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方失兰的心结
“方，方长老？”月生有些错愕，他没有预料到门口会出现方失兰。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方失兰语气轻快。
月生看向她，脸上的黑纱遮不住其下绝美的面容。
“不知道方长老前来找我，是为何事？”月生问道。
“之前你与方师尊的约定，可还记得？”
月生突然想起来，急忙说道：“记得，成为玄阶炼器师。”
“你现在有没有信心，接受我的考核？”方失兰笑着说。
“当然。”月生的回答毫不犹豫。
这些天，他试着炼制过一些精致的法器，自从领悟了三层魂意之后，他发觉自己对炼器和炼丹的悟性又提高了许多，就算是炼制玄阶上品的法器也可以算得上是得心应手。
“那好，去炼器阁。”方失兰招呼着月生。
“现，现在？”月生有些错愕，虽说他心中有底，但这样突击的考核，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怎么？既然你敢顶撞方师尊，那自然要做好要被针对的准备。”
“好吧。”月生挠了挠头，匆忙收拾了一番，跟着方失兰一行人前往炼器阁。
清虚大城之中的炼器阁，应该是炼器门在含灵山界唯一的倚靠了，其他地方的炼器阁不是被收归其他宗门，就是宣告破产，该走的走，该散的散。
这也变相增大了其他宗门的实力，那些想要晋升的炼器师们，只能前往炼器门以外的宗门，自然也就会成为他们的附庸。
来到炼器阁面前，同样也是一派萧瑟的景象。
门可罗雀。
几人进入，炼器阁的阁主眼见是方失兰来到此处，立刻迎了上去。
“方掌柜。”那人很恭敬地说。
“安排一场炼器师考核。”方失兰没有寒暄，只是吩咐着炼器阁里的人手。
很快，月生就迷迷糊糊地站在炼器台前，看着整洁的炼器台和远远站着的一群人。
徐秋子也在其中。
“加油！”她的表情是这个意思，虽然很恳切，但眼下这个情况，实在是有些棘手。
且不说没有准备，单单是刚从灵国中修炼结束，就已经让月生略感疲惫。
“状态不好可不是借口、”月生这样告诫自己，“二哥能在任何情况下炼制法器，我也能做到。”
一番加油鼓气之后，月生唤出几块未经处理的灵材。
他催动赤蛟火进入炼器台，火焰包裹住那些灵材，开始扭转它们的构造。
坚硬的灵材开始变得柔软，从大块的矿石变为极轻薄的花瓣形状的金属片，足足有一百多片。
风乞寒看着月生眼前旋转的弯曲金属片，有些惊叹，在她见过的炼器师之中，月生绝不是最厉害的那些人，但眼前，月生的炼器方法，她却从未见过。
“乞寒，我的神识尚不清晰，你能为我描述一下吗？”
“哦，好。”风乞寒愣了一下，开始为方失兰描述月生手中的动作。
月生双臂一挥，手掌悬在金属片的上方，开始将它们一一组装起来，一片叠着一片，就好像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样，层层叠叠地怼在一起，不细看，会以为月生手中的只不过是一个金色圆球。
“嗯。”方失兰点着头，“但这样可远不及玄阶的水准。”
“没完呢！”月生轻喝一声，唤出一枚红紫色相间的丹药。
月生催动金灵气，在两股金色灵气之中，似乎出现了两块虚无缥缈的磨盘形状。
“灵气化形！”风乞寒不由得惊叹起来，这是对自身灵力掌握到极致的水准才能做到的绝技，就算是她熟识的地阶炼丹师，都少有能做到这种程度。
方失兰突然来了兴趣，在座位上直起身子，释放出神识，探查月生的动作。
果然在神识之中出现了一个金色磨盘的形状。
金属性的磨盘将天雷地火引夹在中间，慢慢旋转，很快，一股红紫色相间的灵气从金色灵气的催动之中逸散出来，慢慢地朝着先前那件法器注入进去。于是，法器的每一层花瓣的中间，都被这种蕴含着巨大威力的灵气填满了。
月生很小心的收回金灵气和天雷地火引。
最后从玉坠之中唤出一张避引天雷符，将其卷起，塞进了金色圆球的正中间。
“完成！”月生将法器放在炼器台上。
“这么快！？”方失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快步走上前来，释放神识观察炼器台上那个一手把握的金色圆球。
“地阶下品……”方失兰眉头一皱，“虽说到达了玄阶炼器师的标准，但如果是从你手中炼制而成的法器，我还是有些失望。”
很多炼器阁的鉴定师也走上前来围着台上的法器看着。
“这是消耗法器吗？”
“是的。”月生答道，并不隐瞒。
那些人的脸上露出了些复杂的神色。
“长老，这件法器虽然达到了地阶的水准，但还请您斟酌。”
这些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见多了这样的把戏；很多散修炼器师为了一个玄阶炼器师的名号，都会制作一个最为简单的消耗类法器滥竽充数，虽然这种法器可以很轻易达到地阶水准，但其效能、威力，相较于真正的地阶法器，可是云泥之别。
方失兰摇了摇头，刚想要说些什么。
“在方长老对我失望之前，不如先看看我这件法器的威力再做决定。”
方失兰捋了捋发梢，说道：“也好，给你一个机会吧。我相信你的实力绝不会仅此而已。”
……
在月生的请求下，一行人来到了清虚门后山几百里的地方，而不是在炼器阁的试器台、
“小兄弟，你领着我们到此处，是为何啊？”炼器阁阁主有些疑惑，待行了百里之后，终于忍不住拽住月生的衣襟。
“这里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
“我这是在挑一个不会影响到清虚大城的地方。”
听闻此话，除去徐秋子三人，其他随行的鉴定师均是一笑。
这小子真会说大话，就算是地阶顶级的法器，也不可能有影响到清虚大城的威力。
“你莫不是在夸海口。”阁主打住了月生。
哼。
月生轻哼了一声。
“若是诸位没有异议，我现在就催动此物。”
“嗯，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方失兰点了点头。
听到方长老这样说，众人也都安静下来，看着月生手中的动作。
几人站在山崖之上，从山顶到山下约有百丈左右，整片山峦一览无余，视野开阔。
“诸位做好准备，我要开始了。”月生说罢，将一股紫色灵气注入了金色小球之中。
按照月生预料的，小球的每一瓣之间的缝隙之中果然出现了紫色的光芒。
“此域妖兽，速速退去！”月生释放出神识，一时间山林摇动，那些地阶的妖兽们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威压，纷纷四散奔逃，远离了此地。
月生将金色小球掷出。
小球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拖着一道紫色尾迹往山崖下坠去。
秋子有些好奇，上前走了两步往下看去。
月生伸出胳膊急忙护住了她。
秋子一愣，可下一息，她就明白了月生为什么要护住她。
金色小球接触地面，花瓣展开，变成一朵菊花一样的构造，精妙而美观，可是，这枚精致的东西，蕴含着无尽的死亡。
避引天雷符弹起，符纸闪烁，瞬间烧尽，剧烈的电流激活了天雷地火引，一股极为恐怖的爆炸声传来。
爆炸驱使着那些结合在一起的金属花瓣向各个方向射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山下的空间之中胡乱的穿梭。
巨浪顺着山壁冲来，整座山石都在颤抖，鉴定师们下盘不稳，跌倒在地上，急忙抱住身边的树木石头；秋子被这巨浪推着往后踉跄了两步，好在有月生保护，没有跌倒。
而此时，风乞寒和方失兰两位长老的脸色却是精彩了起来。
“好，好惊人的威力。”
月生扶稳秋子，说道：“现在在看看吧。”
秋子点了点头，往下看去，之间地面上一大块的土地完全暴露出来，各个方位都有一道冲击波的轨迹，像极了一朵绽放的菊花。
“这是你那手里的东西造出来的？！”
听见秋子的惊呼，众人急忙来到山崖前，向下看。
果然如秋子所说的，就算是这些见多识广的鉴定师们，也没有见过这样惊人的破坏力。
“这……足足有元婴修士攻击的程度！”
“这样的威力，真的是地阶下品法器能够做到的吗？”
他们一时语无伦次，互相交谈起来。
“还有一点。”月生伸出一根手指，“这件法器，可不是消耗品。”
“什么？！”
随着月生伸手，一片金属花瓣飞了回来，停在月生的手上；很快，其他的花瓣也纷纷飞回，悬浮在月生的手上，逐渐组成金色小球原本的样子。
百余片花瓣从各个方位飞回来，最后一片飞回来的时间，足足有五十多息之久。
这也说明了，其威力的巨大。
“我将此件法器唤作：金盏鸣雷”。
“这件法器，我能看看吗？”一位鉴定师询问。
“嗯，给你。”月生随手将小球抛给他。
后者吓得一身冷汗，连忙伸出双手将小球接住，生怕出了什么闪失.
“哈哈。”月生不禁笑了笑，“没有催动灵力的话，它不会爆炸的。”
月生回头看向方失兰，问道：“怎么样？方长老，这间法器，可算达标。”
“恭喜你，以后，你就是玄阶炼器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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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生的脸上有了些喜色，话也多了起来。
一路上跟秋子聊天也是有问必答，一来二去，秋子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两人聊了很多，唯独有意避开方失兰的眼疾。
做晚辈的，不能点前辈的痛处。
尽管如此，但月生心中依旧有些担心方失兰的眼睛；凭借直觉，月生认为方失兰突然失明，不会是单纯的心魔致病。
一行人回到楚忘忧师尊的大宅之中。方失兰将一件黑色打底，金色镶边的道袍和一块玄阶炼器师令牌交给月生。
“这是你以后的炼器师的标志，不要弄丢了。”
“多谢方长老。”月生双手接过，单膝跪地道谢。
方宇博和楚忘忧也在场中。
“你小子有种啊。”方宇博笑道，“怪不得当初敢那样顶撞我，原来是有底气。”
月生很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方师尊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方师尊爽朗地笑了笑，心情愉悦。
月生说罢，看着方长老，似乎在等待她说些什么。
方失兰也感觉到月生的目光，有些奇怪。
“方长老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您说过，若是我在外门大比之上夺得前五，就收我为您的亲传弟子。”
听闻此话，方失兰先是一愣，嘴唇微动，似乎要说些什么，话头咽了下去，脸色复杂。
“我……”
“如果能成为您的亲传弟子，是我隋月生的荣幸。”
“我不能收你为徒。”
月生有些错愕。
“这是为何。”
“我双目失明，生活不便，无法指导你，甚至会拖累你的步伐。”方失兰别过头去，说道，语气微微颤抖。
“方……”
“我不会收你为徒的！”方失兰情绪突然有些失控。
“失兰。”风乞寒急忙迎上去，安慰着她，楚忘忧也是满脸焦急地凑近。
“你们先回去吧，让方失兰好好想想。”
……
无奈，月生和秋子走出了宅子，方宇博在后面亲自送行。
“方长老最近的情绪有些暴躁，你们理解一下。”方宇博解释道，“隋月生啊，我在清虚门之中尚有些熟人，都是一顶一的厉害修士，你若是不嫌弃，我将你介绍给他们，他们都会抢着收你为徒的。”
月生不作应答，只是作揖道谢。
“唉，为什么这样不幸的事，会发生在失兰的身上。”
方宇博送走了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摇着头。
月生听得一清二楚，不过，身边的秋子似乎并没有听到。
“先回去吧。”秋子耸了耸肩，“方长老这个样子，也不要难为她了。”
“若是真的会给她造成困扰，我不会在提这样的要求了。”
“其实我觉得，方长老是很想收你为徒的。”秋子玉指扶颔，默默思忖着。
“为什么这么说。”
“方长老也没有徒弟，年龄和乞，呃，风长老也相仿，相信我，她一定很想让你这么优秀的弟子成为自己第一个亲传弟子的。”
“真的吗？”月生有些惊讶。
“我猜的啊。”秋子说着，“或许你成为她的弟子之后，她的眼疾会有些好转呢。”
“对了。”月生突然想起，“你觉得方长老的眼疾，会是突然的心魔致病吗？”
“听牧桓师尊说这是心盲症，不过，我在书上看见过，心盲症是不会突然发作，让患者瞬间失明的。”
月生一边点头，一边赶路。
“更蹊跷的是，方长老在完全不记得失明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竟然会这样？！”月生有些惊讶。
“我觉得这有些不对劲，我这几天也在研究方长老的眼疾，虽说保证不了治好她吧，但也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助她。”秋子对方失兰的事情很是上心。
“我记得当时，方长老是看见牧桓之后，突然倒地不起。”
“牧桓？又是牧桓？”秋子有些气氛，但也有意压低声音，毕竟两人已经回到了清虚大城之中。
“怎么？”
“牧桓每天都会去楚师尊的宅子为方失兰治疗眼疾。”秋子语气义愤填膺，“你说，牧桓是不是对方长老图谋不轨？”
“还有这种事？”月生听罢，有些吃惊，眉头紧皱。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月生！月生！”
月生认得那个声音。
他回头一看，一位身穿青袍的黑发女子站在一柄长剑上追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