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觉得她合适吗？
女人离开后，只剩陆枋一个人，脸上布满茫然无措的表情，充满疑惑地看着何子儒。柯乐凡则是喜闻乐道地恭喜着她的陆姐姐！何子儒见陆枋盯着她满脸疑惑状，只淡淡地解释道，“我打电话向旭阳的朋友了解了你的情况，对方对你的工作能力是认可的。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能将另一个行业的东西玩儿转，证明你还是有些头脑。只不过他说你冷言冷语不喜与人相处确也不错。既然这样，那办公室主任最适合你。”。
何子儒又弯下腰端起一杯咖啡，一边喝咖啡一边说道，“管理层的人大多都是面不露色，太容易让手底下的员工猜到你要做什么，你就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如果你能做好这份工作，那你就留下来，如果不能，那我也帮不了你。”。
陆枋听了何子儒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只是嘴硬心软罢了。虽然嘴里说着不帮，实际上却做的比任何人都多，突然不自觉地抿嘴，淡淡地笑了起来；接着拿起牛奶喝了一小口。何子儒见陆枋突然妍姿巧笑，心里莫名有一种悸动油然而生，一时感觉耳尖发烫；他只瞟了一眼陆枋后便立即转头又看向别处，冷冷的咳嗽一声。虽然他很好奇陆枋为什么笑，但终究忍住了什么都没问，起身就要朝楼上走去。
“那个！我可以留一个你们的联系方式吗？”，陆枋吞吞吐吐地，羞涩地开口道。她觉得这两个人很可爱，一个是面冷心热，友爱不体现于外在；一个是阳光开朗，将喜欢和讨厌都展现于面上；她突然觉得认识她们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何子儒没有回应，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有柯乐凡兴高采烈地说：“好呀好呀！我给你！你别管他，我给你！”。柯乐凡将自己和何子儒的联系方式给了陆枋后，陆枋说今日困倦的紧，与她道了别便回家休息了。此时已是夜间十点，咖啡店里早已没了多少顾客，店里别的员工也已规整完毕下班了，只剩下何子儒和柯乐凡俩人仍坐在陆枋常坐的位置上聊着天。
第二天一早，何子儒就将新公司的名称、地址、以及经营主业等以电子文档的形式发了一份到陆枋手机上；陆枋立即把从家里带出来的手提电脑打开，将文件传输到电脑上，然后打开文件包，开始阅读着关于这家公司的具体经营方向，团队团员名单等。她在手机导航上搜索了一下，这个公司离自己小区所在的位置也不算太远，绕过小区背后，经过一座桥，以及一个十字路口，一个拐角处就到了。虽然还没去过，但就地图上来看，似乎这条路绕弯子的地方并不多。
此后的每天，陆枋都会到咖啡店去查找办公室工作能够用上的书看，有时何子儒在店里大家就会一起吃员工餐，有时她也会单独在外面请柯乐凡吃饭，虽然柯乐凡总担心陆枋没有工作生活费不够，不想花她的钱，想抢先买单；但陆枋每次都说自己是姐姐，而且她帮了自己不少，总会提前买好单，不让柯乐凡花钱。陆枋有好几次都想从柯乐凡口中了解一些关于何子儒的事儿，但始终没法儿开口，她不了解何子儒的背景，也不知道何子儒会不会在自己的工作中扮演某个角色，更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这份工作，但她很清楚地知道她现在需要这份工作。
陆枋报到前的一天午后，她仍旧按照惯例到咖啡店看书；办公室的工作她是大致了解的，可是办公室主任，她可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啊！正当她在心中忐忑不安时，何子儒从门悠闲地走了进来。他见陆枋仍旧在埋头苦读，便走到她对面坐下，然后调侃地语气说道：“怎么？后悔了？”。
陆枋岂是那服输之人，专吃他这激将法，“还不至于，就是对工作内容不太了解，有些许忧愁而已。”。
何子儒疲惫地趴在桌子上，一手托腮，一手旋转着适才一位服务为他端上的咖啡，“你不是做过一个月办公室工作吗？还不了解？”。
“办公室职员和办公室主任能一样嘛？写文章我是无所谓，搞财务我完全是个小白，我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陆枋说着说着，就将自己正焦虑着的事儿给脱口而出了，顿时又欲言而止，喝一口水，继续低头看书。人事方面的事务她可以依据心理学的理论处理，行政部分也可以依据这么多年的写作经验处理，可是财务这一块儿，她学的可是医学，不是金融学！想打退堂鼓，可这是她在这个城市站住的唯一机会，她不想放弃！
何子儒听了陆枋的话，依旧不顾形象地趴在桌上；但他实在是疲惫的睁不开眼了，心里就想着‘难怪她除了头两天在看公文写作的书之外，之后一直在看财经类的书，看来短板在这儿呢！’，想着想着，困意来袭，便不知不觉地就睡去了。
陆枋见这心大的老板，就这么坦然地睡在自己跟前，也顾不得他了，继续埋头苦读着。今日柯乐凡休息，想来是见不到她了。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陆枋感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作响，但眼前这人始终不见有醒来的迹象，自己也不好走开；无奈之下，陆枋只好站起身伸伸懒腰后又坐下继续看书。经过这么多天的学习，财经里许多名词解释她已经背得差不多了，但是字儿都认识，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也只是一知半解，并不能完全懂得。没有别的办法，如今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之后再报个培训班继续学习吧，谁让人生的尽头是读书学习呢！
何子儒渐渐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猛地一抬头却发现脖子动不了了，一转头疼痛就会加剧，此时正面露着苦色。陆枋见状，不动声色地把桌上的热水袋递给何子儒；原来适才在何子儒醒来之前，她就跑到吧台问店员是否有帕子和热水，店员们说只有热水没有干净的帕子了。陆枋才想起，之前柯乐凡痛经时怀里总会抱着一个暖手袋，坐在收银台前，于是她就让店员们找了找，果真在吧台下的柜子里找着了。陆枋简单地给热水袋装了一袋热水，并放在桌上等着何子儒醒过来。何子儒盯着陆枋递过来的热水袋，还不明所以，陆枋便开口了，“放脖子上”。
何子儒拿过热水袋照做着，但见陆枋看他的眼神，他坐不住了，“你别用看儿子似的眼神看着我，怪不舒服的！”。
陆枋不知道自己用的什么眼神看着他，但方才她确实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有一股莫名地充满母性的温柔与善意浮现出来。她想或许是何子儒多想了吧，只低头不语默默地笑着。
何子儒见陆枋低头嘲笑自己的模样，好似疼痛已慢慢散去，便是那斜晖映照在自己脸上也未觉有刺眼，这样的氛围倒是他喜闻乐见的。不一会儿何子儒感觉脖子的疼痛感稍有缓解，才想起什么事似的，问道：“你晚上有安排没？没有的话带你去个地方”。
陆枋将头抬起，双眼怔怔地看着何子儒，他一手托着敷在自己左侧脖子上的热水袋，一手掏出手机在上面敲打着，似乎正在给对方回话，陆枋想了想，心中虽有疑虑，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回答着：“没有。”。
“放心，我不会带你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柯乐凡也会在，你不用害怕。”，何子儒仍旧在手机上回着消息，说完他便起身将热水袋放回吧台，并提醒陆枋一声，“走吧！”。
“哦，好的！”，陆枋乖乖地回答着，然后将手中的书合拢并放回书架，转身拿起自己的背包小步跟了上去。
“怎么没有开车呢？”，陆枋好奇地问着。平日里何子儒都会将车放在店门口，三两分钟的时间将事情交代完就开车走了。如果多待，他也会停好车后再来。今日里却没有见何子儒那小黑车，陆枋不免觉得异常，多问了一嘴。何子儒坐在出租车车副座位上，陆枋则是坐在他身后。
“要喝酒，不好开车。”，何子儒淡淡地回答着。其实开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柯乐凡的驾驶技术，他信不过。上一次给自家小黑车喷漆还是一个礼拜以前，他不想这么快又与那喷漆师傅见面；且陆枋对路又不熟，他为了给自己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好选择打车这一便捷的方式。
陆枋不好说什么，但一听他说要喝酒，便暗自揣测这莫不是个饭局？可自己也没有打扮收拾一番，如果是一个正式场合，那自己穿一身粉色背心连衣裙，披头散发的，连个淡妆也没化，是不是不合时宜。正想着，何子儒却开口道：“这样挺好，化了妆反而给自己招麻烦。”。
陆枋没听懂何子儒的话外之意，但心里想着，有他们在，应该没太大问题吧，就也释然了。
在快要到达目的地时，陆枋看见广场路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柯乐凡。她换了一身浅蓝色连衣裙，头发也了扎起来，扎成了一个丸子头，化了浓妆，俨然和咖啡店里的那个乖巧的服务员模样天差地别。陆枋见何乐凡盛装打扮的莫言，心里便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因为她不知道究竟是一个多么隆重的场合，竟然让柯乐凡也换上了正式的服装，一改往日随性的打扮。何子儒看出了陆枋的紧张，没多说什么，只独自付了钱并让陆枋随自己下车。
陆枋刚下车，柯乐凡便主动上前挽起陆枋左手；何子儒则是走在陆枋右边。三人一同穿过广场，绕过广场一旁的商场，走到商场背后一处较为隐蔽，却更为高级的建筑前。这时，何子儒向左侧低头看着陆枋说道，“待会儿你如果应付不来就少说话，装作身体不适让柯乐凡陪你出来即可。”。
陆枋听后，不明所以地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大概能猜到，这一场酒席或许是有关于自己的工作问题吧。走进这座高大的玻璃建筑，三人乘坐电梯直达十二楼；出了电梯门右转，‘南山阁’三个字的牌匾挂在一个巨大的拱门上方，门口的礼仪小姐姐礼貌地带领着三人进入一个包厢内，陆枋和柯乐凡随行跟在何子儒身后。一进门，包厢内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位就是之前陆枋在咖啡厅见过的那位优雅的女士；她今日一身成熟女性职场装扮，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搭配着香槟色细高跟鞋；大波浪卷的黑色秀发披在身后，一转头，她那嘴唇上涂抹的酒红色口红很是醒目。在她的左手边挨坐着两位男士；一位剃了寸头，上身穿着短袖白色t恤，两臂的肌肉线条分明，看起来身体很健壮的样子；另一位则是一身福态，看体型得有两个陆枋那么宽大，穿着黑色短袖，胸前印花陆枋没太仔细看，他的光头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耀眼。从面相上看，两个男子似乎比何子儒稍大一些，倒是那黑衣男子，许是体型的缘故，显得更加的老态一些；但一见何子儒三人进门，他们便立即起身迎接。
那位穿着白色体恤的男子最先说话，“哇！何总是难得一见的人物啊！”。
何子儒顿时换上与陆枋初见时的那微笑模样，与三人挨个握手后，才转身向三位介绍身后的两位女子，那男子一看见柯乐凡就笑着对她说：“柯乐凡啊！我认识你，怎么身体可好些了？”。
柯乐凡赶忙微笑回答：“挺好的，谢谢林老板关心！”。
那男子朝柯乐凡点点头，又礼貌地扫视了一眼陆枋，“那她旁边这位想必就是何老板举荐的新人吧！”。
陆枋赶紧上前伸出右手，准备和林老板握手，“林老板好！我叫陆枋，请多关照！”。
林老板也伸出右手礼貌地同陆枋握手，他身后那位肥胖体型的男子见状也走上前，礼貌地和陆枋打招呼，“你好！我姓谭！我们俩同何子儒一样都是公司股东”。
陆枋依旧礼貌地点头握手，并叫了一声谭老板。何子儒随即将陆枋带到那位女士身旁，向她介绍着，“这位是刘经理，以后她就是你的直属上司”。陆枋赶忙上前点头握手，只见那位刘经理只点头示好，并未同陆枋握手，便转身坐回原位。何子儒见状也并未说什么，他将柯乐凡安排在刘经理旁座，自己挨着谭老板落座，陆枋则是坐在何子儒与柯乐凡中间。
餐桌上林老板询问了陆枋一些学历以及经历方面的问题，然后绕有所指地说着：“我们公司向来都是能者居之，听闻陆姑娘是位有能力的医生，不知在我们公司工作是否会屈才了，哈哈！”。
陆枋一听便知这是在暗示她如若不行就早些知难而退，陆枋也没有生气，只是微笑回答着：“林老板说笑了，屈才倒是不敢，可能要给您添麻烦了！”。一旁的何子儒依然默不作声。
这时坐在一旁的那位刘经理，她一手拿起酒杯朝路枋的位置示意着说：“我们公司可是没有给孕妇升职的先例的，陆姑娘，我拭目以待！”，她那微笑的面容下仿佛藏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陆枋知道何子儒确实有点高估自己，但为了不让他丢脸，也只好将手中的果汁拿起，回敬一口刘经理，一脸假笑道，“不负卿之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