话听了有多难受。
但他不敢反驳，只问道：“春神称你为上仙，你难道真的是仙人吗？”
“不，我还是人，离仙那个层次还差得远。”
叶丰不禁有了一些向往，像玉初这个境界离仙都还差得远，那么真正的仙会是什么样呢？会有多强呢？
他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玉初倒也爽快的告诉了他。
“仙和我们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我们人修炼到顶点，也不过是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岁罢了。却还在这天地之间，为天地桎梏，受大道约束。仙却不然，那是真正的超脱与逍遥。”
玉初说着，眼睛向前上方看去，纵然叶丰看不到她的脸，也可以想象到玉初那满脸的向往之色。
叶丰继续问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层次啊？”
玉初没有回答，和叶丰说仙，与对牛弹琴的区别，便是玉初没弹琴，叶丰是个人。
“行了，有时间关心什么是仙，不如好好修炼。”玉初道，“你这个层次太低，跟你说太多，你真的会崩溃。”
叶丰撇撇嘴，做个鬼脸，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因为此时他们已经来到小路的尽头，而这里有一个一丈左右的圆形石质平台，平台的中心，正端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