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丑东西
乌鸦,在旧地球时代曾经是不祥的象征。
如今却是星际时代少有的正常鸟类。
因为乌鸦是难得一见的不会变异的动物体,甚至一度成了星际人类的宠物。
“你在看什么?”沅沢泗察觉到墨白视线的落点,追着看过去时,乌鸦已经飞走了。
“没什么,欣赏一下新城的建筑风格。”
“新城就是个法外之地,城市规划约等于零,各种建筑也是盖的随心所欲,你硬要说风格的话,那就是乱了。”
在沅沢泗解释的同时,两名跟在后面的alpha士兵也在低声聊天:
“你听说了吗?沅少将真的打算娶墨白!”
“我之前还挺怀疑的,不过目前看来,倒像是真的。”
“墨白不能怀孕,那沅少将不打算要孩子了吗?”
“怎么可能,就算沅少将自己愿意,人大元帅也不同意啊。”
“那墨白——”
“怎么?你心疼啊?啊我差点忘了,你不是他粉丝么?”
“胡说八道什么!早在知道莫名战神是omega的时候,我就脱粉了。”
……
一只常见的黑色甲虫从两名alpha士兵脚下爬过。
没人注意到它悄悄挂上了其中一人的军靴,并藏进了褶皱的裤缝里。
星都在新城占据的这栋四不像别墅,不但楼最高,面积也最大。
别墅一共有六层——是的,你没看错,在新城里面,最高的建筑不过才六层。
每一层楼都有不少房间,数数数量,足够所有人住下。
墨白和沅沢泗住在最顶楼,两人各自占了一间总统套房。
同楼层的其他房间则被同沅沢泗走得近的将领们分走了。
omega们作为武力值为零的被保护者,凭优待得到了顶楼以下一层的位置。
再往下的几层,就全被沅沢泗带来的兵住下了。
不得不说,这种安排还挺能给人安全感,尤其是白天才亲历过巨型螳螂袭击的可怜omega们。
“沅少将,”巴士上的beta教员拦住了准备去顶楼的沅沢泗,“请留步,我有几句话要说。”
beta教员看向一旁墨白的目光,一点都称不得友善:“墨白现在的身份是德安学院的学生,按照规定,他没同您结婚之前,您是不能与他同住的。”
“没有住一起,他一间,我一间。”沅沢泗比了比手上的两张房卡。
“那还是不符合规矩……”beta教员牢记“职业操守”,仍在尽力劝着。
沅沢泗明显不耐烦了:“在我的队伍里面,我就是规矩。”
说完,就拉着墨白走进了上行电梯。
电梯十分窄小,beta教员自然不好再跟进来。
“房卡你拿好,”沅沢泗将墨白送到了房间门口,“我就住你隔壁,有事喊一声。”
墨白比了个ok的手势,毫不客气地先一步推开了总堂套房的门。
一行人在路上被大螳螂耽误了些时间,到达新城已经比预计更晚了。
大家都累得够呛,一人一根营养液吃了完事。
墨白更直接,营养液都没吃,随便洗漱一番,就躺到床上去睡觉了。
他是在一阵硬物摩挲地面的怪响中惊醒的。
要怎么形容那声音呢?
就像有人故意在拿钥匙抠铁皮。
“哪个傻逼——”有起床气的墨白忘了掩饰自己的杀气。
门外闻着味道过来的怪东西不知为何,突然就打了个寒颤。
在脚丫子踩到地板的一刹那,那微凉的触感同时也扫去了墨白的起床气。
重新恢复理智的omega穿上鞋子,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
门内的把手在朝着逆时针方向微微摆动,这说明外面有人正在尝试着开门。
墨白靠近猫眼处往外看了一眼。
“……靠,什么丑东西!”
门外不足半截手臂的距离,一个头顶长着触须,四肢变异成甲虫的前后足,黑冷光滑的平面上还覆盖着一层黑色的毛发。
他正用前足的钩子钩住门把,一边转动着想要开锁,一边用那双失去眼珠的眼睛,使劲往猫眼里面看。
“墨白……墨白……”
他已经发不出人类的声音,嘴巴变成了甲虫的口器。
可是墨白还是勉强听清楚了,这家伙,是在喊他的名字。
倒也不必如此惦记我。
一瞬间墨白已经想起来了门外这位老兄是谁。
——刚到达别墅时那个躲在后面说已经脱粉的alpha。
“唉,”墨白一面摇头,一面回到沙发上懒懒地坐着,“有些人呐,就是口嫌体直,明明心里惦记得紧,还要说我坏话。”
吧嗒。
门锁终于被锲而不舍的甲虫人打开,下一秒,一道人形虫影就从门缝钻了进来。
他的前进路线已经完全甲虫化,他用长出来的六根虫足扒拉着墙面,在墙上歪歪扭扭地爬。
爬的速度快到惊人——尤其是在发现墨白的存在以后。
墨白在心中默数:“5、4、3、2……”
“1”还没有出口,一柄熟悉的陌刀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扑向墨白的甲虫给狠狠钉进了墙面。
“瓮——”
甲虫人发出的惨叫也彻底虫化了。
沅沢泗穿着齐整的军装,带着满身的寒气快步走到墨白身边:“没事儿吧?”
Alpha少将的视线在墨白身上走了几个来回:“为什么不喊我?”
“你需要我喊吗?”墨白指指还被钉在墙上蹬腿的甲虫,“这么大一只低级变异体,你要是还发现不了的话,翰夏的未来可就玩完。”
墨白这话似乎是在夸沅沢泗,可他听着总觉得不大舒爽。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墨白,我怀疑新城里面进入了高阶污染物。”
“不用怀疑,”墨白扯过外套将自己包住,“能够在你的眼皮底下成功入侵的,段位可不低啊。”
沅沢泗看着omega冻得瑟瑟发抖的可怜样,顺手到床上扯下一层薄毯给他盖上:“你有眉目么?”
“谢谢,”柔软的毯子确实让墨白舒服不少,他不吝啬地对沅沢泗扬起了笑脸,“我知道得不多,你要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