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狗
微微有点疑惑,但是墨白的眼睛里面好像装了让他可以无条件信服的东西。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将自己的手交给了墨白。
冷。
被墨白触碰的第一感觉就是冷。
这冷不是那种长时间吹风造成的皮肤冰冷。
而是冷进骨子里,像冰刀一般剜着他的血肉。
微微整个人即刻开始了剧烈颤抖。
他很想喊救命。
然而还未待他开口发出声音,那致命的森冷又猛地像潮水般完全退去。
与之同时,他感觉到那些附着在他灵魂和骨血上的陈年旧疴好像也一股脑被抽离了。
“你——”
微微难以置信地看向墨白。
此时墨白已经松开了他的手:“嘘,隔墙有耳。”
一路上再没了那种痛苦的束缚,微微感觉到自己的步伐都轻快得快要起飘。
他数次回头望向墨白。
那曾经只出现在爱人口中故事里的战神大人,隐在面纱下的脸似乎无悲无喜。
微微难免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是了,对于这样的人物来说,或许救自己,只是一时随心所欲罢了。
“穿过这扇门,笔直走到头,你会看见一面红色的墙,墙上有个虎头装饰,按响它,会有人带你进去的。”
微微在一扇通体漆黑的门前停了下来,眼中透露着难以遮掩的恐惧。
“好的,”墨白朝他弯了弯眼睛,“从这里上去以后,你直接离开这个地方吧。”
微微整个人一愣:“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墨白的手已经摸上黑色的铁门:“它种在你身上的虫子已经全被我杀死了,你离开后多喝水多吃饭,然后去厕所解决一顿就可以了。”
微微满脸震撼。
他原以为墨白只是暂时性地压制住了虫子,根本不敢想有人可以在不伤害宿主的前提下杀死那些恶心的玩意儿。
吱呀——
铁门发出陈旧的,叫人齿寒的声音。
墨白稍稍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愣神的omega:“你自由了。”
说罢,铃铛的脆响晃荡着进了漆黑的走廊,墨白顺手把铁门又给重新关了上。
“我自由了……”微微讷讷地重复了好几遍,忽然眼泪急剧上涌,像滚珠一般落了下来。
“谢谢您。”微微对着紧闭上的铁门轻轻道谢,同样利落转身走回了来时的路。
omega的眼神异常坚定,那是种愿意抛弃生命的觉悟。
“唉——”慢慢行走在长廊内的墨白收回神识,“又是个爱情傻瓜。”
对于微微的故事墨白没兴趣知道,无外乎就是为爱复仇那样的老套路。
方才给他杀虫子的时候顺便打了个暂时性异能进去,但愿能保住他的命吧。
全星际的人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异能有则有之,无则没有,是不存在一次性一说的。
然而墨白在身死涅盘后,却拥有了一样特别的本事。
他能吸收。
在他的眼里,任何人的异能都是有形的,他可以抽离,也可以重组,甚至可以捏成条状或球状的异能实质。
再把异能实质塞进别人体内,那人就相当于拥有了一次性技能。
抽取揉捏异能对于墨白来说并不轻松,所以这招他用得很少。
而是不知道是不是受身体的限制,很多模棱两可的能力,墨白使用之后就会反噬,那过程可是相当痛苦的。
“呼——”一阵熟悉的疼痛从四肢经络涌起,墨白不得不停下脚步,撑着墙面缓了好一会儿。
阴暗的屋内,虫父脸上的某只眼睛掀开了眼皮:“人类的战神竟当真沦落到这样地步,人类啊人类,都用不着我们出手,你们就会帮助我们解决麻烦,咯咯咯……”
诡异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空间。
墨白又缓了一会儿,感觉身上没那么疼了,这才慢慢站起来,重新朝红墙靠近。
就像微微所说的,墙上果然有一个巨大的虎头铜雕,像一面门一样几乎占掉了大半的空间。
“我闻到了人类的气息。”
铜虎睁开了一对眼睛,幽暗的绿芒诡谲又凶狠。
“又来了一个送死的人类——哦,这味道太甜美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尝你的滋味……”
“咚!”
一记响亮的暴栗砸在了虎头的额上。
墨白眼神冰冷:“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虎头被砸得发懵,最关键的是,还很疼。
疼到什么程度呢?
那后劲一阵阵的,刚被砸那会儿虎头还想发飙,然而不过三秒,可怕、陌生的疼痛就占据了整个铜虎头的意识。
“你、你、你……”
虎头眼含热泪,无法流畅地说完一句话。
“咚!”
又是一记暴栗劈头而下:“第二个问题,谁让你一只狗装老虎的?”
虎头疼得放狠话都有气无力了:“我本来就是老虎!”
“咚!”
“再说一遍,你是什么?”
“我是狗。”
虎头泪流满面:大丈夫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