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商谈

姜员外一边听，一边赞许的说着好，看向雪莲的目光越发喜爱，于是贴心的问道：“那这松花蛋的红利，二姐想怎么结？”

雪莲回道：“回二伯，二娘缺启动资金和周转资金，所以前三个月需要月结，以后就三个月一结便可。我还给松花蛋的销售设计了专门的账本，试点成功后可大批量雕版印刷。就专放在卖松花蛋的酒楼，一式两份，厨师一份，记菜名和数量，掌柜一份，记菜名和价钱，方便统计数量和价钱，更便于查账、算账。二娘知晓二伯自是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更不是怕二伯昧了银两，而是想省时省力了解销售情况。”

雪莲将表样双手递给姜员外，并说道：“这个您看一看，也学一学，这叫阿拉伯数字，书写快捷，用于记账、算账特别方便。待铅笔研制出来，那更是事半功倍了，铅笔还可加入颜色。”

姜员外很是意外但随即说道：“你这小丫头倒是造化，因祸得福，福缘不浅呐。”

雪莲心情大好，此时不想吐槽，只能略过这句话，接着又问道：“二伯，二娘还有一事要您帮忙。”姜员外因道：“丫头，尽管说来，只要二伯能办到的，自是尽力去办。”

雪莲掂量了下说道：“听说二伯家有出国贸易船只，若是有妥实的人跟船，我希望能每到一地，就购进当地的种子、果实、家禽和家畜。”

姜员外笑道：“你倒是问对人了，今年冬季，家里造的几艘船就能走远洋贸易，你致远哥会跟着去闯荡几年，挣下家业好成亲。”

雪莲听了倒是窃喜，但随即一想，好吧，看来辣椒、地瓜、土豆、玉米、番茄，还需要一年到两年时间才能见到，水煮鱼、淀粉，增产的粮食也要推迟进入市场了。

姜员外与雪莲的谈话，自是不用避着罗致远，罗致远年龄虽小，也是经过风浪的人，更是姜员外信任的干将。

于是姜雪莲到书案前，拿起毛笔，画出辣椒、玉米、马铃薯、红薯的模样，虽不能画得百分百的像，只求形似，这几样是最主要的。

张骞两次出使西域，开拓丝绸之路，远赴东欧、西欧，加上大颂朝发达的对外贸易，“海上丝绸之路”最远可达波斯湾和东非海岸，如今的大颂朝农作物的品种还算是比较丰富。

雪莲指着几种农作物的图样详细的解释给罗致远听：“远哥，只要你经过一地，就收集当地的农作物的种子、果实，越多越好，重点几样，就在这图上，最主要的是辣椒，果实成熟后是红色的，未成熟的果实是绿色、黄色都有，竖长条；玉米的种子，一粒粒的和黄豆差不多大，玉米的果实，附着在玉米棒上，外面有叶子包裹，扒开皮，成熟后的玉米粒是有金黄、白色、红色之分，未成熟的玉米外面包裹的叶子是绿色，扒开后有玉米须子，像胡须似的；马铃薯、红薯都是果实，马铃薯是圆形块茎形状，红薯则是长形的块茎形状，皮是红色的或者白色的，都是生长在地下，马铃薯长在地面的叶子是绿色的，而红薯的茎是藤蔓状，匍匐在地面，枝长，叶深绿呈心字形。这几样，一定要仔细找来。这些作物里，辣椒味辣，可用于调味，我可等着辣椒做吃食呢，玉米可当粮食，亩产非常高，后两种的作用更大，不仅高产，蒸熟后都可果腹，红薯有药用价值，马铃薯还可做菜。”

雪莲说完又补充道：“名称未必是这样，还是需要看实物。若是有一种红色的果实，成熟前是绿色，成熟后是软糯的，也记得带回来，这是番茄，可以炒菜、煲汤。”

雪莲对着罗致远说完，又转向姜员外说道：“我还需要一味调料，南疆盛产，名叫小茴香，是孜然芹的果实。二娘还有个小想法，可以在船舶途经的国家，买些匠人、手艺人。倘若办不到，就请教当地的农民，这些作物的种植方法。待有了辣椒，我就和二伯合作开个新的吃食店，包管全国独此一家，没有之一。”

罗致远应承道：“必竭尽全力满足二姐的心愿。”雪莲因道：“待十月货船出海，也带上松花蛋，那制酒的配件，辛苦致远哥，多督促匠人早日研制出来，我才能早日给你们变美酒。这酒也是独一无二，自也可以翻洋过海，为咱们多挣银钱。”雪莲说的俏皮，听的两人也是欢喜。

而姜员外更是越听越是感叹雪莲的奇遇，真想剖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还藏有多少千奇百怪得人心的想法。

雪莲接着说道：“二娘听说致远哥在语言上颇有天赋，建议临行前去往泉州、广州等地的‘蕃学’系统学习下外语，不求精，但求能说个日常口语。若是能聘请到翻译跟船出海，更是助益良多，对此次贸易利益的最大化更是事半功倍。”

这番建议，姜员外同罗致远自是听进心里去，几人商议后确定，选派有语言天赋的人手先行送去广州学习，因着罗致远还有大用，分身乏术，便捎了口信给他大哥，聘请老师前来教授。其他人学个杂，他便学个精。

说完这些，雪莲突然想到更重要的一件事，关于人手，这还是要求助姜员外，于是开口道：“二伯，鸭场建好，最急需的就是擅长养鸭的管事和人手。”

姜员外笃定的说道：“这你只管放心，这件事交给老姜管家，二娘还有什么要求？”

雪莲回道：“一是要养过家禽、家畜，二是既要忠心也要能够守住，三是庄子里的事情都要保密。我觉得选一家子最好，互相都是牵绊，再许以利益，自是尽心工作。”

姜员外说道：“虽说庄子上的帮闲现在大都签的长契和短契，但家里还是有早年签了死契的家生子，祖辈就跟着太爷们，如今也时有开恩发还身契放出府去，只一些老实的庄嫁人，经历过民不聊生的日子，受苦挨饿被人欺压无人作主，如今即便是开恩发还身契，也有不愿出府的。这庄子上，有不少家生子，我让姜管家，给你选上几家，你先使着，若是合意，只管留下，若是不合意，再换。”

雪莲自是高兴的应下，又接着问道：“二伯，二娘还想借府上的豆腐师傅使一使。”

二房确实有厨娘会做豆腐，只因老夫人上了年纪，牙口不好，这厨娘除了会做豆腐，更是会做多种豆腐吃食。

姜员外回道：“家里确实有会做豆腐的厨娘，二娘是想吃豆腐还是喝豆浆，等家里做了，就让人送去。

听到这里，雪莲就更加确定，只要自己将几种豆腐的吃食献上，以后不管是养家禽还是家畜都有口粮了。

于是雪莲胸有成竹的对姜员外说到：“二伯，不是二娘贪嘴，而是我有几个关于豆腐的吃食方子，像红方豆腐乳、臭豆腐、豆腐脑、素鸡、素火腿……”

姜员外不解没等雪莲说完就问道：“豆腐乳可是菽乳？这红方是何意？”

雪莲回到：“对，是菽乳，市面上卖的是白腐乳，我要制作的是红腐乳。只是豆腐乳和臭豆腐，需要蒸馏出高度酒，才能制作。这红方腐乳也分几种，普通的发酵几个月就能食用，特殊的要加入安桂、清椒和广木香等香料和中药材，再用曲酒浸泡，封坛要半年以上方可食用，一年以上口感和药用价值最佳。”

雪莲稍作停顿后又接着说：“这些方子都可以赠予二伯，吃食也可以只在二伯家酒楼和食肆售卖，只一个要求这个豆腐坊要建在西塘。”

大颂朝虽然目前没有辣椒，但有代用品，像茱萸、芥末、花椒、胡椒加姜末、芥菜疙瘩等，都可以产生辣味。

说起来在西塘建豆腐坊雪莲是有私心的，积攒豆渣，用处很多。

雪莲想到午后让陆家爷孙去海边铲小海虹，顺便在盐铺镇买些新鲜的小虾和海兔。

活虾可以腌制虾酱，又可以做豆腐脑的配料；新鲜海兔可以发制鱼酱，滋味鲜美，也可以晒干后储藏，用来拌菘菜也是极美味的一道菜。

海兔腌制的酱闻起来，味道就如同榴莲，品尝之后喜欢的超爱，不喜欢的会退避三舍。

姜员外听雪莲说完就爽快的说到：“豆腐坊建在哪都由你来定，做出来的成品让大家伙先尝尝，若是都说好，再大规模投入。还有就是这豆腐乳和臭豆腐，也是要用坛子装吗？”雪莲忙点头。

姜员外接着说：“坛子一事仍旧交给你致远哥，二伯还有个提议，可以在你家东跨院先建个小型豆腐坊，让会做豆腐的厨娘将几样吃食先试着做出来。”雪莲听了觉得有道理，就点头称好。

姜员外又接着说道：“庄子里的豆腐坊可以晚点建，那西边从断崖下到芦苇滩边，都划归于你。断崖下岩石部分，可用火药炸。既然二姐有防疫的法子，这养殖场就往大了建。以后还可以建个码头，方便运输。”

雪莲听的目瞪口呆，心想，这姜员外做为二房生意的当家人，果然杀伐果断。

于是雪莲就试着提要求“二伯，那可否将庄园东面的围墙，建成避暑山庄那样带了望楼的双层护墙。”

姜员外回到：“建，要建，三面都建。墙外留出车道，河西边再建个水车，方便取水。”

姜员外说完又朝着罗致远吩咐道：“远哥去安排，从府城请几位老都料匠坐镇西塘，在原有图纸的基础上合理设计布局，这庄子怎么建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匠人。原料供应，尤其是煤炭，致远你要早些安排下去。”罗致远忙应下。

雪莲听到这，赶紧说到，：“二伯，我这还需要个铁匠，做个实用的小玩意送给您。还有就是除了农庄内的鸭舍，还要在南面靠河的位置建造露天的鸭舍。最好是能将自山上流下来的溪水截流至农庄里，在庄子里挖池塘和储水池，这山上流下来的水比小清河的水更适合做豆腐。池塘里可以养鱼虾蟹，莲藕，储水池可以日常使用。”

姜员外说道：“那就在西塘中间的位置开垦百亩田地，田地四周栽种树木为界。田地可以种粮食和蔬菜，作为农庄日常供应。池塘和储水池建在居住区和菜地之间，每个区域可以从西往东交错按高低地势修出储水池，每日用水车汲取，供浇灌和牲畜饮用。”

罗致远说道：“中间和两边倒是要留出车马通行的道路，方便运输。”

姜员外又说道：“既要在西塘建庄园和码头，就要提前筑堤坝，以防水患。河堤两旁再栽种些柳树，充当二层防护”。

这些知识都是雪莲的盲点，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把农庄的大体格局定了下来。。

庄子主要分为三个区域，最上面是居住区、工坊和多功能区。中间是绿化区，果树和田地，下面是饲养区。

南北纵向留有一条主干道，饲养区横向要留出手推车的距离，抹上石灰，并留有倾斜的排水沟，沟底要挖出蓄粪池沤粪，用来肥地和养蚯蚓。

想到蚯蚓，雪莲又赶紧补充：“二伯，在田地和猪舍之间建一排简易房用来养蚯蚓。”养蚯蚓的好处，雪莲也给出了详细说明，姜员外自是同意。

雪莲没想到农庄竟然如此顺利的被推上日程，她此时心里对姜员外佩服的五体投地，瞬间被圈粉。

雪莲又对姜员外说到：“二伯，农庄还需要不同品种的猪崽、鸡仔和鸭仔。”

雪莲又接着对罗致远提要求：“等致远哥出远洋的时候要记得每到一地，就要购进当地的家禽家畜，所有的猪都混养在一处，这样等你们回来，也会淘汰适应能力低的品种。防治猪瘟的方法我有，这样也不怕牲畜多了生病，还需要毛色为黑白花专产奶的奶牛。致远哥每到一地就多看多打听多问，只要是咱们大颂朝没有的物种必要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