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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晚餐

应付完了村里人,付月也觉得有些疲惫,踏着漫天星光,付月朝自己家那座破破烂烂的小土房走过去。还没有到门口,付月就看到自家那裂了缝的大门里透出了几缕油灯的光线。1 1

付月推开门后,便看到那熟悉的羊胡子老头正坐在客厅的饭桌旁,饭桌上摆着葱爆夔牛肉,一碟猛火烤乳雁香气四溢,一盘刚从地里择的夏韭,油汪汪的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再加上一盘腊味和一大碗走地浓鸡汤,好一个四菜一汤!羊胡子老人微眯着眼,举起杯子微微地呷了一口,付月用力嗅了嗅,不用说,肯定是高老头珍藏了多年的杏花酿。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付月咽了咽口水,腆着脸笑嘻嘻上前道,“老高,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您老竟然还亲自下厨了!”

“没什么特别的日子,我闲来无事,也满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羊胡子又摇头晃脑地呷了一口酒,神态颇为享受,“啧啧啧,好酒啊,这天南的杏花酿真是喝一口少一口啊!”

付月二话不说,立马从厨房里翻出碗筷溜上桌子,伸出筷子就想朝自己最爱吃的烤乳雁夹去,却被老头用筷子挡住。

“怎么?丫头,想吃啊?”

那不废话,不然我伸出筷子是去夹盘子?

心里虽然是这般想,但付月却眨巴眨巴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渴求地望着高老头。

“唉,最近我总感觉腿脚越来越不利索了,想来是许久没有泡脚了。”羊胡子老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付月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好好好,待会给您老烧洗脚水。”

“你别看这只烤乳雁外表普通,却需经过七道工序制成,先用文火焖其内,再以猛火酥其外,配上我特质的香料,方才外焦里嫩,香气四溢,出锅后,我又先盛入砂锅之中去其湿气,保证口感的脆爽,再放入……”

“行了,我知道,待会再顺便帮您捏捏脚。”付月翻着白眼道。

羊胡子老头这才心满意足地移开筷子,让付月大快朵颐起来。

“今天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不过六年前的今天,有一夜我深夜夜起,忽闻草原中有婴儿啼哭,好奇之下便独自入草原查看,只见皎皎月光下之下,有一个容貌奇丑的婴孩躺在草地上,身无片缕,其状甚惨,我本性善良顿时动了恻隐之心,遂上前将丑婴抱起……”

付月正抱着香喷喷的烤乳雁大口啃,听高铁生这么说,哪还不知道原来今天是自己七岁的生日!心里顿时一暖,没想到这桌上的四菜一汤都是老高为了庆祝自己生辰而做给自己吃的。

“老高,你说谁丑了!我从小美到大!”付月举着油汪汪的手朝着羊胡子老头张牙舞爪道。

“是,你现在是越长越水灵,但我当初刚捡到你时,你脸皱得跟陈皮一样。”

“哼,我的脸当初是陈皮,但你的脸现在就是陈皮。”付月跟高老头针锋相对地损道,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啊,老高,你这顿饭本来就是做给我吃的,凭什么我待会还要帮你煮水捏脚?”

“女儿啊,孝道乃万德之首,传说在天南有一个孝子,冬天的时候他爹想要吃鱼,但河面结满了冰,为了钓鱼这位孝子脱掉衣服卧在冰河之上,将冰河融化……”

“停……老高,你不是答应我以后不讲这些老掉牙的故事么?”

羊胡子老头一愣,“我有答应过这样的事情?”

“翻天犁……看来您是不想女儿我帮忙了。”

“哦……”羊胡子老头打了个哈哈,“来来来,吃菜吃菜,这道葱爆夔牛滋味十足,快尝尝。”高老头嘴上这么说,却用筷子猛地夹了一大筷子夔牛肉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嗯,味道真是美啊!还有这道夏韭,这个时节吃味道最是鲜嫩,可是咱们草原不可多得的美味。”高老头一边介绍,一边又是一大筷子夹了下去。“啧啧啧,嫩!嫩啊!”

付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出筷子手忙脚乱地加入战团,这老头还知不知羞耻啊,明明是我生日,竟然厚着脸皮抢我的菜吃!“那条鸡腿是我的!”

“付月啊,尊老爱幼你懂不懂,‘孔融让火晶果’的故事你是不是已经忘了,算了,你爹我再给你重温一遍,传说在那殊卫国,有一神童……”

“别……别……别讲了,这鸡腿当然是爹爹您吃了。”付月最烦高老头的小故事,听得耳朵都快出茧子了,付月可怜兮兮地啃着一块油腻腻的鸡胸肉。

高老头旗开得胜,雄赳赳气昂昂地喝了一大口酒,正想朝着桌上的腊味下筷子,付月瞅着机会,也用筷子挡住。

“书中有云年少忌烈酒,年老忌腊肉,这腊味吃多了对您身体不好,就由女儿来为你效劳吧。”付月笑嘻嘻地将高老头的筷子拨开,美美地夹了一片薄薄的腊肉。

“还有这样的说法?哪本书上说了?”羊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地问道。

“那本书名叫《黄帝内经》比较艰深,像您这种天天研习《北国教化启蒙》的人当然看不到。”

高老头旋即反应过来,“臭丫头,还敢埋汰我,那什么书是你随口一编的吧!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来没听过什么《黄帝内经》!”

付月和高老头就在这样的吵吵闹闹中结束了一顿晚餐,虽然只有四菜一汤,但是每一道菜分量着实不少,吃完晚餐的两人都摸着鼓鼓的肚皮瘫在院子的椅子上看星星,羊胡子老头拿着一根细竹蔑仔细地剔着牙。

“吃也吃饱了,说说吧。”

“说什么?”付月打了个饱嗝,诧异地回头看了看老头。

“当然是说你们三个臭小子干嘛进草原,还天黑了才回来。”

“我还以为你都不知道你宝贝女儿差点在草原里走丢了呢?”

“其实……要不是村里人嚷嚷着要去草原里寻人,动静太大,我还真不一定知道。”高老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这片草原,你比我都熟。”高老头用竹蔑剔出了一小块牙间的碎肉,又塞嘴里咀嚼了两下咽了下去,看的付月差点把晚餐呕了出来。

“也不知道你父母是何方神圣,竟然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如果草原里有守护神,我倒真相信你是守护神的女儿。”

羊胡子老头有这样的感慨是因为在付月两三岁的时候,他就带着付月进草原狩猎,付月年纪虽小却总能提醒高老头规避各种风险,虽然一开老头也有过惊叹,但久而久之也习以为常,将这一切都归结于付月神秘的身世,毕竟是草原里捡来的,有些怪异之处也正常。

付月很想告诉老头自己母亲叫孙红,父亲叫付灵钱,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但这种话说出口,一定会被老头当成傻子。

“老高,你知道什么是念师么?”付月斟酌了片刻,仍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躺在椅子上的老头眼里精光闪过,蹭地坐直了身体,“你怎么知道念师的?”

遇见修仙者的事件没什么好瞒的,付月将在草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老头听。

“你再说一遍!那个面如冠玉的男子是什么门派的?”

“那个好……好像是什么太苍派的核心弟子。”

“太苍派!”老头一激动,手里的剔牙的竹篾掉到了地上。

付月也不由地紧张起来,“怎么了老高,你知道太苍派?”

“太苍……太苍……这名起起得好啊,虽然以前没听过,但是光闻其名,就觉得是个名门大派!”老头满脸严肃地感慨,付月一头黑线,“不过,万一要真的是大派,那就有点麻烦了。”

“为什么?”付月问道。

“但凡名门大派,都十分护短,而且这次死的还是一个核心弟子,定然会有人前来查看,搞不好,又有一阵风波啊!”

“那两个人一个叫陈海生,一个散修老头姓厉,最后他们似乎都想用傀儡术控制我,后来莫名其妙地就同归于尽了。”

“这就稀奇了……”羊胡子老头修为虽然不高,但毕竟也是修仙者,“念力对拼虽然凶险异常,但是高下之分也很明显,即使是同样境界,念力深厚总有细微差别,即使是强上一丝也能胜出,同归于尽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高老头起身在院子里开始踱步,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两人都不是念师,都不曾修习念技,对拼的就是各自念力的深厚程度,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同归于尽?傀儡术……傀儡术……傀儡……”老头眼睛瞥了瞥付月,“这丫头天生就能一心四用,难不成……不可能,她再妖孽也还未通念,体内没有丝毫念力,不可能对那两人造成什么影响……”

羊胡子老人也是满脸困惑,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付月的“神宫”之中,竟然有一座布满宫殿的巍峨城池,而那城池前,还有一位十六七岁的毫无灵智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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