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刘香上位 离开日本

喜欢玩刀的陈老大，也就对船上的火炮有了解，听到一炮下去方圆几十米寸草不生，口水都要流下来，其他的都没有听清了。其余众人多少对火器有所了解，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也能能够知道这些确实都是高明的见识，这的确不是刘香这个年轻小伙子所能拥有的。

蔡华对火器最有研究，刘香的对于未来火器发展的理论，他基本都听懂了。后装、线膛、更省事的子弹、更大杀伤力的炮弹，更多用途的火炮类型，蔡华相信哪怕是他，按照这个思路找来工匠，也能走出一条路。

蔡华抬头和众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一番后，蔡华率先向刘香单膝跪地。

“属下蔡华，参见头领！”

其余人也都纷纷跟着单膝跪地，尊刘香为头领。

刘香有些愕然，他是打算把人都忽悠到安南去发展，原因除了刚刚跟他们说的，还有一点就是安南北部有工业发展所需的各种矿藏资源还有廉价劳动力。本来打算到了地方慢慢收买人心，没想到居然提前得到他们的效忠。

其实这是刘香有些妄自菲薄了。

穿越前的刘香本来就凭着个人能力得到颜思齐的赏识和众人的认可，虽然因为陈老大和蔡华的辈分原因，他一直称呼对方为叔父，但实际上十六岁的刘香与这些海盗头目是平级的，都是船长。

如今整个广东海贼受到威胁要抱团的时候，必然要选出一个头领，正常应该是蔡华或者陈老大。但如今刘香从地府走一圈，手上有无数赚钱门路，脑子里还有大家兵强马壮的倚仗，再加上他本来就给人足智多谋的好印象，以及蔡华和陈老大对他家中惨剧的愧疚，现在尊其为首领，完全是顺理成章。

刘香也很快想清楚原因，心中窃喜，连忙把众人扶起。海盗中不讲究什么谦让，刘香自然当仁不让的成为新广东帮的头领。

众人确认了未来的方略之后， 开始商量眼下的对策。颜思齐对他们有收留之恩，虽然偏向福建佬，但也没有必要撕破脸。商量之后，刘香等人决定堂堂正正的跟颜思齐分家，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于是蔡华派人去请颜思齐过来议事。

此时颜思齐已经收到刘香身死，郎中被陈老大泄愤砍伤的消息，正皱着眉头在思考此事的影响。手下帮派林立，他自己就是福建漳州人，手下也是以漳州泉州等人为主，但刘香等广东人也实力不弱，一直是他拉拢的对象。只是手下福建人一直跟对方不和，让他非常头痛。原本以为没有死人，他还能和稀泥，如今人死了，这件事就没有那么容易收尾了。

颜思齐一向有大抱负，他不甘于为贼，内心深处一直有两步大棋。一是实力壮大之后拿下幕府，占领日本至少一个大岛，然后向大明求招安，搏一个官身。二是退而求其次，招募移民开发台湾，自己做个台湾王。所以他想要在身边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势力。

蔡华派人来请时，颜思齐知道对方这是来开价的，他只能以吊丧的名义去与蔡华会面。一路上见到福建人幸灾乐祸耀武扬威，广东人面色阴沉默不作声，这让他心里警惕起来 。此事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面临一场火拼，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安抚好广东人，哪怕惩处一下罪魁祸首。

不过等到他看到完好无损坐在屋内的刘香时，开始感觉到事态已经不受他控制。

“颜头，小香自从来到平户，一直受到您的赏识和照顾，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刘香直接开门见山，“但小香这次被自己人投毒， 实在是痛心。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如今这漳州帮，是漳州人和泉州人的天下，容不下我们广东人。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愿跟兄弟们伤了和气，我们广东人自愿离开平户，并且承诺以后仍是兄弟之帮，绝对不会跟颜头和漳州帮为敌。当然漳州帮目前的生意，我们也不会再碰，兄弟们只求平平安安的离开。您看如何？”

颜思齐听完刘香的话，颓然坐了下来。说实话，这不是最坏的结果，广东人离开总好过发生内斗，但这对他的实力是巨大的损失。一个能容纳所有人的势力和一个只有福建人的势力，未来前景是不一样的。如果广东人离开，以后外省人可能都不会再投靠他了。

颜思齐盘算了一番，却发现他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广东人不可能因为他几句话，就冰释前嫌，福建人也不可能就此收手。想到这里，毕竟是一代枭雄，颜思齐决定好聚好散，放这些人离开。

“蔡头领，不知道你们后面去哪里落脚？”

蔡华笑着纠正颜思齐，“颜头，我不是首领，刘香才是我们广东帮的首领！”

颜思齐满脸惊愕的看向刘香，“居然是小香佬，哦不，居然是刘兄弟做了首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刘香笑了笑，回答他的问题：“我们要回老家，在广东附近找一个地方落脚，至于做什么生意还没有想好，可能先做一些无本的买卖。”

颜思齐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对于回到自己家乡祸害乡民的人，他内心有些看不起。既然决定分家，也不愿跟刘香等人更多牵扯，也学着刘香开门见山，倒也是够光棍。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哥哥我只能同意。就以三天为限，你们完成准备后就可以立即离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是你们主动提的分家，按照规矩，家里的钱财没有你们的份，船和人你们可以带走。但也只限于所有广东人还有他们在本地的家眷。还有就是这几天绝对不可以生事，我也会约束其他人不可生事，否则不管是谁，一律杀无赦。”

刘香早就预料到他的态度和条件，两人很快达成一致，然后颜思齐立即带领护卫离开。广东人要离开平户的消息，迅速在整个平户传开。

包括刘香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事不宜迟，迟则生变，立即都跟护卫一起返回码头各自的船上。然后召集部下，向大家宣告消息，发动众人开始准备远航的物资。

广东帮脱离漳州帮，刘香成为新帮主的消息，让一种广东人出了一口恶气，纷纷响应。为了防止被福建佬偷袭，下船的水手都携带武器，抱团出行，在平户城内采购物资，接回了自己的家眷，有些还是日本婆娘。

福建佬都在为他们赶走广东人在欢呼雀跃，倒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再生事，远航的准备有惊无险，一切顺利。三天后，刘香站在自己的战船上，挥手和岸上的颜思齐告别，同时也在跟平户城告别。

“日本，我还会回来的，不过，是以征服者的身份！”

刘香一行，大小共十艘战船，基本都是三百到四百料的大战船，还跟随了大约十艘大型货船，也基本都在四百料。刘香并不清楚这个年代“料”是如何计算的，只能目测这些船的排水量大约在一百吨到一百五十吨。在这个年代，算不上大船，但也不是小船了。

总共两百多吨排水量的船只，加上大约一千名海盗和水手，以及数百家眷，这就是刘香所有的本钱。刘香自我安慰，总好过开局一个碗，还要想办法填饱肚子。

刘香等人的航线并不是一路向南直奔安南，这个年代的船也难以支持如此长距离的航行，况且这也不是刘香的计划。在出发之前，刘香和几个船长又商议了几次。

首先放弃了使用广东帮的称号，太具有地域性不利于未来的发展，最后决定模仿荷兰人，他们也组成一个公司，叫做远东公司。刘香独占四成的公司股份，蔡华和陈老大各占一成，其船长则各占5%的股份，剩余的股份则是留给其余兄弟的分红所用。

之所以叫这个公司名字，完全是为了恶心荷兰人和后面的英国人。日后如果刘香势力范围拓展到欧洲，他肯定会改名字……

其次是制定远东公司的基本战略，参照荷兰东印度公司以贸易和殖民掠夺为主要经营手段，禁止再使用太过于低级的直接烧杀抢掠的手段，在远东和葡萄牙人、荷兰、西班牙人争抢地盘和利润。

最后是确定远东公司的首要目标，是增加公司控制下的人口，而且必须是汉人人口。为此刘香等人决定从江南地区开始，以颜思齐的名义，一路袭击港口、抢夺船只和人口。人口以精壮和工匠为主，自愿为优，成年妇女和十岁以上的男童女童次之。严令无故不得杀人，不得奸淫良家，否则杀无赦。

确定这一系列方略之后，刘香和众人一路朝江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