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农家福宝的楚门世界(10)
惊鸿书院。
主簿突然带着衙役前来,让书院院长很是疑惑。
他被学生匆匆叫来。
见到丁三郎,忙拱手行礼:
“在下严以修,见过辛主簿。不知,辛主簿此番来惊鸿书院,所为何事?”
这几年,长垣县干旱。
百姓家的日子不好过,惊鸿书院的学生便也极少。
还是去年那场雨后,长垣县才有了些好转。
但能回来读书的人,依旧只有零星几个。
惊鸿书院是严以修一手创办的。
他对书院倾注了全部的心血。
对书院中的学子,也都是按照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辛家有辛远方在惊鸿书院读书,辛三郎也知道这位严院长的品行。
因此,并不打算为难:
“严院长,不若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聊,如何?”
见对方脸上虽带着笑,但眼底都是严肃,严以修心里“咯噔”一下:
“好。辛主簿,这边请。咱们去陶然亭。”
陶然亭是惊鸿书院小花园中的凉亭。
这亭的名字,还是书院里的学子们取的。
陶然亭四处开阔,一眼可以望到边,最适合说些隐秘的谈话。
辛三郎随着严院长,一路走到陶然亭。
仲夏的陶然亭,各色花儿争奇斗艳,次第开放,看起来却并不显热闹,反而因为其中夹杂着青绿色的叶子,而显得悠然恬静。
辛三郎看了一眼,便不由被吸引:
“此处,果然不愧陶然亭之名。”
颇有五柳先生的悠然恬淡的风气。
“辛主簿谬赞。”严以修请他在亭中坐下,叫人奉茶。
辛三郎忙摆手:“不必。近日来,是有些公务,不便饮茶。”
严以修立刻会意。
让下人下去,这才看向辛三郎。
等着他开口。
辛三郎也没再卖关子,就这么老神在在地坐着,看着严以修说了起来。
他将丁仲明造谣引流民去下岩村的事情告诉了院长,连带着先前与丁仲明的一番对峙:
“不瞒严院长,丁仲明所为,已触犯律法,是势必要对其严惩的。我们今日来,就是来他的住所看看,可还有什么别的线索。”
严院长越听,越是深感震惊和气愤:
“他怎么敢?!这个混账东西!”
那流民是能随便煽动的吗?
一个不小心,伤及己身事小。
若是当真让他办成了,不止下岩村,怕是整个长垣县都会遭劫!
杀疯了的流民,还能轻易停下吗?!
严院长气得浑身发抖。
不敢想象,流民进村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辛主簿,您放心,您尽管调查。我们书院,全力配合。”
严院长保证道。
对于严院长的识趣,辛三郎表示很满意。
他笑了笑:“那就请严院长带我们去丁仲明的住所吧。”
“好!辛主簿,这边请。”
严院长一点儿没停顿,起身,就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来到丁仲明的住处:“都仔细些,别破坏屋里的东西。”
辛三郎嘱咐。
衙役们纷纷应声。
好在这会儿还是上课时间,住所内除了书院负责打扫的杂役,便再无旁人。
严院长本还有些担心,这些衙役会不管不顾。
毕竟,这寝舍内住的,并不止丁仲明一人。
听见丁三郎的嘱咐,他才松了一口气。
杂役正在专心扫地,并没有走过来打招呼。
辛三郎皱了皱眉:“严院长,他……”
严院长忙解释:“抱歉抱歉,这是书院的杂役,他是聋哑人。”
因为听不见,所以并不知道有人来。
辛三郎疑惑地盯着杂役看了几眼,这才收回目光,看着衙役们开始搜查。
他们搜查得很仔细。所有箱笼柜子都被一一打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不过,箱笼柜子里的东西,他们也要搜查。
所以,哪怕一群衙役已经很小心了,还是将整个寝舍弄得乱七八糟的。
严院长看得难受,干脆撇过头去,不再看了。
“主簿大人,这里有一摞信,只是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属下看不懂。”
一个衙役将一叠捆起来的信,提了过来,递给辛三郎。
辛三郎看了看那封面上,曲曲弯弯像蝌蚪一样的画。
看不懂。
他将信举到严院长跟前:“严院长,您看看,这些画,像不像是文字?”
看起来很规律。
就是不确定是不是。
严院长刚才听到衙役说奇怪的符号,就已经好奇地转回头来。
等辛三郎将信递过来。
他看得更真切了。
只是,眼里的疑惑,也更深了:“看着倒像是波斯文,可跟波斯文又不太一样。”
他摇摇头,“看不出来。”
辛三郎若有所思地将这些信件收起来:
“无妨,一会儿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总能找到认识的人的。”
衙役搜索了一圈,再没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辛三郎只能让他们收队。
然后朝严院长拱手:“抱歉,在下已经搜查完了。望严院长帮辛某跟另一位学子说声抱歉。”
严院长心里苦笑一声,摆摆手:“辛主簿言重了,这是鄙人应该做的。”
辛三郎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客套话,招呼着人就走。
只是,转身之际,辛三郎突然注意到墙上一幅看起来很不起眼,似是信手涂鸦的画。
这幅画看起来像是随意挂在那里的,但辛三郎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突然停下,让其他人也都停住了脚步,好奇地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严院长原本已经进去,帮忙收拾里面的东西,见辛三郎又进来,很是疑惑。
再见他只盯着一幅画看,也没多想,兀自继续收拾。
辛三郎走近那幅画细看。
越看越觉得古怪。
他伸手,试图抓着画轴动一动,却发现,那画轴竟也是画上去的。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震惊了。
严院长更是目瞪口呆:“好精妙的画技!竟足以以假乱真!”
辛三郎侧眸,看了他一眼。
见他眼中都是惊讶,没其他神色,压下心底的怀疑。
手指顺着整幅画摸过去。
能清楚得感觉到木质房屋的纹路。
但……
辛三郎的手突然停住。
在这幅山水图的一处山洞的位置,赫然有一处与先前手感完全不同的凹陷。
辛三郎凑近了,再细看。
但肉眼却看不出区别。
他只能将这一处记下来,然后凭借着手感,继续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