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筹建银行 安置人口
一向比较懒散的海盗对于每天训练非常抵触，开始觉得每月五两的军饷并不好拿。军中开始传言说大明也才五天一练，甚至几位千户都一起找到刘香反映，看能否降低训练强度。
“你当朝廷不想这样训练？问题是他们的后勤跟不上！朝廷的军队不打仗的时候都是一天两顿，还是稀的。打仗的时候才给干的，谁一天两顿稀的还有力气天天训练？不是朝廷不想这样练，而是朝廷实在练不起。”
众人恍然大悟，相视笑了起来。大量从郑家采购的粮食和肉食，加上日常鱼获，兄弟们都是一日三餐顿顿干饭还有鱼肉，比大明的士卒吃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既然后勤充足，那就要天天操练，练出精兵，像关外鞑子一样，争取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有了这些精兵，我们才有保障，才能安安稳稳的赚钱发展。”
几人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天天吃饱喝足，再不狠命操练把他们的精力都消耗掉，保不准就会天天闹事。
“这些兄弟有些是从日本就跟着我们的，有些是从大明新招募的，都是我们的班底。所以也不能只把他们当做普通士卒使用，要好好培养他们。我打算请先生教授他们识字，普通士卒最少识500个字，小旗官1000字，总旗必须识1500字，百户以上2000个字。日后我们打下越来越多的地盘，地方的治理，我只信得过一起流过血的老兄弟，那些伤残的或者年龄大的士卒，识文断字之后都可以到地方去做官。告诉下面的兄弟，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未来军功越多，识字越多，退伍转业能分配高官职就越高。”
陈老大立马跳了起来，脸憋得通红，急忙说到：“俺大字不识一个，现在要学两千个字，总裁你还是砍了我吧！”
张福田和李元芳也面露难色，但都没有做声。蔡华则是鄙夷的瞥了陈老大一眼，慢条斯理的说：“你老陈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就做一个千户？以后手下兄弟越来越多，行军打仗各种命令文书你大字不识一个，地图都看不懂，能行吗？”
陈老大涨的脸通红，吭哧了半天，憋了一句：“我可以请幕僚，请人帮我看！”
蔡华嘲讽之意更浓，轻飘飘的补了一刀：“就不怕下面的幕僚骗你？你不怕我们也怕！”
陈老大终于蔫了，一脸绝望的坐了下来。
“野蛮其体魄，文明其头脑！”
刘香一锤定音，远东公司的士兵就此开始成为整个东方最精锐和最先进的士兵。
“两位陆军千总昨天给我一个建议，每个百户中的两个总旗分别装备和训练火枪和刀盾，我原本的想法是按照百户进行兵种区分，后来想想这种远近的配合更加具有灵活性，陆军就按照这样装备和训练吧。兄弟们原本都是跳帮作战出身，武器先用原先的内部重新分配，近期我会先向佛郎机人采购一批，之后会自己生产。”
张福田和李元芳没有做声，只是抱拳，不过都是面露喜色。只是刘香这才发现张福田的眼角有些淤青，不由感到好笑，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惧内到这个地步。张福田好像发现了刘香的目光，有些羞赧的低下头。
“撞门框上了，撞门框上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陈老大哈哈笑了起来，众人也都面露笑意，张福田整张黑脸都红了，刘飞连忙转移话题。
“陆军第一步的军事训练为期三个月，希望三个月后兄弟们能够焕然一新。只要把新军练成了，两位千户就是大功一件！”
“属下遵命，定不负大人所托！”
海军的情况复杂很多，海军是技术性兵种，刘香不好太多的干预。只是要求海军重点操练火炮和火枪，为后续装备升级后的新战法做准备。
送走众人后，刘香终于松了一口气。目前没有新式火枪、火炮和战舰，刘香并没有能力按照近代军队的方式来改编。暂时只能按照当前东西方的古典战术和训练方案来建设军队。这次主要是军队职业化，消除各个船长对军队的影响，避免出现山头主义。等自己的工业实力起来之后，必定按照近代军队重新进行改编和装备。
作为消除军队私有化的关键一环，刘香终于有时间开始准备银行的筹备工作。在全军大比武的时候，刘香就简单交代了财政部李小川先准备场地和人手。自从刘香答应他把一部分肥皂的分销权交给他曾经的东家后，李小川几乎每次都要拍一波刘香的马屁。
“总裁，十个账房，三个老手七个学徒，都精通珠算，并学会了大人传授的阿拉伯数字和复式记账法。门面已经找好，并按您的要求加装了护栏。这是存折本还有存款、取款、设密语、转账等单据的样品，您过目一下。”
刘香接过仔细看了一下，印刷比较粗糙，但还算清晰，可以先凑活用。刘香递了一本册子给李小川，“这是银行的详细章程，你好好看下，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李小川接过先是一目十行，随后又仔细研读了一遍。
“大人，这个银行的设想实在是精妙，传统票号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用银行将军饷直接发放到士卒手中，从此再无克扣军饷之事啊！大人真的是文曲星下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刘香一脸无语的看着又开启马屁模式的李小川，想要打人。
“这个香城银行，暂时就挂在财政部下面，还有半个月就要发军饷。我回头让海军和陆军把将士花名册送来，就看你能不能半个月给四千人开完户。对了，各部在招募的科员，到时候也要一起通过银行发放俸禄。”
李小川两眼一黑，这可是四五千人的开户工作，银行就十来个人，肯定是要通宵达旦了。
“九九六可是福报，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不过你可以先去教育部去借人……”
把军队改编的事和银行筹建的事安排妥当，刘香才开始有精力去看各个部门筹备工作。大致的要求早已经逐个沟通过，就是不知道实际做起来差距会有多大。
刘香先来到内政部，在这个阶段，朱荣只需要搭起来一个县衙的架子，维持这两万多人的日常运转。由于没有大明县令最操心的收税工作，主要是户籍管理、公共财产管理、受理案件、卫生防疫等等。朱荣幕僚出身，对这些本来就驾轻就熟，从公司招募的师爷账房中调了几个助手，又找了一些普通差役，就挂牌营业了。
刘香有言在先，普通的差役帮闲俸禄跟军卒一样，各个部长的助手，刘香按照后世公务员简单划分了科长、处长和普通吏员，俸禄分别对应军方的百户、总旗和小旗。高薪虽然不一定养廉，但像老朱家那样官员俸禄吃不饱饭，肯定会贪污。
有这么好的待遇，不止朱荣，各个部门招募人手都很顺利。从大明招募的各路师爷账房，乃至被强掳来的秀才，基本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总裁，我们吉婆岛上人口实在是太复杂了，我建议我们要实行保甲制，不然只靠内政部一个县衙的规模，很难管理到位。要是都是大明那种农业人口或者街上商贩，倒好办。但我们有大量的工匠、眷属、农户和渔户，还有很多学生，太过复杂。属下建议将学生参照军方军籍那样设立学籍，由学校统一管理，其余人都按工厂作坊或户籍分开安置，然后设立保甲。”
刘香想了一下，这跟后世家属小区、工人宿舍和农场屯子设立街道办和村委会差不多，于是就同意了。
“还有，目前造船厂和各个作坊用工有限，花田需要的农户也很少，除了学生还有近万人闲置，属下担心这些人只领工钱又不做事会生事端，一是做事的人心里不平衡，二是这些人懒散惯了，后面不好管理。”
刘香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准备把这些人这两天就分配完。农户们到租界开垦农场，种植蔬菜饲养牲畜，渔民用裁撤的小船去捕鱼，要做到除粮食外的蔬菜和肉类的自主供应。工匠和多余的农户壮劳力则分配到第一轮要建设的工厂，开始基础建设。
至于公司高层和军方的眷属，刘香则是打算鼓励他们自己开办各种日用品的作坊和商店。公司的军饷和俸禄正规发放之后，就会取消除食宿以外的大锅饭，开始鼓励私营。
“其他人我这两天自有安排，你先把农户组织起来，到规划的农业用地那里开垦，种植各种菜蔬，再饲养一些家畜。另外把渔民都组织起来开始捕鱼，并且腌制咸鱼。先让这些人动起来，确保半年内公司蔬菜肉类自给自足。”
朱荣抚着自己的山羊胡须，轻轻点头。
“两万多人挤在小小的岛上，万一爆发什么疫病，谁都跑不掉，所以卫生一定严格管理。山上都是石头，找人多烧一些生石灰，街道还有各处污秽之地都要勤撒一些生石灰，可以杀死传播疾病的脏东西。到处都不允许有死水，排水一定要做好，必须确保下完雨水就全部流进海里。蚊虫都在水中繁殖，是传播痢疾等疾病的元凶。所有人都不许喝生水，只能和烧开的水，如有违反，严惩不贷。”
刘香絮絮叨叨的交代了很多卫生防疫的工作，万一岛上爆发痢疾，那可真的是完蛋了。虽然他已经让人采集了不少刚开花的黄花蒿，据他所知这个阶段的黄花蒿富含可以可以治疗痢疾的青蒿素，但是煎服的效果跟后世工业提取的效果，肯定差了很多，必须以预防为主。
既然有大量的工匠需要安排，刘香索性直接找到陈丘，商讨启动工厂建设的事。陈丘已经接手了吉婆岛几个作坊的管理，任命了各个作坊的负责人，并去租界按照规划图实地考察了一圈。对于后续的工作开展，已经胸有成竹。
“朱部长辛苦了，这一趟转下来，人都消瘦了！”
“老奴愧不敢当，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老爷，老奴有个好消息！”
陈丘一张老脸笑的都起褶子了，就像一个等着大人夸奖的小孩子一样，这个老头真是难得的忠仆。刘香已经不准备纠正他了，仆人就仆人吧，反正都是干活。
“什么好消息？莫非是找到煤矿了？”
“老爷果然是神人，正是煤矿，老奴派了一百人，终于找到了煤矿，还都是浅层的露天煤矿。铲掉上面半丈厚的土，下面的煤层挖了好几丈深还没有见底！”
刘香长松了一口气，在没有石油的时候，煤炭就是工业的基础。在安南起家，就是冲着他丰富的煤矿和铁矿资源，现在煤矿有了，铁矿已经向郑家订购，真正的工业革命，可以开始了。
“你做的很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动起来了。朱荣说目前还有几千名工匠是空闲的，还有一些农户，我们按照计划，先组织他们把煤矿开起来，同时钢铁厂、水泥厂、砖厂和伐木场都开始建设。”
“老奴先把他们按照手艺分一下工，铁匠都到钢铁厂，瓦工都去水泥厂和砖厂，木工都去伐木场，普通农户就按照人工需求分配。老爷您看这样行吗？”
“先这么干，后面这些瓦工和木工，要去修房子和造家具，水泥厂和砖厂以及伐木场以后用普通劳力就行。还有铁匠大部分也是临时的，后面都要去机械厂和军工厂，你要跟他们讲清楚，免得他们觉得屈才，这些工匠还是很宝贵的，我们不能浪费。”
“老爷就是心善，这些人要不是老爷都饿死了，哪还敢挑三拣四！”
“这些人你分配好后，要让他们在那里先修宿舍，然后找朱荣派人过去帮忙分配食宿和日常内务管理。再从工匠里挑几个有管理经验的人，负责各个工厂的管理。你工业部的衙门就修在钢铁厂旁边吧，我未来一段时间都会跟你在那边一起搞建设！”
“老爷放心，我会跟朱荣把前期准备工作做好的！有老爷在，事情一定会顺顺利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