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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慰问

这一批党建指导员到了地方之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一共派出48人,其中1女47男。

47名男性,全部折戟沉沙,基本上评价不褒不贬都算是好的了,一年时间,没有建树都算建树。

三分之一被说得一无是处,甚至不少人沦为了背锅的。

只有唯一的女性科长,成果卓着,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任上出了个村委会主任的腐败案。

本有预料的,毕竟,大城市机关干部去乡村,必然会面对城市与乡村的各种差异。

乡村的宗族势力,在城市是很少见的,稍有不慎,就会踩雷。

而但凡出过问题的地方,必然背后矛盾重重,没有一股子闯劲,干不成事。

但这项工作是上面领导在一次考察的时候,临时起意提出来的,所以才会作为试点。

如果是这结果,岂不是打脸么?

这种事,精通运作的下属,又怎么会让它发生呢?

上级说的永远是对的。

中组部组织二局考虑了一番,又上网调查了一番,最后通知了岭中省和沪市双方,驻点金家村的苏漫同志,由于业绩突出,需要延长调用半年。

同时,下半年,中组部启动一个党建课题,是关于干部交流挂职,促进乡村振兴的,以金家村为案例,剖析这其中成功的关键。

二局具体负责的处长,亲自去了县里,叫了苏漫过去谈话。

处长和县委书记一个级别,却是京官,还是中组部派来的,当然怠慢不得。

苏漫是被县委书记的司机接过去的,待遇极好。

处长带了个人来,两个人笑容可掬,问了问苏漫的工作情况,了解了这一年来的突出事迹。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可一旦顺境降临,就会长风破浪,一飞冲天。

苏漫被谈了话之后,当场表态同意延长任职时间,不过条件是,希望县里,能够把杨洛依任命为党支部副书记。

处长回去就跟县里说了,杨洛依早就在市里挂过号了,这一番倒是更顺理成章。

苏漫把这件事同骆梓青说了,并且很抱歉说,“青哥,我知道你等着我回去,可是杨洛依没接上班,我也怕自己前期的努力白费,所以我答应了,我倒不是为了出名,但好不容易把村子发展成这样,要是我走了,这里倒退了,我会有点难过。”

骆梓青笑道,“漫漫,放心吧,我支持你的决定,十一我去看你。”

苏漫又同苏士则和周雅韵报告了这个情况,苏士则道,“一年都过去了,自然不差这半年,我们支持你。”

周雅韵又问,“你跟梓青说过了吗?”

苏漫说,“都跟他说好了。”

周雅韵说,“你们的感情也稳定了,半年后回来,该抓紧了。”

苏漫当然也想念骆梓青。

晚上同骆梓青视频的时候,骆梓青叹了口气道,“漫漫,你啊……过分出色了。”

苏漫趴在桌子上笑。

骆梓青道,“孙书记都知道你被中组部点名留下了,这个试点,当时是领导视察时候提到的,没考虑好就发通知了,现在骑虎难下,那批过去的男孩子,大部分是奔着提级去的,做事情自然束手束脚。村里的人际关系你也知道的,七大姑八大姨,跟这个说个什么事儿,不出十分钟,另一个也知道了。他们基层工作经验又不足,自然都无功而返,谁知你却是放手一搏,搏出了新天地。”

苏漫笑嘻嘻地听自家男友夸自己。

骆梓青道,“下半年的调研,原先推荐给你的那位邓教授会去领衔你的课题,他对解剖你们村的案例一直很有兴趣,会常驻在你们那边。”

苏漫点头,依然是专注地看着他。

她问,“会不会想我啊?”

骆梓青说,“当然,我都让公务员局把科级岗位的都排摸一遍,就等着你回来了。”

苏漫笑着问他,“你这样算是因私废公吗?”

骆梓青道,“我是落实部务会的决议,当时你去之前就上会通过的,把你列入干部培养的第一梯队,现在好了,你比我厉害,漫漫,你是中组部挂号的人了。”

苏漫笑得停不下来说,“那我还比你高级了。”

骆梓青叹道,“指不定你太优秀,下一届要进候补委员了呢。”

苏漫连连摆手道,“这可不敢想,我还要兼顾家庭呢。”

想要被兼顾的人,看着视频里活泼快乐的这个人,彼此望着对方,都是诉说不尽的情意。

这天全区召开中心组学习扩大会议,请来了浙省农业厅的一位副厅长,讲的是乡村振兴。

副厅长在农村领域深耕多年,期间,忽然就提到,沪市有个女干部,去了岭中任党建指导员的事,还说起,下半年中组部的调研课题,金家村也是一个重点,他也挺期待,想去看一看。

胡清平看向坐在自己左手数过去第三个位置的骆梓青,骆梓青感受到胡清平的示意,微微躬身,同胡清平点头,纪委书记刘枫和宣传部部长刘强也都凑过来满面微笑看着骆梓青。

政法书记严伟明挑了挑眼尾,统战部长卓恪振面无表情。

林杰区长问胡清平,“这说的是哪个区的?”

胡清平用手指指了指骆梓青道,“我们区派出去的,梓青的女朋友。”

林杰意外,也微笑看向了骆梓青。

女朋友如此优秀,饶是骆梓青一贯老成持重,也不免为之流露出骄傲的神气。

中心组学习之后,孙儒林同副厅长介绍道,“您刚刚提到的派去金家村的女干部,就是我们延北街道服务办主任,也是我们梓青部长的女朋友。”

副厅长同骆梓青握手道,“部长一看就年轻有为,女朋友也是志向高远,孙书记选人眼光独到啊。”

孙儒林只是笑着说,“梓青选人眼光老道,有他在,我省心。”

一众人都笑。

送走了副厅长,孙儒林对骆梓青道,“小苏年底才回来,让延北安排领导带队,也去慰问一下。本来你去是最合适的,但我想你应该是常去的,所在单位去看看,今后回来,方便安排。”

骆梓青点头应了。

孙儒林吩咐身旁陪着的区委办主任郁亮道,“你去跟小纪说,就说我说的,让他带队过去,落实点项目。另外你跟马鹏关照一句,让小纪帮着推一推。到时候信息也发一发,中组部都去了,自己区里不去,说不过去。”

郁亮在一旁记下了。

送了孙儒林,骆梓青问郁亮道,“这件事你跟延北说?”

郁亮道,“我跟小纪打个招呼就行了,你这边要安排人去吗?”

骆梓青道,“我想让综干科陪同,让延北人才办联系综干科小李吧。”

郁亮说好。

纪子洲接了郁亮的电话。

刚接通,郁亮就笑道,“兄弟,领导给你派了个出去旅游的活。”

纪子洲笑了笑问,“什么好差事?跟谁去?”

郁亮道,“孙书记跟梓青部长说了,让你们安排带队去个领导,慰问一下梓青部长的女朋友,就是你们外派的小苏。”

纪子洲握着电话,问,“什么时候?组织部派人一起去吗?”

郁亮道,“组织部不派人了,孙书记本来说,梓青去是最合适的,但为了避嫌,还是你们办事处派个领导比较好。”

纪子洲道,“那我自己去?”

郁亮问,“搞这么大?”

纪子洲问,“是因为中心组学习时候提到的吗?小苏被中组部看上了?”

郁亮说,“是啊,为了这个事情,孙书记在市委书记那里也很有面子,领导亲自给市委书记说,我们区派出的干部不错,让市委书记告诉孙书记,说要延长小苏的外派时间,配合后续的调研,估计年底能拿个优秀回来。”

纪子洲道,“我今年的调研课题就是干部队伍建设,正好去看看,外派干部也是这里面的一部分。”

郁亮道,“那就辛苦你了,孙老大还说让你联系马鹏,带点项目过去,回来以后报一篇信息,领导也好对上有个交代。”

纪子洲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天边的流云淡淡的。

八月的风,吹起了树叶,沙沙作响。

蝉鸣声与艳阳,交织成了夏天常见的风景。

此刻,仿佛仍是四年前的夏天。

可楼下的停车场,再看不到一辆停得七扭八歪的小mini。

每天走安全通道,也再不会在转角,不经意地看到一个爱哭的她了

顺德街头的拥吻,已经散落在了记忆的微尘里。

只是那天,她伏在他背上的温度,仿佛停留至今。

所有与她身上相似的气息,总能引起他的驻足停留。

可原来,她走了,快得像天上的流云。

而他,依然被囚禁在这间办公室里,看着天上的流云。

叫来了丛珊,让她安排探望苏漫的事宜。

丛珊问,“领导,需要做宣传的话,要联系新闻中心吗?”

纪子洲道,“让党建办的小欣跟着吧。”

丛珊道,“那领导,这事得您跟张主任说。”

纪子洲点了点头,当着丛珊的面,给张琳打电话。

张琳道,“你敢把她带去?回来我不弄她么?你现在倒是真偏心她,是不是还要带丛珊去?宋玥去不去?”

纪子洲道,“那带你去?”

张琳道,“农村我才不去呢,穷乡僻壤的,又不是什么好差事。”

纪子洲道,“那就让她们当天来当天走吧。”

张琳问,“那你呢?你就留下了?”

纪子洲道,“孙书记让我去那边县里落个项目,我要让江北淮跟着一起去。”

张琳道,“那还差不多。”

纪子洲等丛珊做完了方案,让丛珊通知苏漫,他和江北淮周五出发过去,丛珊和其他人,则是下周一出发,下午参观结束后,住一天就返程,纪子洲和江北淮对接了项目,周三返程。

骆梓青拿到综干科小李的外出申请单,看了看后面的日程安排,笑了笑,签了字。

小李道,“领导,您有什么要带给小苏同志的,我帮您带去。”

骆梓青笑道,“不用了,平日都会给她寄的。”

小李看着骆部长桌上摆着的电子相框,笑着退了出来。

苏漫收到了丛珊发来的慰问团名单和安排,心下了然。

她去找了孙先生,告知了有自己原单位的领导和同事要来看望,请他帮忙安排住宿。

孙先生把人员名单给了小北。

小北回来说,“刚巧,周六周日就剩了一间乐山,是套房,一间正心,是大床房,够住,周日基本其他的房间退了一半出来,如果不够的话,可以去陆先生那里也留两间。”

苏漫于是说多谢了。

孙先生道,“小苏书记那种我懂的,小北,到时候你按照他们的出行标准收费就是了,零头就免了,其他该招待的,一日三餐,我包了,按照他们的标准,配好一点。”

小北连忙答应了下来,苏漫也不多说谢,来的时候,已经送了两份茶礼和一份檀香作为谢礼了。

纪子洲是周五中午11点离沪,开了12个小时的车,送了贺鹏程去北京郊区别墅落脚之后,要从北京坐高铁,直达岭中。

贺鹏程要在北京停留两天,纪子洲报备说自己要去岭中,贺鹏程倒也没有意见,只说他会自己安排。

凌晨,游荡在安静的北京街头,忽然想起有一年过年恰逢生日,他没能见到她,因为想见她,特地去买了一家网红点心。

他打了车,去了那家店,店还在,自然是打烊了。

店门口的展示品,其实也并不诱人。

他还记得当时苏漫吃了一口的表情,好像是嫌干。

就像她说过的,她想要的,他不曾给,而他能给的,她如今也已经不在乎了。

凌晨,坐在北京西站的候车大厅里,等车的人不少。

北京的天空,灰蒙蒙的,晨曦初露时分。

他买了一碗泡面,吃完坐上了高铁,中午12点多,到了岭中的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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