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当初啊!
墨白往后靠了靠:“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什么?”
陆谩知道墨白不喜欢与人亲近,当初在星盟,除了他,墨白根本就不让其他人碰,哪怕是握一下手,都不行。
曾经,陆谩也是那个唯一。
虽然知道墨白不让别人碰,单纯是因为omega天生皮肤细腻,怕被别人看出端倪。
但至少——陆谩当年是被墨白所信任的。
Alpha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墨白,你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吗?或者说,你以为的老实人,当真老实吗?”
墨白压根不想听他逼逼:“有——屁——快——放。”
“还记得在废城相遇时我和沅少将的那次对决么……司择渊的耳钉,为什么会从沅沢泗的口袋里掉出来,你好好想想。”
陆谩留下那枚黑色耳钉,转身走开。
墨白瞪着桌上的黑晶石耳钉,内心一点都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
这颗黑晶石可不普通。
这是数年前第一次同意带司择渊去杀怪时,墨白猎杀的一头雪原巨鹰眼睛所化的晶核。
这种晶核可遇而不可求,拿去黑市上能卖出天价。
墨白原本准备拿去换钱的,一回头看见半大少年那双黑乎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墨白手心里面的黑晶石。
墨白一时脑子不清醒,把黑晶石丢给了小少年:“喜欢?送你了。”
小少年小心翼翼地捧着黑晶石,用那正在变声期的嗓音,难以置信地问:“送……给我的?”
彼时还是冷酷boy的墨白傲气地一抬下巴:“你不要?”
“要!”小少年飞快地将晶石收进自己的储存器,生怕下一秒墨白会后悔似的。
多年以来,墨白每每在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就会想起那枚极其珍贵罕见的黑晶石。
不过倒是从来没有后悔过送出去。
谁知道自己曾经真心疼爱过的小少年,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崽呢?
墨白光是想想,就觉得肝疼、肺疼。
还有那里,也疼……
“墨白,快来。”领完物资的沅沢泗正在朝墨白挥手示意,根据安排,他们马上就要坐车出发了。
墨白随手收起黑晶石耳钉,不疾不徐地走过去:“都发了些什么啊?”
“帐篷、雨衣、防潮垫、被子一类的,”沅沢泗手里拎着个卡通模样的暖手袋,“还有这个。”
墨白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又不是去雪原,不用这么夸张吧。”
“这是给剧组里的女孩子准备的,”有个道具组的女alpha笑着帮沅沢泗解释,“沅少将说你怕冷,就给领了一个。”
墨白忽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
沅沢泗拍拍他的肩:“很感动吧,是不是要哭鼻子了?”
“……是,”墨白摆了张要笑不笑的脸,“我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那今晚以身相许怎么样?”
“滚。”墨白飞起一脚踹过去,被早有预料的沅沢泗完美地避了开。
两人的小打小闹自然随意,如果这时候开着直播,估计能吸来一批数量可观的cp粉。
涵曦站在角落,嫉恨几乎令他的五官变得扭曲。
“杨振,你过来,”涵曦抓住要从身边经过的老杨,“籽宫到底种下去没有?”
老杨佝偻着背,额头上覆盖着一层冷汗:“肯定弄下去了,我亲手放进水龙头里的,之后我还看见墨白进洗手间洗漱了。”
涵曦见他说得笃定,脸色缓和了一些:“杨哥,你怎么了?”
老杨勉强扯出了一个苦笑:“今天早上喝了健体药又吃了营养剂,可能吃坏肚子了。”
“你也别太拼,”涵曦抽出纸巾帮他擦了擦额头,“等这边事成,我给你申请生命本源……你就可以享受漫长的人生了。”
老杨的眼睛望着涵曦,透露出狂热和迷恋。
从星都前往笼灵镇,开超级能源巴士,也差不多要一整天才能到达。
一行人早上出发,直到太阳接近落山,才进入了笼灵镇的地界。
猴导站在驾驶座后方的位置,朝众人拍了拍手:“大家,还在睡觉的都醒醒,我们马上要到地儿了。”
“导演,咱现在开直播不?”
说话的是个胖女人,第三性别是beta。
“我不同意,”一名长相娇艳的女性omega举起了胳膊,“我们坐了一天的车,脸上妆都花了,这时候开直播,那铁定要脱粉。”
“喂喂喂,你自己就你自己呗,别把我们一起拉下水。”又一名omega对着小镜子照了照,“我这状态就挺不错,随时开播都行。”
猴导看双方争执不下,不自觉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车里的几个强者:“陆部长,沅少将,你们觉得呢?”
陆谩耸耸肩:“我无所谓——反正墨白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漂亮,他肯定也不挑。”
沅沢泗看看倒在自己肩头睡了一个下午的omega,朝猴导摇摇头:“墨墨他有起床气,这会儿开直播,网友们估计会被他怼。”
猴导立马就想起宣传片现场那个嚣张得只差把“妖妃”二字雕在脸上的墨白,狠狠打了个寒战:“那就听沅少将的,我们先到酒店休息,明天一早再拍。”
笼灵镇比想象中的要稍微繁华一些,节目组找的酒店条件还不错。
除了仿古的设计让它看上去有些阴间,其他设施都还行。
为了拍摄效果,节目组安排的是两人一个标间。
跟墨白同房间的是个腼腆的男性omega,说起话来像蚊子叫。
墨白睡了一个下午,此时清醒极了。
他在得知沅沢泗一个人住一间后,立马撒着欢跑了过去,准备跟沅少将在这阴气重重的环境里来个秉烛夜谈。
墨白敲开门的时候,沅沢泗刚刚冲了一半的澡,浑身上下就包着一条浴巾:“你先坐会儿。”
见过大世面的墨白,对沅少将这点身材并不稀罕,顶多也就小小的多看了两眼罢了。
单人间比墨白住的要窄得多,屋里面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
墨白思忖了一小会儿,将那枚黑晶石耳钉拿出来,放在了沅沢泗的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