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一次聊天（上）
上面正在打生打死，而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只想跟自己聊聊天？
付月的脑门里全是问号，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难不成眼前的便宜师叔，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心冷腹黑？
中年书生看出付月的疑惑，淡淡笑道，“付月，没事的，我们无忌宗本就以阵法见长，上面那三人能撑得比你想象中要久。”
听到这话，付月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中年慢条斯理地拿起旁边小几上的茶壶，因为这里常年只有一人的缘故，也没有备茶杯，他将壶嘴直接对着嘴，灌下一口茶水，再一次舒服地叹了一口，“真好啊！”
“什么真好？”
“自然是活着真好了，”书生笑了笑，“每个人存在在世上最大的意义就是活着，只有活着，一切的意义才对你有意义。”
付月点了点头，她已经历经了多次生死危机，对此话也有所感悟。
“你的本体是什么？”
中年书生跳跃式的问题，让付月在心里微微吐槽，这么私密的问题也问得这么直接？
“是一株很大的魄罗草。”
“哦？有多大？”
“有……有一棵树那么大！”付月没有丝毫隐瞒。
“嗯，”中年书生点了点头，“魄罗草是这个世界最常见的野草，你身为气眼，本体是一株魄罗草，倒也符合大道。”
气眼？付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看起来眼前的书生懂得东西很多，付月自从穿越过来后，已经积累了一脑袋的问题，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师……师叔，气眼是什么？”
“一潭泉水想要生生不息，便需要泉眼。同理，天地元气想要生生不息，便需要气眼。”
“师叔的意思是，若是没有气眼，那这方天地的元气就死了。”
“正是如此，”中年书生笑了笑，“不过你比较特殊，你不是人族元气的气眼，你是属于精怪一族的气眼。换而言之，你的存在，将会缓慢地改变这方天地的元气，让元气越来越不适合人族修炼，反而越来越适合精怪修炼。”
“我是精怪一族的气眼……那，假如我一直活着，会发生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地元气的改变将越来越大，人族的高阶修士的境界将比以前更加难以提升，凡人将越来越难以觉醒修行资金，长此以往，这个世界上将不再有修士……所以很久以前便流传着一句话，草木成精，人将不存。”
中年修士的解释，如同在付月的脑海中炸响了一道惊雷，原来如此，原来自己的存在会影响整片天地里修士的命运。
怪不得所有的门派一直在寻找自己，怪不得那么多人一直在千方百计地想要杀死自己。
一切问题的答案，就在中年书生的三言两语之中，原来自己真的是不祥之物……
“那……那为何师尊还要收我做弟子。”
“想必你也知道，无忌宗就是魔宗，而魔宗所追求的，就是灭掉一切修士。你的存在本身，就契合了无忌宗的追求。所以，天下间唯一能容你的门派，也就只有我们无忌宗了……”
付月的心逐渐变得冰冷，任谁知道自己的存在被世间大部分人所不容，心中都会升起几分失落。
不过，中年书生显然还隐瞒了许多问题，付月心中仍然有许多不解。
“师叔……你刚才提到精怪一族，难道这世界，除了人族，还有其他种族？”
“那是自然，”中年修士再次笑了起来，他温和地问道，“你对这个世界和人族有多少了解？”
说实话，付月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大多来自于安陵县学那个上课时唾沫横飞的朱老先生，她认真回忆着上课时先生的讲述，“传说天地混沌初开的时候，有神传授十人以仙术，那十人又以仙术开辟了内界，也开辟了整个修仙体系……”
“哈哈哈……”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中年书生脸上的笑意更盛，“这么多年了，外界的流传着的还是这一套说法，有趣，有趣！”
“这套说法有什么问题吗？”
“是有些问题，因为这套说辞还是很久以前，我与你师尊一起胡编的。”
“什么！”
中年书生对付月吃惊的表情很是满意，“其实，这方名叫太渊的天地，最初的主人并非我们人族，而是精怪一族，他们自称仙灵族，严格来说，你也是仙灵族的一员。”
“仙灵族乃是草木成精，大约在一万年前，我们迎来了人族的时代，十名悠然境的大修士联手将仙灵族镇压在了太渊深处，这才带来了我们人族万年的繁荣基业……除此之外，太渊还有仙兽一族，仙兽族乃是妖兽成精，但仙兽族的运气似乎不好，一直都等不到属于他族的气眼……”或许真的是很久没有人来拜访了，中年书生的谈兴很浓。
仙兽族……付月立刻想到了沈杰，沈杰说他是什么黄金犬，是妖兽成精，难道沈杰就恰好穿越成了仙兽族？
“人族、仙灵族、仙兽族……这是太渊最强大的三大种族，根据天地元气的变化，这方世界基本由三族轮番执掌。当天地元气不适合某一族时，便会被赶到一片幽深的太渊深处，将忍受无尽时光的折磨和等待，无数的族人将因资源的匮乏而惨死，若是无法捱过那动辄上万年的寒苦岁月，便会有灭族之危！”
“那……那我的存在……岂不是会让仙灵族成长起来……岂不是……”付月想到有一日，所有的人族被奴役，被驱赶到黑暗之中，便浑身有些不自在。
“你说的没错，上一个时代是仙灵族的时代，这一个时代属于我们人族，但不出意外的话，因为你的存在，下一个时代将属于仙灵族，”中年书生突然冷冷地盯着付月，脸上的笑容凝固，整个小院的温度也蓦然下降。
“所以，让你活着，其实是背叛整个人族，也许，一不小心，我与你师尊，便成为了人族的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