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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深情可相守 第157节

苦笑在脸上演绎得越发浓郁,张代目光浮游着投入我的眼眸里:“他跟我说,你失去宝宝的那个晚上,他去到你已经痛得失去意识,你僵死在地上任他怎么叫都没有生息气若浮丝差点没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你差点怀着宝宝,在那里一尸两命。我一想到我所谓对你的爱,就是在你离开后,将你住过的房子租下来,将你曾经在那里丢掉性命的房子租下来,时不时跑上去晃荡一遍,用这样一丁点实质意义都没有的形式,来表达着我所谓狗屁不值的深爱,我就自觉羞愧,我觉得我自己很恶心。不管我们之间,曾经有多少人给过我们错误的信号,让我们彼此误会,但我们之间现在的局面,最终的症结在我这里。我以前总怕你把我看得太透,会因此看低我,所以有时我其实不是装逼,我不过是想用故弄玄虚来最大限度地保鲜你对我的炙热。可我现在知道,不用你看低,我确实不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我的人格有缺失,我说过无数次我爱你,然而我却压根不懂得什么是爱,我所谓对爱的付出,也不过是流于表面的形式,我根本没有从心底了解你认可你,我的自以为是和这一文不值的爱,带给了你太多风波巨浪。”

喉咙一阵阵的发干,我拼命吞咽好几次,都无法从中挤出哪怕一个字来,我只得像个哑巴似的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两只手贴着搓来搓去的。

将声调压低几个度,张代眉宇凝起一层厚厚的皱褶:“所以唐二,你赶紧走吧,你要赶紧走开,离开我这种爱无能的****,离开我这种情商低下,只会打着爱的幌子给你带去伤害的****,去过一些正常的日子。我以前确实是高攀了你,而我现在清楚知道,我没有资格,也高攀不起。你快走吧,带着你的东西干脆利落地离开,走得远远的,不要再留在这里与我相对,浪费青春浪费人生。”

面对着张代突如其来的逐客令,我很是不知所措,可我很确定我并不想就此走开,嘴角拧起来,我好一阵才应上一句:“你刚刚醒过来要好好休息,别说太多话。”

张代的双眸一淡:“我跟你说认真的。”

迷雾再上,很快渲染着将张代的眼瞳覆盖得滴水不漏,他连连将眼帘埋了几次,又说:“你再不走,继续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会给我造成错觉,我会误以为你还属于我,你并未走远。这会让我误以为,哪怕历经这么多风起云动的更迭,哪怕因为我的幼稚可笑弄丢你数次,你仍然愿意站在原地等我,我可能又会旧病复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魔,无法控制自己肆意的占有欲,无所不用其极去纠缠你,你奔向新生活的步伐又会被我打断,为了你好,最好赶紧走。”

我忽然有点慌了,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就想留在这里照顾你,你能不能别用那么多废话赶我走!”

我以为张代还会哔哔一大串,继续用一堆的话语堆砌在一起,轰炸着将对我的逐客令进行到底,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的嘴扁了扁,他极快:“哦,好吧。”

但我和他之间的气氛,却莫名其妙的重新变得别扭起来,总之一切都显得怪怪的。

在我快要被这场怪异压制得要窒息时,李达忽然在外面敲门,他阔步走进来,先是朝我示意性点了点头,他再面向张代:“张先生,夏小姐过来了,她想要见你,可以让她进来吗?”

☆、第196章 除了你,谁都是外人

我似乎看到张代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嫌恶,可还没容我看清,他已经是神色如常,他语气淡下不少:“见一下。”

李达点头出去,张代瞥了我一眼,他的喉结动来动去的却一句话也没说,我也就识趣的继续保持沉默。

大约五分钟后,夏莱抱着一大束香水百合款款步入了病房。

看来没少哭,她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连昂贵的粉底都遮不住,但她的情绪倒好了不少,而她那些演技又重回到了身上。

不复之前对着我竭嘶底里的撕扯,把花放在床头柜上,她没先搭理张代,反而是对着我诚挚满满的:“唐二,之前真的是抱歉了,我当时情绪太激动,比较着急,不问来龙去脉不分青红皂白对你说了很恶劣的话,希望你不要见怪。”

我知道她的恶毒,我的心里也揣着她谋害我孩子的恨意,我做梦都想把她撕成碎片,可时机没有成熟之前,在我没有百分百的机会将她彻底扳倒之前,她演我也得演。

忙不迭的摇头又摆手,我努力摆出比她诚意百倍的架势:“夏莱你不用抱歉的,我都能理解,张总是你弟弟,你紧张他挺正常的。倒是我,我很抱歉是真的,都是我连累了张总,给你们造成麻烦了。”

眼珠子流转滚动着,夏莱好像要加戏,却被张代的突然插话叫停了。

一改刚刚跟我说话那种能一哔哔就说一大串的劲头,张代的声音里全是羸弱:“夏莱,公司这两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发生?”

被张代这么一点名,夏莱的眼神完全飘了,她很快靠过去,自自然然给张代掖了掖被角,她语带嗔怪:“你啊你,别那么工作狂,消停一会。”

张代仍是一副弱鸡的模样,声调很轻:“夏莱,我现在在大有的状况你也清楚,张大有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将我剔出去,我这几天不在,还得你帮我盯着点。我这边有李达照看着,你就不用整天跑得那么辛苦了。”

似乎对张代这番信任颇为受用,夏莱的嘴角都快荡漾成一朵花儿,她的目光全然凝聚在张代的身上,宛若当我空气,她继续掖着被子,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娇嗔:“你怎么不让李达回去盯,让我在这里照顾你。李达再能办事,他始终是男的,哪里有我细心嘛。”

让我越发觉得怪异的事,以前张代对着夏莱,他倒谈不上多淡漠,却也没有多热情熟络,他更是鲜少有用一些特别好听的话来轰炸夏莱。

可他现在,却像是开启了糖衣炮弹模式:“李达再好,也是个外人。涉及到利益上的事,我只信任你。现在对我来说,除了你,谁都是外人。”

夏莱原本就荡漾成花的脸,笑意就像是康乃馨般层层叠叠铺排开来,她这才恍然想起我的存在,她用手轻掐了张代的胳膊一把,再转过脸来看我,她嗔怪更浓:“张代,唐二还在这里呢,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嘛。”

语气淡淡,张代慢腾腾的:“唐小姐只不过是我一个供应商,她也确实是个外人,我只是阐述事实,我想唐小姐会理解的。”

张代望向我:“对吧,唐小姐?”

虽然搞不懂张代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字里行间也谈不上有多明目张胆,可我还是察觉到他这分明是想与我划清界限。

纵然我跟张代不是一伙的,但夏莱是我的敌人,在他们两者之间我自然会选择战队张代的。

将职业性的笑容挂上眉梢,我点头:“张总说得对。”

我不知道夏莱对于张代与我划清界限这事到底抱着啥心态,总之我无法从她的脸色上窥探到任何蛛丝马迹,她的眼梢里挂着的璀璨笑容让她那张脸显得更是惊艳,她的视线不断地勾动着最后落在我的背包上,她改用毫无城府的好奇眼神看着我:“唐二,那个是你的背包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张代已然抢先一步:“那确实是唐小姐的背包,她现在在负责TK901的项目设计,是我让她过来交代些工作细节,她晚一点要跟李达一起到惠州工厂看线路板的制程进度。”

夏莱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她没有继续在那个话题上纠缠,她再将视线转回到张代身上:“张代,不然我这几天过来照顾你好不好?好不好嘛?”

把那个“嘛”字尾音拖得老长,那语调真的是老可爱了。

反正我差点压抑不住冲动,想扑上去把这种心机婊一巴掌抽死。

可张代他似乎颇为受用,他唇边带笑:“我肯定觉得好啊。”

停了停,他话锋突兀一转:“但好是好,我不想你留在这里。现在我和张大有的关系那么紧张,如果让他知道你一直往我这边凑,他说不定会找你茬。所以夏莱,你这些天别往我这边跑了,有什么事,我们电话里面沟通。”

眉毛一挑,夏莱用些撒娇的口吻:“瞧你说的,爸虽然是个老顽固,但他也知道现在你是个什么情况,我凑你身边不挺天经地义呀。”

嘴角抽搐着,张代的声音压低一些,他严肃的俨然换了一个人:“夏莱,我现在手上没有中州了,如果我在大有的席地再被端掉,我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你要不能帮我回去时刻盯着,那我看看明后天我能不能出院,自己回去盯吧。”

笑意全然隐去,夏莱满脸责怪看着张代:“你啊你,好好好,我拗不过你,我现在马上回去大有,有什么风吹早动,我就立马通知你好吧。你啥时候出院得听医生的,你不能瞎乱来。我这几天都不过来了,我拼尽全力帮你瞅着。”

站起来,夏莱拢了拢头发,她招呼我说:“唐二,你不是要去惠州出差吗,不然我们一起走呗。”

看张代和夏莱拉这一场太极下来,我心累不已,可我既然选择战队了张代,我自然不能坑自己暂时的盟友,我再挂上职业的笑容:“那张总,我….”

然而我压根没机会进行表演,张代已经再次发声:“唐小姐,你刚刚不是说要先把你完善的项目方案拿给我看么?你把电脑拿过来,我看过没问题,你再和李达出发。”

卧槽,幸亏我在家收拾东西时一念之差,把笔记本给揣上了,要不然我这会该怎么配合张代的忽然加戏!

吐槽着,我以最快速度几步上去把背包打开,将笔记本抽出来,拿到了张代的面前去。

夏莱的身体微微一倾:“既然你们还要聊工作,那我先走。”

摇曳生姿的,夏莱风情万千的走出了病房,她带来的香水味却经久不散缭绕着时不时的钻进我的鼻翼里,我越闻越是烦躁,我有些木然正要将笔记本收起,不料张代却说:“把电脑打开。”

我本来想问他怎么知道我带了电脑,可我转念一想他可能是看到我的背包鼓起来,为了加强效果临时加进去的,我就没再揪着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不放,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用手撑着身体,张代从原本躺着的状态,改成了半卧靠在床头上,他瞥了我一眼:“TK901的项目,你这边应该完成框架了,我再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改进的。”

我愣了愣,随即:“是,张总你等等,我把资料调出来。”

把项目的汇总资料打开之后,我呈到张代的面前去,说:“张总,这个。”

分外认真地看了一阵,张代突兀点开一个新的文档,他在上面飞快敲下一行字:夏莱抱过来的那束花里,有监听器。

后背凉飕飕的一阵阴风来袭,我惊诧地瞪大眼睛看了看张代,又看看那束鲜嫩欲滴的百合,我有些郁闷的用嘴型对着张代作无声的表达:“那怎么办?”

张代用左手拨开散落的点滴管子,他打字的速度更快:跟我聊项目的设计原理,总之不要涉及项目的核心内容,别的你随便说。

心领神会,我开始侃侃而谈,反正嘴里面不断冒出一串串的专业术语来,在我口干舌燥快要生无可恋之际,李达敲门进来了。

正了正身体,张代语气淡淡:“唐小姐,你这个思路不错,但我认为还有改善的空间,总之接下来,你要盯紧一点,这个项目不能有任何纰漏。”

幸亏夏莱只是弄了个监听器过来,她不是弄个摄像头,我只需要注意自己的语气就好,不用管自己的表情是不是生硬,反正我就像个****似的配合着张代:“明白,张总你大可以放心。”

没再应我的话茬,张代把电脑递回给我,他:“李达,你把夏小姐带来的花,找个花瓶插好,给我送过来。”

顿了顿,张代极其认真叮嘱一句:“你拆包装的时候,注意点,别把花枝弄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平常张代和李达的沟通方式就这样,反正李达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明白。”

抱着花出去,李达轻轻给带上了门。

双眸浮出浅浅的如释重负,张代将目光凝聚在我脸上,四目相对了将近一分钟,张代缓缓说:“唐二,你是不是特别恨夏莱?”

即使刚刚张代的动向,无不在朝我昭示着,他和夏莱的关系,早不复一年前的纯粹,可被他这么措不及防的戳中内心,我还是皱起眉头:“你认为是,还是不是?”

张代再往上挪动,坐得更正:“我认为肯定是。但唐二,即使你恨她入骨,但你不能动她。”

我身体颤了颤,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失真:“你都知道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动她?”

眼皮子往下一垂,张代避开了我的目光,他的声音暗淡下去:“我不仅仅知道她是当年把我们出租房钥匙给曹景阳的那个人,她是推进我和你婚姻毁灭的始作俑者,我知道她害你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还知道她想要你的命,她就是个女魔头,她身上堆积的罪恶让我瞠目结舌。”

再开口声音已经有些发抖,我拳头捏了起来:“这些你都知道了?那我为什么不能动她?难道我唐二就活该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上,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活该被她残忍扼杀,而她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张代,你跟夏莱之间的亲情什么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反正对于她,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可以坚持你的,但我也可以坚持我的。如果你非要给我使绊子,那我不介意再多一个敌人!若果夏莱只是耍着我玩儿,那我或者在漫漫的岁月长河中可以逐渐放下这些膈应,但她扼杀了我的孩子!她扼杀了我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所以我不会放过她!”

目光深邃,张代盯着我:“好,你不想放过她,那你打算拿她怎么样?”

怔忪一阵,我眉头深锁:“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很好的计划,但不代表我后面没有。总之我不会放过她就是了!”

飞快咬着我的话茬,张代沉声:“你不是她的对手!唐二你学不来她的心狠手辣毫无底线毫无人性!你不要招惹她,不然会给你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

停了停,张代声音压低一些:“让她为她的罪恶付出代价这种事,让我来做!”

张代的声音很轻,但这话却足够石破天惊震耳发聩,我下意识对上张代的眼睛,只见他的双眸里除了有源源不断演绎着的恨意和暴戾,也有隐隐欲发的悲凉,我内心的疑惑层层叠起,累积成山:“你和夏莱….”

眼眶突兀的有红意沾染上来,而这些红很快像浓墨淡彩铺渲开来,张代的唇抖得厉害,他眼里的悲凉演绎成淬火,他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吐出两句话来:“她不仅仅杀了我们的孩子,她还杀了我奶奶。”

我的嘴巴张大得像是能塞下一个鸭蛋:“谢云跟我说,奶奶是突发脑溢血去世的。”

张代的眼眶更红,眼睛里的雾气浓浓堆成浅浅的湿意,他打着点滴的手捏成一团,青筋暴起,他的目光涣散得到处都是:“她是被夏莱,活生生气死的。”

我难以置信,可看张代的分外认真,他不像是没有证据空穴来风的胡乱揣测,像是被人用手死死捏住心脏,我难受得快要窒息,我再一次词穷到无言以对,就在这时我发现张代因为捏起拳头,他的血液倒流,滴点头前面点的管子被染红,我想都没想就去抓他的手:“张代快把拳头松开,你流血了!”

☆、第197章 我让你陪我一晚,不是让你陪我盖棉被纯聊天!

肩膀抖动得特别厉害,张代像是被蛰了一下似的将手抽回去,看着我好一阵,他的眼睛里忽然有眼泪滚滚而下:“唐小二,其实我特别恨我自己,我曾经以为我无所不能,可事实上我是天底下最大的****,我保护不好你,保护不好我们的孩子,我更保护不了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

我完全不知所措,身体僵了一阵才急急忙忙拿过床头柜处的抽纸怯怯递给张代:“诶,你要不要纸巾?”

用手重重捂住眼窝子,张代哽咽着的声音弱得像是从地板上发出来一般:“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在我奶奶需要我的时候,我也没在她身边,我做人真的特别失败。”

目睹着曾经在我面前一副似乎所有事情都尽在掌握,似乎没有任何事能将他扳倒将他打倒的张代,在我的面前呜咽脆弱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我一时头脑发热鬼迷心窍,难以自禁地伸手过去拍他的肩膀,我酝酿拿捏着,但安慰的话却显得虚妄无力:“张代,你只是个普通人,你不是圣人,你不必给自己设置太高的标准。人生在世,谁都有遗憾的时候。”

不料,张代反应特大的,他像刚刚那样急急忙忙躲开我的手,他把手从眼窝子上拿下来,叉着似乎要与我隔开个楚河汉界,他的眼睛里面的内容模糊成一片:“唐小二,你不要再靠近我了。张大有他骂我,他骂得对,我就是一个天煞孤星,我从一出生就害死了我妈,我从踏入人世开始就背负着一个生命的消逝,我本该以此为戒,我不该再祈求这个世界上能有人愿意爱我。爱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奢侈品。一种昂贵的我消费不起的奢侈品。我妈爱我,执意生下我,她死了。我奶奶爱我,她穷极她后半生将所有的爱倾注在我身上,她却不得善终,她临终前我不在她身边,我连她最后的遗言都没听到。你爱我,即使你现在仍然鲜活着在我眼前,可却无法抹杀我给你带去的遍体鳞伤伤痕累累。我这样的人,就应该孤独终老,我该与你保持距离划清界限,才能不给你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才能让你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更是不知所措,我悬挂在那里找不到抓拿的手显得颇为尴尬,我迟疑一阵将手收回来,看着情绪溃不成军抗拒着我的张代,我内心的那些滋味繁杂得难以形容。

若然我不曾与他经历过不久前的那一场生死,或者我即使足够难过,我也会慢慢尝试着将他彻底从我的心肝剜下剔除,以最大的努力学着将他从我的世界驱逐出去,以后宛如从未爱过那般与他相忘江湖。

然而刚刚从那场惊魂的生死煎熬里走出来,我可悲地发现原来我比想象中更爱他。

在他的命与我的命之间,我更宁愿舍弃我自己的。

而他,更用行动来向我揭示,他亦是如此。

我知道我内心的波澜变来变去的,在某些人的眼里多少显得可笑,可我也不过是普通人,我的身体里也根植着人性的弱点,面对着那种失而复得的东西,原则和底线的界限就会显得无限模糊。

我的心里面,重新与他牵手拥抱的欲.望,就像是雨后春笋般,长得密密麻麻。

我就是这么的没出息。

但我更没有出息的是,即使我如此渴望,我却无法再面对着张代坦然我内心最真挚的感受,我变得懦弱而胆怯,于是我面对着他此刻脆弱的抗拒,半响才挤出毫无营养的一句话:“张代,你不要这样。”

不知道是我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情绪宣泄过后,自然就会回暖,张代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的脸色逐步趋向平静,他随意地拍了拍挂着点滴的手背,他的手一放松下去,点滴管上的鲜红逐渐变淡,他把目光转向别处:“等会我会让李达给我安排护工过来,他安排好了之后,你和他到惠州工厂去盯TK901项目的主板进度。你忙完那茬该休假就休假,该上班就去上班,你不要再往我这里跑了。”

我郁闷不已:“我们不久前不是才说好,我留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搭上手的么?”

张代的语气淡得像一杯没有任何悬念的白开水:“我改变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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