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番外一
黑黑的巷道中，一群年轻人正在调侃着一个姑娘，那姑娘约摸二十岁的样子，一头长发被盘起，额前的刘海也都梳在头顶，化着一脸的浓妆，但此时满脸的泪水已经将她精致的妆容全都弄花了；她穿着一身酒吧制服，胸前的标牌上写着‘周婷’两个字。周婷此时内心的恐惧布满了全身。
方才酒吧内，她不小心打翻了一桌酒水，那酒顺着桌面流淌到此时正站在她面前，要求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的男人的衣裤上。男子看起来比周婷大不了多少，染着一头红发，脸上也化了妆，浓眉，丹凤眼，厚厚的嘴唇，瘦削的脸庞；他的周围站着三男两女，大都看起来挺年轻的样子；几人将周婷死死地围住，一副鄙夷的眼神望着面前这个哭唧唧的姑娘。
“说吧！你要怎么解决！”那红发男子率先发问。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周婷颤巍巍地回答着，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这个月的工资除了支付房租，其余的已经全部转给了程瑾年，此时身上几乎是身无分文。她祈求着自己的示弱能够让眼前这人放过她一马。
“所以呢？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不得付出点什么才能弥补吗？”红发男子不依不饶着，看似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对不起！我身上真的没有钱了。要不您留个电话，我下个月发工资了就还给你，好吗？”周婷见那人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只好将下个月给弟弟的生活费挪一部分出来，并将自己下个月所有的生活费都拿出来，赔偿给他。她看的出来，这个红发男子身上的衣着并不廉价，她方才也是突然见到一个人，一时失了神，才不小心弄翻了酒水。
“哈哈！妹妹，也不用这么麻烦，你今晚陪我们维哥玩儿一晚上，我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如何？”，一直站在红发男子身旁的瘦弱男子，他的穿着倒没有红发男子看起来昂贵，尖嘴猴腮的模样，比红发男子整整矮了一个头。他在听到周婷说没钱的时候，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并一副猥琐的样子，看着周婷。
“哎？别吓着妹妹，不是玩儿，是陪，就陪我们维哥喝几杯酒，喝完酒放你走，怎么样？”站在红发男子另一旁的一个微胖的，剃着寸头的男子，也耷拉着一副谄媚的面孔，像是故意在红发男子面前表现一般，也附和着。
“怎么样？你现在进去跟我喝几杯酒，还是我们直接把你带走？”红发男子见周婷一直哭，却不答话，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维哥！你看她一副穷酸样儿，怎么配的上您呢！就按她说的，让她赔钱好了。”，一直站在周婷身后的一个女生，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头笔直的长发，在黑暗中看不清发色，但也不是纯黑色；化着一脸的浓妆，殷红色的口红，即使在这黑暗的巷道中，也清晰可见；只是她的嗓音有种淳厚之感，不像是小女生该发出的柔弱声。
“好啊！那你就陪我喝酒，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衣服钱还清了，你就什么时候走。”红发男子说着，也不等周婷回话，只管将右手搭在周婷的肩上，搂着她就要朝酒吧走去。
周婷被红发男子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的一哆嗦，一动也不敢动地被他框着走，脸上哭泣的模样却并没有停止。在俩人走到门口时，里面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装外套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的年龄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
“方少爷！方少爷！”那西装男一看见周婷，就赶紧朝她身旁的方维走去，并也是一副谄媚的模样，低头哈腰地迎了上去。三人站在酒吧门口的灯光下，此时他胸前的经理标牌也显现了出来；原来他是酒店的经理，方才听说周婷被方维带了出来，就赶紧处理完手中的事宜，追了出来；这个方维他是知道的，家中有点儿小钱，也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了，一般情况下，大多由着他去，谁也不想得罪他，毕竟他的家中还是有点儿实力的。
“方少爷，周婷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我让她给您赔礼道歉，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她吧！”男经理面带微笑，礼貌地应付着。
“我让她赔了呀，可她赔不起！那我只好让她陪我喝酒，来还债了。”红发男子洋洋得意的语气，脸上满是邪恶的笑容；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看周婷。
周婷见经理出来了，一时以为自己的救星来了，也就停止了哭泣，想要躲到经理身后；可刚踏出一步，就被红发男子又拽了回去。红发男子正好将自己的手按在周婷的右肩上，用力地搂住她。
“没事儿，您这件衣服多少钱呢！我帮她赔给您不是，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那经理想着只要先把周婷解救出来，只要不和这个姓方的待在一起，钱的事情，可以慢慢还；要是今晚继续和他待在一处，那恐怕就是清白不保了。这个方维，经常在酒吧里骗小姑娘，也不知给多少小姑娘下过药；那些姑娘都碍于他爹的势力，不敢声张。这他是知道的，可他一个小小的酒吧经理，能做的事实在微乎其微，只好能救一个是一个。
“哦？你是她什么人？替她还债？你人还怪好嘞！是吧！兄弟们！”红发男子说着说着，就吆喝着身后的人一起嘲笑那男经理。“我要是就要她自己出钱还呢？”，红发男子突然眼中充满了戾气。
“方少爷，您......”，还没等男经理继续说话，红发男子就越过他，径直朝里走去。
“去！换衣服！”红发男子，走到包厢后，一处工作禁地，推了推周婷，并缓缓地附在周婷的耳边，轻声地对她说道：“别想逃，你逃不掉的！”。
周婷见自己左右是躲不过去了，只好擦干自己的眼泪，艰难地一步一步地朝更衣室走去。这样的事情她也是遇见过，当初自己逃跑，放任凌雾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她大概也是这样的心情吧。她还说着20岁生日了，要给自己过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可她最后还是负了她。大概再也没有像她一般豁出性命维护自己的人了吧！周婷在更衣室里磨磨蹭蹭地换着衣服，突然门口传里剧烈的敲击声，并传出一个尖细的疑似女人的声音：“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进去了！”，大约是站在她身后那个女生旁边的另一位女生吧。
宽敞的更衣室里，除了周婷，还有另一位女生；那女生自打周婷来到这儿，就一直不喜欢她，因为周婷同酒吧内所有男同事都相处的好的缘故，所以此时她也并没有想要帮助她的想法。那女生将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用鄙夷的眼神瞥了一眼周婷，就开门离去了。而这门一开，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贴在她的眼前一般，那红发男子就那么双手抱胸斜靠在门框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一脸坏笑地模样。
“怎么？要我进去请你不是？”红发男子转过身靠在墙上，等着周婷自己走出来，可是半晌不见人影，难以忍耐地说着。
周婷这时怯懦的模样，双手死命地抓着自己的背包链，一步一步缓慢地向更衣室外走着。方才在门口那个瘦弱的男子，也忍不住她那磨磨蹭蹭地模样，快速走上前，一把拽住周婷的胳膊将她拉了出来，并走到她身后，推着她赶紧向前走；在越过那男经理时，他一脸无奈的表情，周婷终是感到了希望的渺茫，不再犹疑，鼓足勇气，跟在那红发男子身后，大步地向前走去。
“姐！你把钱给了我，那你自己呢？”，电话另一端，程瑾年充满稚气的声音。他知道这个姐姐打工不容易，她自己要生存，还给了自己三千块的生活费，那她的生活费怎么解决。
“放心吧！姐姐还留着钱呢！你只要好好读书，将来大学毕业了，我们就能在一起生活了！”，周婷怕弟弟知道自己在酒吧打工的事，就没有告诉她，甚至连自己被学校开除的事也没有说。
“姐，你也快要毕业了吧！你放心，我们老师说，我现在的成绩，一定能考上重点大学！”，程瑾年开心地回答着。马上就是六月，程瑾年就要高考了，又自己在外租房子住，花销也不便宜，所以周婷一直想要给他一个安心学习的环境，她让程瑾年辞掉了兼职的工作，并告诉他自己在一家大企业实习，每个月的工资已经足够应付两个人的生活费。天真的程瑾年哪里想过，姐姐是学医的，能在什么样的大企业里实习，一个还没毕业的医学生，又哪里会有人肯要呢！除了那不在意出身的酒吧！
“嗯。你好好学习，别的什么都不要管！我有事儿，先挂了，拜拜！”周婷趁红发男子熟睡的时候，躲到浴室给程瑾年回了个电话。她昨日里给他转了生活费，晚上程瑾年收到银行收款短信后，一直想和姐姐通个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今晨，周婷被红发男子折腾了一晚上后，醒来就发现手机里全是程瑾年的未接电话，这才偷偷地给他回了过去。原本她还想再交代程瑾年几句话，可房间里传来了红发男子醒来的声音，她只好匆忙地挂断了电话。
“哟！给谁打电话呢！”红发男子醒来后，见身旁的周婷不见了人影，就巡视了房间一圈，突然听见浴室里有动静，这才起身想一探究竟。
“没......没谁，闹钟！”周婷吞吞吐吐地答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程瑾年的存在，她一定要保护程瑾年！
“是吗？”红发男子怀着迟疑的眼神，一步步逼近周婷，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手机，并威胁周婷解锁了手机，打开通讯录一看，是一串没有姓名的电话号码；在确定了周婷没有报警后，他才将手机还给周婷，侧身朝淋浴处走去。周婷拿着手机，见他要沐浴，就立即走出浴室，关上了门。
“正经女子谁会在酒吧工作啊！她自己就不检点！”，湖边围了一群观众，不是学生就是老师，大家都看着从湖中被打捞起的尸体，是凌雾的。有几人在小声地议论着：“是吧！当初跟学长打架的时候，一副正义女侠的模样，结果在那种地方打工。”。
“都说她家不缺钱，怎么还在那种地方打工呢？”。
“谁知道呢！听说她是被人那个了，才跳湖的！”
“什么呀！听说是怀了哪个男人的种，人家不认她才自尽的。”
......
众人议论纷纷，毫不留情地，就连站在死者的面前，都还在大义凛然地对凌雾指指点点着。周婷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转身跑开了，她也并没有想为凌雾解释。
坐在床边的周婷，脑中尽是凌雾死时的画面，她永远也忘不了凌雾那时的眼神，是那般的绝望与无助。可她就是胆小啊，她谁也不敢得罪，毕竟她是那么渺小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能对她指指点点，每个人都能欺负她，为了在这嘈杂的世界上生存，她只能努力地迎合所有人的喜好，包括出卖自己以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没想到你还是第一次，在酒吧那种环境下工作，能保持洁白之身，怕是不容易吧！说吧，你想要什么！”，红发男子刚洗完澡出来，还对周婷的身体意犹未尽着。他也是实在没到，所以只好想着用什么来弥补她一下，毕竟即便衣服再贵，怕也不顶一个女人的第一次来的珍贵吧！
“我们能两清了吗？”周婷颤颤巍巍地小声地说着。
“呵！你这女人......好！咱们两清了！不过我可以许你一件事，以后你若想要我帮什么忙，你尽管来找我，为你这第一次，我就不再欠你什么了。”红发男子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周婷没成想，酒醒以后的红发男子倒是比醉酒时的样子更富有人情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