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约定
暗无天日的洞穴，让人分不清时间，空间。
只有挖掘声循环往复。
“妈的！快啊，再快点！”安飞咬着牙拼命地挖掘着土壁。
从伊文那里带来的雷晶粉完全派不上用场，因为它的主要效果是对生物造成暂时性的麻痹，无法产生碎金裂石的伤害。
趁手的武器也没有准备，这次任务较为突发，安飞没多想就跟随着柳倩一起来到了这里。
食物也没有，柳倩在山上的时候就把他们所有的食物都给了虎宝宝了。
现在的他们，只能凭借着两只手不断地挖掘泥土逃出生天。
“可恶！这个方向到底对不对啊?挖了这么久都没动静。”安飞自言自语道。
“没，没有错的……我的精灵确认了外界的方向……所以一定是没错的。”柳倩虚弱的声音从安飞身后传来。
不知不觉，柳倩又从虚弱中醒来。
“柳倩，你怎么样了?”
“我现在好多了，你放心。”柳倩虚弱地微笑道。
她的身体越来越无法承受了。
从最开始昏迷的时候算起，时间大概又过去了半天。
他们被困在这洞穴中足足两天半的时间，滴水未进，食物也没有，与此同时柳倩不久前还因为伤口被划伤大量流血。
“你可别睡着，千万别睡着！”
“……嗯，陪我……说，说话……”
安飞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拼命地挖泥土：“你想聊什么，咱们慢慢聊。”
“你的年龄多大……”
“我吗？我比较早熟，虽然看上去十一岁，但内心快三十岁了。”
“呵呵……真有趣啊你。”柳倩莞尔一笑：“我知道的，你虽然年纪小，但你和张淼都一样，是真的……想追求我。”
“为什么?”柳倩的声音回响在洞窟中。
为什么?安飞抹了抹眼泪。
“大概是，因为你的善良吧。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依然很耐心地教我读书写字，教我这个世界的事物。”
一边挖掘，安飞一边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全然忘记了指甲被坚硬的石块扭曲。
“别人都看不起我的时候，你是唯一一个把我当人看的，有一次你还偷偷地为我缝补了一件衣服，虽然你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安飞一边带着哭腔，一边将两世的回忆混淆，一股脑地说自言自语说着话。
“还记得有一次你跟我说过你最喜欢竹子，喜欢竹子那种宁折勿弯的气势，这一点也很感染我。我也跟着你一起喜欢竹子了……”
鲜血顺着指甲缝往外流，手指逐渐布满了鲜血，但是安飞不在乎，比起手指传来的疼痛，他更害怕眼前人的感受。
“……说了这么多我和你的故事，你会相信这是真的吗？”
安飞心脏狂跳，如果能够唤醒她些许记忆……这种奇迹会存在吗?
“……。”柳倩沉默良久，她说：“你说的这些，我真的是一句话都听不懂。”
安飞内心一沉，手指的疼痛瞬间袭来。
“可是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却真的有种想要相信你的冲动，感觉你好像真的很了解我，仿佛我们早就认识了一样……不过我们真的没见过几面吧?”
“我的话你就当个故事听就好了。”
“安飞小弟弟，就算你编的故事都是真的，但你看看你，现在年纪也太小了。你说的那些故事，说不定都比你现在年纪大啊……”柳倩无力地笑着。
柳倩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再怎么样，安飞在她眼里也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我也会长大的啊！”安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那姐姐等你长大好了，等你长得独当一面，再给姐姐说这些故事可以吗?”
“约定好了?”
“一言为定！”
黑暗中，莫名的契约就此签订。
安飞也更有干劲了，他拼命地挖掘土地。
不知过了多久，光线从泥缝中透过。
“出去了，我们得救啦！”安飞拼了命地大喊，可洞穴深处却再也没有回应。
破开泥土，光线照射而下。
原来二人自上而下落入洞坑中，上面落下了大量的泥土将他们掩埋。
来不及管被困住的原因，安飞赶紧跑到柳倩身旁。
借着光线，他才知道柳倩究竟伤到了何种程度。
她的裙摆已经被血液浸透，手上更是血迹斑斑，血痂顺着手臂和双腿连绵不绝。
她竟然从来没止血过，她的血已经流了三天，早已干涸！
她之前说的已经止血，只是为了安慰自己！
安飞的脑袋像是被一个大钟撞过，只感觉天旋地转。
“这个人类把仅剩的止血草给你用了，然后她自己死了。”末日耀凰的声音从安飞内心深处响起。
“神兽?你还在吗?”
“本座在你体内活的好好的，只是懒得出来。本座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你。”
“你们二人从山上落下，她把仅剩的止血草用给你止血了，又一直流了两天的学，虽然伤口不大，但耐不住这两天还有高强度的挖掘负荷。”
“这个女人精疲力尽，血也流干了，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末日耀凰的话语犹如一柄柄利剑在安飞脑海中回荡。
“但是，你还有本座！只要你答应不再压制本座，本座就给这个女人赐神血，让她和之前那个叫晨曦的小丫头一样活过来，如何?”
末日凤凰的低语，犹如亚当夏娃面前的苹果，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力。
解开末日耀凰的封印会发生什么?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很可怕的事。
可柳倩死在自己眼前，这世界还有什么东西重要过她呢?
“我同意，救活她吧。”
“爽快的小子！”末日耀凰得意一笑。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末日耀凰已经彻底拿捏住了安飞的底细。
为了这个叫柳倩的女人，安飞果然松动了对自己的封印。
红色瞳孔再度睁开，末日耀凰再次主导了安飞的身体。
“这个女人……”末日耀凰想放开柳倩，但他害怕安飞会立刻反噬。
牙齿一咬，鲜红的血液顺着柳倩的嘴角低落进去。
喝下了神兽的血压，柳倩苍白的皮肤逐渐恢复了血色，心跳呼吸再度出现，过了数次呼吸的功夫，她慢慢恢复如初了。
“好了，救了这个女人，本座和你的约定也就到此为止。接下来本座要拿着这具身体去复仇……仇……”
末日耀凰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起来。
为什么?身体又要失去控制权了吗?为什么?
疑问重重，但末日耀凰很清楚地知道安飞完全没有再度干扰他。
没有人干扰自己控制身体，为何自己……
肚子突然咕咕响了起来
“竟然是因为……饥……饿吗？可……”
可恶！
末日耀凰两眼一黑，他这个身体太过弱小，在这之前已经三天水米未进，再加上突然附加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身体无法承担负荷，饿昏过去了。
安飞就这么倒在了柳倩的怀里，两个人相互拥抱着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