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销售火爆 抵达天津

船队穿过琼州海峡，途经广东福建和江浙等地，不断有外贸部的人带着船只离开船队。

明朝晚期的海商和海盗藕断丝连，甚至有些海商偶尔还客串海盗。这些人在这个阶段是刘香天然盟友，刘香给他们少量的利益，而作为交换，他们负责把货物从海上顺利运抵店铺，上下打点以保证门店的正常经营。

在内陆，还有部分中学生的家族已经开始合作。

可以说如今的刘香已经有了沿海走私商人和少部分内陆士绅组成的一个利益联盟，这也是他在埋头搞科技时，外交部和外贸部取得的最大成绩。

在能够以官方身份在大明站稳脚跟之前，这是最好的选择。而且除非这些人彻底放弃海上贸易，否则没有人敢黑了刘香的货物。虽然刘香不在大明沿海活动，但是他一路从北到南洗劫大明水师的壮举，早就让他在海盗圈里声名远播。

如今安南远东公司已经开始和日本的海盗南北相望，平分秋色。颜思齐、李旦、刘香这三人齐名，是这个年代所有海盗的偶像。

刘香相信短时间内这个走私网络能够支撑他快速回笼资金，而等到他强大到控制远东的航线时，必然开始染指这些海商所经营的丝绸、茶叶和瓷器。到时候利益冲突之下，对方肯定会反目成仇，而他们背后则是大名鼎鼎的东林党。

不过等到那时候，刘香自信完全可以凭借实力压服他们，顺者昌逆者亡。

根据外贸部的估计，这些货物在繁华的江南出手，至少能赚回三百万两白银。掌心大的补妆镜到盘子大的梳妆镜，售价在五十两到五百两，更大的全身穿衣镜，售价高达五千两。香水的售价倒是统一，小小的一瓶，不管什么香味，统一售价三百两。豪华马车双座版三万两，四座版两万两。

从这离谱的售价就可以看出，刘香前期走的就是奢侈品的路子，大明的士绅阶层两百多年的财富积累，富可敌国。不用饥饿营销从他们口袋里掏银子，难道从那些苦哈哈身上赚铜板？刘香绝对不会那么傻！

这些货物也如愿引爆了江南的上流社会。

外贸部的人把刘香的销售理念领悟的非常透彻，把镜子和香水在每个城市限量发售，都很快被抢购一空。

一时间南方的上流社会中，你要是身上没有点香水味，都不好意思出门，最差也要有香皂味才行。家里招待客人，要是没有全套的玻璃器皿，都不好意思请客。夫人们聚会时，纷纷不动声色的取出补妆镜，优雅的检查妆容，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

最火爆的是豪华马车销售，仿照劳斯莱斯按身份销售的策略，只有足够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购买，逼格满满。就算你再有钱，不好意思，只要身份不够，就买不到这种豪华马车。尊贵版四座马车，必须是有举人功名，豪华版双座马车，更是只有皇亲国戚和当朝官员才有资格。

以至于一段时间后，每当四轮马车经过，人们都会对上面的乘客行礼。因为上面不是举人老爷，就是更尊贵的皇亲国戚和高官。四轮马车已经成为身份尊贵的象征，普通马车和轿子见到四轮马车纷纷让路，也慢慢成为规矩。

不是没有人想着去仿制，可是明眼人很快看出仿制的马车，由于缺少减震弹簧和钢制轴承，舒适性根本没有办法可比。而且没有玻璃的窗户，更是显得寒酸。因此少数买了仿制品的人，都被纷纷嘲笑，再也不敢乘坐出门。

就在公司的商品在江南引发潮流时，刘香也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天启二年二月二十四，刘香的船队终于到达了天津卫的外海，此时船队还有约三十艘，都是大型战船和商船。虽然冬季航行全程基本是逆风，但对于改造过船帆并掌握了Z字形逆风航行的舰队来说，每天几十海里还是问题不大。

此时天津卫只是一个破旧的小城，也不知道眼前是天津左卫还是右卫。海面上空空如也，一艘船都没有。天津卫城早已如临大敌，城墙上士兵严阵以待。这里是京畿重地，军队的表现自然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的。

天津卫的城头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军官，正紧张的盯着海面。手上的单筒望远镜被他捏的都快变形了。此人正是天津卫的卫指挥使黄宏飞，身后站着一帮千户和百户等大小军官。

“这帮倭寇到底想干什么？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直接冲击四大卫之一的天津卫？”

这个军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扭头看向城墙上紧张的士卒，不由有些恼怒。

“将军，好像不是倭寇，你看他们悬挂的好像不是海盗旗！”旁边一个眼神好的军官提醒道。

黄宏飞连忙再用望远镜看，才发现舰队已经慢慢停下，船上的确是悬挂的大明样式旗帜，并且有一艘小船慢慢朝岸边划来。只是从来未曾听说各大水师将领中，有刘姓大将啊！

黄鸿飞决定静观其变，等人上岸后再说。

不一会，来人就被带到了黄宏飞面前，一身读书人打扮，没有携带兵器，后面两个随从抬着一个箱子跟着。此人正是此次随行的外交部高级科员王毅堪，见到天津卫的最高长官后，连忙见礼后说道：“学生王毅堪见过将军！”

黄宏飞上下打量打量了一番之后，暗暗点头，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是个人才！

“你们是何方人马？为何突然聚集在我天津卫海面上？”黄宏飞端起架子大声斥问。

“将军，我们是当年朝廷从安南撤军后遗留的汉家血脉。两百年来，我们的先辈一直以大明交趾布政司香城卫的名义在安南继续作战。历经十几代人，才在安南立足，建立了自己的城池。此次我香城卫刘将军特地前往京城一来向朝廷报喜，二来向天子奉上贡品！因此需要取道天津卫，还请将军行个方便，这些礼物是我们刘将军的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没错，刘香不是开玩笑，他真的不是来求招安，他就是明目张胆的诈骗，而且他吃准朝廷就算看出端倪也会跟自己演一出戏。

箱子打开后，里面全是白银和珠宝，差点晃花了黄宏飞的眼睛。左右瞥了一眼，发现都是自己的心腹，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埋怨对方不懂事，有些不悦的问道：“交趾布政司香城卫？不是在说笑吧？”

王毅堪按刘香教的话，继续说道：“将军，当年朝廷大军撤回时，还有很多失散的军队和汉人百姓没有来得及撤回去。祖先们时刻不忘大明，在丛林里和安南人周旋，直到十来年前，才趁安南南北对峙，走出丛林在海边建立了香城卫。我们也时刻谨记祖宗的教诲，无时无刻不再想着重返大明，这才有此行！”

黄宏飞的嘴巴张的可以塞进一个拳头，这是他听过最离奇的事！朝廷200年前放弃交趾，他是知道的。可谁能想到会有没来得及撤离的军队和百姓，居然在那里持续斗争了两百年，然后还争夺了一块地盘，建立了一个卫所！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黄宏飞马上意识到，这根本不可能，必是鬼话无疑。如果真要如此，安南就算不把他们剿灭，也至少会上报朝廷，黄宏飞感觉对方在将他当傻子糊弄，有些恼怒。

“可有凭证？”

“将军请看，此乃我家将军先祖，当年的游击将军的身牌和兵符！”

王毅堪连忙奉上了刘香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东西，巧的很，那个将军也姓刘！这些东西可是刘香花一百瓶香水的代价，从郑家二公子手中买到的真东西。郑家老二为了有朝一日上位，从来不错过任何赚钱和扩充实力的机会。

黄宏飞假装仔细看这些证物，心里却在盘算。既然能拿出这些东西，不管真假，至少说明对方志在必得。再加上海面上那些战船的威胁近在眼前，他决定把这个皮球踢给朝廷。在朝廷故土隐姓埋名两百年收复故土，还有强大的水师，这种鬼话还是说给朝廷诸公去听吧。

“你们世代在朝廷故土奋战，黄某实在是佩服！不知你们刘将军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否说来听听？”

“多谢将军，我家将军想请将军代为上奏！这是我家将军的奏折！”王毅堪连忙说道，然后恭敬的奉上一份奏折。

黄鸿飞打开后认真看了起来，这份简志明代为操刀的奏折，黄宏飞看完就知道，一旦这个奏折被递上之后，上面必然会招他们进京面圣。没办法，奏折里对大明的拳拳赤诚之心，简直就是让读者伤心闻者流泪！

人才啊，这个刘将军真是人才啊！看在这一箱宝物的份上，黄宏飞决定结个善缘，成与不成他都稳赚不赔。何况对方装满火炮的战舰还在海上飘着，还是不要擅起刀兵。

“请转告刘将军，黄某今晚就会上奏此事，然后把刘将军的奏折一起递上去！”

“学生代我家将军谢过黄将军高义！”王毅堪说完就告辞返回刘香的船上。双方都很识趣的没有邀请对方赴宴，还不熟，谨慎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