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寒食节

两位掌柜听着馋涎欲滴，雪莲便大度的摆摆手说道：“制好后少不了两位掌柜的，不要当眼红的兔子。”两位掌柜听了相视一笑。

于是万二娘开口调侃道：“小东家是不是说奴家是馋獠生涎？”

雪莲忍不住哈哈大笑后说道：“没有那般严重，充其量就是两只小馋猫。”于是几人一同大笑。

两人见雪莲身边都没有丫鬟跟着，心里明了，丫鬟们都在做工，于是想告辞而去。

雪莲忙制止说道：“不急，带你们去化妆品、卫生棉的作坊看看。”

于是雪莲又带着二人避开建房的工人进了右厢房的化妆品作坊，五间房只将最右边的一间房做了隔断，其他四间暂时充作吴氏兄弟的木工间，此时五正在雕刻香皂盒子。

而单独的房间内，陶三娘带了香露、香兰、香娜正在几台蒸馏器和灶台前，像勤劳的小蜜蜂飞来飞去，见雪莲和两位掌柜进来，忙行礼问好。

雪莲说道：“你们忙你们的，无需在意我们。”

雪莲向二人介绍到：“这几台蒸馏器正在蒸馏精油和纯露，灶上制作皂液。”

雪莲说着又将二人引到灶台前，两口锅灶同时开火，陶三娘带着香兰正在浓缩碱液，待要皂化时，就要去外院喊了陆大郎前来帮忙。

此时陆大郎也不得闲，前院、后院也有不少的活计，还要帮着往厨房里打水。

后罩房里洗漱间的水缸，也要在众丫鬟做工时，由周嬷嬷指引下，打满水。

而陆成则跟着罗致远在庄子里管事，为成为雪莲的大管事做准备。

雪莲要重点培养陆成一家子，陆大郎暂且在家里给雪莲当长随，随叫随到，哪里需要去哪里。

多数时候陆大郎需要由陆成家的、周嬷嬷、陶三娘陪着进行各项体力工作。

今日陆大郎的工作更多，怕他忙不过来，罗致远将陈大、陈小两兄弟调过来帮忙看着工人们不要四处乱窜。

缺东少西，也都归他们负责调配，拿了手牌和提前盖好印鉴支取材料的纸条到西塘领取。

两位女掌柜从心中感受到小东家对自己的信任，这么重要的作坊都让二人进去参观了，使得这两人感动的无以复加。

雪莲接着又带了二人去了西跨院姐妹二人的房内，临时卫生棉作坊，二人随雪莲进了屋后，才发现刚才在豆腐坊的众丫鬟基本上都在，连小东家的姐姐也在帮忙。

二人看了流水线上的制作方法，看出了门道，心中更是佩服小东家。

与普通作坊不同的是，并不是每个人将一个产品从头做到尾，而是分工明确，三个人负责裁剪，两人絮棉花，一人负责刷鱼胶，留一个人装包，其余的人负责缝合，并且装包的人，属于机动人员，哪里需要，都可以召唤她。

这样的分工的好处就是每个人在自己负责的区域都是熟练工，如此分配事半功倍。

女掌柜们参观之后得到一个任务，就是将装卫生棉制品的荷包交给二人外包出去。

因为现在家中的人手，实在分不出来额外制作荷包，虽这些丫鬟们有空也能缝制几个，但过于浪费时间。

这荷包又没有技术含量，也不存在独家技艺，让家中的丫鬟节省时间去做更有用的工作，才是正经。

两个掌柜拿了样品后又在雪莲家流连到申时中方离开，路上二人很是感慨了一番，对于往后的光景充满了期待。

待到了初九这日，姜员外启程时，不仅带走松花蛋，还带着香皂、海鲜味精和蚝油，更有许多的菜方子。

而这一日又是“寒食节”，全国放假七天，“寒食清明,宜准元日节,前后各给三天”。

从三月初九到三月十一这三天需禁烟火，只吃冷食。

寒食节这一天皇家祭陵；官府祭孔庙、祭先贤；百姓上坟。时一家或一族人同到先祖坟地，致祭、添土、挂纸钱，然后将子推燕、蛇盘兔撒于坟顶滚下，用柳枝或疙针穿起，置于房中高处，意沾先祖德泽。

更有拜扫展墓、禁烟、祭祖、寒食、插柳、踏青、蹴鞠、植树、秋千、赏花、斗鸡、馈宴、咏诗等许多活动。也因寒食节的活动时间长，被称作“一月节。”

姜员外因着要回临安府城，一大早就拜扫展墓、祭祖，待吃过青精饭后，就带了长随直奔清河县城的外陆码头。

县城内、府城内的小商贩们这几日都会转卖寒食食品，寒食粥、寒食面、寒食浆、青精饭及饧等，更有各样式的“子推燕”沿街售卖。

雪莲为应付寒食节三日的禁烟火，提前领着全家上下做各种寿司和吃食，有鱼鲊、烤鸡、烤鸭，更是让西塘的灶上卤肉，五头猪、二十几只鸡、鸭，脍制百多条鱼，提前熬了“作麦粥”“卖稠饧”“染青饭”“蒸糯米”，准备过水面条的各样浇头。

因着雪莲还在将养身体，只吃了一日的冷食，第二日起就用蜂窝炉在后罩房内熬热粥蒸熟食。雪莲也不只自己吃，熬了热粥，用食盒装了给爹娘食用。

因着寒食节，即便用火也是避着人，倒不好给老宅送热乎食物。只将家里头做的寿司、卤肉、脍鱼，送了一些给老宅。

如今大颂朝对寒食节并不像前朝管制那么严格，城中因着寒食节一些居民藏在卧室中取火而引起火灾，所以并不明令禁止用明火做饭食。

只是在邻里、乡下却是看重这个节日，若是风调雨顺也就罢了，若是因为天气原因而减产或是受灾，那在寒食节用了火的人，就会受不住邻里的指责而搬离这个村落或居所。

雪莲一家人趁着寒食节祭祀、踏青，将半月之约提前几日，七天假，扫墓后，一家人带了所有丫鬟，陆成一家，陈家、娄家，一同去后山踏青，钓鱼、摘花、斗百草、荡秋千、放风筝、挖野菜。

雪莲也趁机查看酿制竹筒酒的竹林，有没有让酒给醉倒了。

竹筒酒的酿制一直没有停歇，在陆成和三哥以及最终留下的二十个壮丁的配合下，在没有酒液的时候先将适合酿制的竹子做出记号，接着就是钻眼。

在竹子空腔的最上头钻好眼，使竹子恢复几天，再注入酒液，这样更利于竹子生长。

因着酿制竹筒酒的竹子都做了记号，所以很好分辨，雪莲围着竹林走了一圈，没有枯萎叶黄的，就证明没有影响竹子的生长。

看着生长茂盛的竹林，雪莲心内充满了希望，对售卖竹筒酒的热忱，使她心生美丽的憧憬。

有姜员外做后盾，从提供低度酒水到蒸馏酒，前前后后已经酿制了八百多棵竹子，自然雪莲并不会吃白食，这酒水的费用可从如意楼年底的分红中出。

一棵竹子酿制七个月的时间保守估计能出三斤酒，一棵竹子三个竹腔价值300贯，初步核算竹筒酒能卖上二十多万贯。

雪莲打算这竹筒酒酿成后先送给方大家二十筒，过年再送去十筒。以后每年只要酿制都给他留二十筒，无功不收?，收了人家那么重的礼，也该回报一二。

竹筒酒的珍贵性在于，竹酒结合，原酒中的有害介质在竹腔内慢慢被释放，继而吸收竹子的精华，酒竹的有机结合“原酒、种酒、长酒、陈酒”，在不断的陈化中酿造出成熟的竹筒酒。

二月底到三月上旬，是姜家植树的时段，雪莲求了姜二伯，让人在后山多栽花卉，姜员外哪有不应的，从临近几个县购进各类花草，在后山遍植，比往年雇佣的人手要多的多，开地、拔荒草，整理出苗床，移植定苗，花卉种下后还留了人打理后山的花花草草。

因着西塘里还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中，尚分不出人手建设山谷，计划在四月初，庄园外城墙建起后，再拨了人过去建山谷的小庄子。

雪莲除了之前制出的精油，计划着收集各种各样适合做精油制香水的材质，比如稻叶、橘叶、桂叶、紫苏、薄荷、藿香、广皮、香橼皮、佛手柑、橘花、香橼花、木香花、甘菊、菊叶、松毛、柏叶、桂花、梅花、金银花、牡丹花、芍药花、玉兰花、夜合花、栀子花、山矾花、腊梅花、蚕豆花、艾叶、菖蒲、玉簪花等。

再三三两两搭配出不同味道的香水，从中选出味道顶好的，用上好的琉璃瓶盛装，再系上丝带，盛放在精致的编织小篮子中。

这几套成品被分送给雪莲娘亲、姐姐以及姜府的女眷们，得到大家的一致喜爱，尤其是迎春爱不释手。

因着蒸馏器的研制，有了高度酒精，提前了香皂的制作。只雪莲一直要走的是精品路线，皂盒数量有限，更因为在试验阶段也没有大规模的招揽人手做香皂盒。

现下吴氏五兄弟，分工明确，辩木理、砍边、锯料、刨料、净料，最后净光出成品，一天能干十个小时的活，从初时一天能做五十个到后期熟练能做出七十多个精工香皂盒。

五兄弟从初二试做，到初五，四天做出二百六十多个精致的雕花香皂盒子。

到姜员外去临安城头一日初八晚上，有陆成家爷仨，雪莲大伯家父子三人的帮忙，才赶出六百个雕花香皂盒。

雪莲挑了百花皂、茉莉皂、蔷薇花皂、缫丝花皂、香雪兰皂、米兰花皂、文心兰皂、玫瑰花皂共六百个装好盒，放入提前准备好的木箱里，送去姜府，并告知姜员外，这香皂连着盒子在临安府城最低售价要六贯钱。

只是姜员外却告诉雪莲：“这香皂二伯姑且帮着带到临安，相交甚好的人家送上两盒做为宣传，但不会放到自家店里出售，因为二伯已经将临安城位于兴庆坊附近的胭脂铺子送与二娘子。二伯这次回临安府城便会找人将店内装潢，按照清河县城‘俏佳人’的布局重新装修，争取下个月初一开业。”

雪莲一听，这姜员外真是磕睡送枕头，之前只说送两府的四家店，却没想到竟然安排的这样妥当，于是雪莲起身，行了一个标准万福礼。

姜员外摆摆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娘子等着年底分红吧。”

雪莲却开口说道：“二伯，知足者常乐，我只分松花蛋的红利，原说的分酒楼的红利就是玩笑话，当不得真。”

姜员外却一脸正色的对雪莲说道：“二伯说出的话，一言九鼎，二娘子献的方子，倘若使姜府酒楼的收入翻了一倍，给你一成也是少的。不必推辞，该你得的，二房绝不吝啬。”

姜员外还建议雪莲月底前带着佟掌柜、万掌柜到临安府城接手店铺，雪莲提到：“四月初一清河县城的‘霓裳羽衣’要开业，恐怕离不开万掌柜。”

姜员外回道：“那就让万掌柜晚去几日，临安城的胭脂铺子若是开业，你们也要多呆上几日。等清河县城的店铺步入正轨后，也不必掌柜的日日盯着，提拔个二掌柜管理就是。你如今重要的就是多多准备新品，日后是从清河走货，还是要在新店制作，都打算好。你需要的设备，我已让田老打制数台，临安若销量好，咱们就全国开分店。”

雪莲心内是极佩服姜二伯这个行动派，于是笑逐颜开的说道：“那就有劳二伯了。”

姜员外又恳切地说道：“二伯会在临安府城为你置办个院子，半个月为限，也够时间布置好，粗使的婆子和门房，我会寻了老实的夫妻供你差役，日后你哥哥们到临安读书，也有个落脚地。只是你这年纪尚小，出门在外需要长辈回护，只是你爹娘都走不开，你有何打算？”

雪莲仔细想了想说道：“二娘打算让姐姐一同前往，带上周嬷嬷、陶三娘两位，丫鬟里带着荷心、香兰两对姐妹，再带上陆大郎。二娘还想带上我大伯家的三哥，有些不方便姑娘家出头露面的地方，就让三哥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