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画中有画
十分钟后，一个穿老头衫趿着拖鞋的老头来到他们身边。保镖这次一个字也没说，朝钱超呶了下嘴。
“先生，找小老儿来有何差遣？”老头躬着背朝钱超问道。
“老先生，我花两万块买了这些字画，我想让店里给我开个收据，老位先生却说我想骗取他的墨宝，我只想知道，我已经付过钱了，这些字画是不是已经属于我了？”钱超虚心向老者请教。
“按照法律来讲，您付钱买了他的货，他应当出具发票给你。这样货物所有权就完全转移给您了。不过在这个市场上，只要你付了钱，老板交了货，这些东西就归您了，没有人敢动。”老先生随便抽了一幅字画，打开一小点看了一眼就合上“不过，先生既然两万块买了这些字画，虽然没什么赚头，也没吃亏。”
钱超抽出那份“农业学大寨”，“老先生怎么称呼？麻烦您看看这个”。
“我就是个老头，你喊老头就行。”老头慢慢打开字画，打开后面的的同时把前面卷起来，仔细看了一遍，就收起来，“非名家作品，千把块钱，不吃亏。”然后把画放回了那一堆。
钱超再次把那幅字抽出来，交到老头手里，只是看着他没说话。并不是玩高深，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老头一头雾水，打开字画，看了至少十分钟，再次收起来“先生，这幅字写得不错，至少值两千，恭喜先生，您赚了。”
钱超太无语了，难道这就是保镖大哥请来的高人？高个槌子哦。“老先生，你不觉得一幅‘农业学大寨’的字帖配了这么古朴的轴头，有点不和谐么？还有这个画轴的丝带，像不像近现代的产物？”
老头一愣，是啊！这个画布看着确实很名贵的样子，尤其是这两只轴头，象金丝楠木的，只是尘封已久，遮住了木头的花纹，不对，这是刷过漆。
“拿碗清水来。”老头再仔细观察了几遍，看样子没有发现异常，最终跟旁边的服务员要了一碗清水。
清水很快端上来，老头从兜里摸出一个竹筒拧开，抽出一支细刷，醮了清水在画中间偏右一点的位置轻轻刷一下，又醮水，又刷，重复了四五次，在画上晕出碗口大的一片水渍。
不用钱超再提醒，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字帖的下层有笔墨的痕迹，看起来像衣服的某个部位，全场哗然。老头又在落款处用同样的方法晕湿字帖的宣纸，下面却是一片空白。老头儿对着画的左上部晕湿了一片，围观的人都看到了几个关键文字：晋昌唐寅！
其实在第一次沾水印出衣服的时候，钱超就没再关注画的事了，因为他心里稳了。他正在用空间隧道查看店里的其他古董。博古架旁一个木雕底座上一尊铜雕像引起了钱超的注意。
雕像有一米多高，仙风道骨，飘然欲动，钱超并不知道这是古代的哪位神仙，他发现雕像的头部与身体居然不是一体制作的，是什么年代的钱超看不懂。外观上雕像的颈部没看出任何拼接痕迹，钱超也是从雕像的纵剖面上看到雕像颈部的接插结构，雕像体内居然藏着一把宝剑，雕像内的空腔与剑身完美贴合，很明显，这尊雕像就是为这把剑量身定做的。
钱超以极轻的声音对王聪说“把那尊铜像买下来”。
当人群惊呼声大起的时候，那位长衫男子从珠帘后步伐虚浮的走了出来。看了看被浸湿的字帖，立即回复了之前的儒雅对钱超道：“大哥，这些字画……”
才刚开口就被钱超打断“我的。”
“我是说这些……”
“我的！”
“我知道是你的，我是卖主，按惯例我有优先购买权，你这些画我买了。”长衫被怼得都要急眼了，急急忙忙把话说完。
“老先生，是这样吗？”钱超问起了老头。
“如果你要卖的话，卖家有优先购买权，不是法律。”老头头也没抬，老头又让人拿来了一堆钱超完全不认识的瓶瓶罐罐斧钺钩叉。
“哦，老先生是要在这里揭画吗？”钱超不明白老头为什么这么急，就不能整个工作室，拿去慢慢的弄吗？这样的环境里弄坏了算谁的？
“这是惯例，隐藏文物要当面揭开，确定特征，不是法律。”好像是第三次说到“不是法律”了，好像在这个行当里，法律都不太靠谱？钱超之所以要在这里请人揭开字帖，就想收拾那个长衫男子，这画能被藏起来肯定不简单，钱超是肯定不会卖的，至少不会卖给这家店，但是还是报复一下的。于是心生一计。
“老先生，您看，是这样啊，我们晚上还要参加一个极其重要的拍卖会，我怕时间不够……”
“无妨，给我个把小时，揭出关键部分，拍照记录之后你就可以拿走了，也可以交给我帮你揭开，日后再来取回去。”
“老先生，按您所说，这种画都要当面揭开取证，可是我们的时间根本不够，两幅字弄完至少也两三个小时，我们真没有那么多时间。”钱超在老头耳边说着话，偏偏音量没控制好，就连旁边的王聪都听到了。
那长衫男子自然也听到了钱超的“悄悄话”却假装没听见。只是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这位大哥，这些字画我们回购，你打算多少钱出？”
“你觉得我傻吗？这画都已经揭出来一个角了，我会在这个时候卖给你？”钱超鄙夷的看着长衫男子。
“当然，这一幅除外，其他的我店回购。”
“那还差不多，你打算多少钱回购？”
“两万!不，五万！”
“切~”
“十万！”
“我又不傻！”
“二十万，我十倍回购，还不算你那一幅。”长衫男子咬牙切齿。
“不好意思，我不太懂字画，两万块从你那里买来，拿走一幅再二十万卖给你，我会良心不安的。”钱超根本就不看长衫男子，只是给王聪使了个眼色。
“老板，我觉得我跟那位仙人有缘。”王聪看向钱超说的那尊铜像。
“有缘五十万请回家。”长衫男子随口回了一句继续纠缠钱超：“五十万，我能出的极限了。”
钱超又在老头儿耳朵边上说起了悄悄话，不过这次没有旁人听见，就连老头也没听见，只是不耐烦的回头看了钱超一眼，又继续干活。
“无所谓啦，今晚的拍卖会对我非常重要，真的等不住。”钱超这次说话的声音比较正常，然后转头跟长衫男子说：“行吧，我是真没时间，不用我写收据给你吧？”
“不用不用，我们这行讲究钱货两清，收据没什么用，就算我开收据给您也只能写工艺品，顾客不喜欢。我这就转账给您。”
“不用转账给我，刚刚我兄弟要请尊铜像，你也说了五十万，我们就不还价了。”钱超很随意的说。
长衫男子这才回头看了看那尊铜像，点头应允。王聪随即安排身旁的保镖配合店里的工作人员搬动铜像，自己则打电话安排车来拉走，而长衫男子则是把钱超刚买下又卖给他的几十幅字画又抱回珠帘遮掩的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