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客似云来

为了节省工序，雪莲将原来分提取精油和纯露两步蒸馏变成只单做不取精油的纯露，以地下溶洞的天然活泉水作为辅料，蒸馏提取最天然、优质、纯净、高效的纯露，这样使纯露的功效更进一步，为新品的推出奠定基础。

纯露的种类暂时先只推出：玫瑰、蔷薇、茉莉、薄荷、茶树、艾草，等忙过这一阵，再加上金缕梅、月桂叶、生姜、马鞭草、迷迭香、乳香、檀香等纯露。

产品的种类在精不在多，只这些品种就能解决许多皮肤问题，美白、补水、保湿、淡斑、抗皱、收缩毛孔、淡化细纹、控油、消炎杀菌、紧肤、软化、愈合……

皮肤问题一直困扰着女性朋友，在大颂朝也不例外，培训过的店员们，已经能分辨出干性皮肤、混合性皮肤和油性皮肤。

店员们能够针对不同皮肤，推荐功效不同的纯露，干性和混合性皮肤就主推玫瑰、蔷薇、茉莉、艾草纯露，油性皮肤就推荐薄荷、茶树纯露。

有的夫人听说薄荷和茶树纯露能治疗面部、胸前、背部的面疱时，毫不犹豫的就各买下三瓶。

不仅如此对于有美白、保湿功能的纯露像玫瑰、茉莉、艾草，也都是必买的产品。

雪莲制作纯露时，接纯露的工具、分装的纯露瓶都用高度酒精进行三遍消毒，连着瓶塞也提前用酒精泡过，如此一来即便没有防腐剂，也能存放一年，像茶树、迷迭香自带杀菌功能，可保存一到三年。

雪莲更按着一斤鲜花出一斤左右纯露的浓度来蒸馏鲜花，所以花露的饱和度非常高，自然效果也会明显。

因着要打响牌子和口碑，纯露的营销策略是薄利多销，成为店里的明星产品。

佟三娘又适时开口对店内的顾客说道：“各位，今日店内的纯露是开业酬宾，赔本销售，所以这个价格只会持续三日，三日后恢复正常价格，每瓶600文。”

此话一出，那些原本觉得一瓶花露售价500文高了的顾客，听到三日后的600文才是正常售价，虽然觉得匪夷所思，奈何那些富商家的夫人们，却全然不顾价格纷纷抢购，于是原本买了一套的夫人，为了这差价100，也要凑足分量，补齐限购的三瓶。

还好雪莲从三月初就让田师傅给打造了巨无霸型的蒸馏器，鼎内中间的蒸气碗比鼎沿矮十公分，盖子向内凹陷，带圆柱形铜管，下半部分是鼎炉，仿着蜂窝炉的构造，设有风门。

有了这台巨无霸的加入，又有蜂窝煤的助力，花露的蒸馏省时省力。

一次可放80斤花瓣，100斤水，将冰块放在内陷的盖子上，能达到最好的冷凝效果，一个半时辰就能蒸馏完成。去除蒸发掉的水分，实得85斤左右的蒸馏花露。

巨无霸的缺点是笨重，不能连续蒸馏，优点是一次性蒸馏的数量大。

为了取天然泉水方便，巨无霸被安置在溶洞内，靠近洞口的位置，挖好了通风口，蒸馏、消毒、蒸馏花露、装瓶一次性完成。

日常由陶三娘和香露按花的重量选择蒸馏器，量大的就送到溶洞内蒸馏，量小的就在家中蒸馏。

为了保证纯露的质量，用水都是溶洞内的天然矿物质水。

山洞内的蒸馏工作由陆成和陆大郎负责操作，头一次演练雪莲使嘴，香露操作，陆成父子打下手。因着操作简单，父子二人学得很快。

还好有这巨无霸，才使得纯露有了库存，开业前各种花露凑齐整数各五百瓶。

而接下来就需要加班加点的蒸馏，为清河县城开业后大卖和分店的开业做准备。为此，雪莲又在田老那里定制了十台“巨无霸”。

因着赶工要多准备产品库存，供临安府城的“俏佳人”开业所用，雪莲今日只带了竹心，其余人等都在家里做工。

而家中除了化妆品、卫生棉的制作紧急，还有许多其他的工作。

从初十晚得到姜员外的信件后，第二日便开始增加松花蛋的腌制，由原来一日五千个，增至一日一万个。

西塘鸭蛋产量不足，罗致远除了从姜家的庄子调拨，还会派出人手去邻近村落收购。

而装蛋的坛子，每日都会从北山窑厂运来后整齐摆放在前院、后院、院墙外。

多的摆不下了，就送到罗致远的院子里，那边院墙已围好，倒座房、后罩房也已盖好，雪莲暂且借来用。

西塘湖边鸭栏内，现已有成年鸭子5000多只，虽春日里阳光和煦，东风不寒，春光正盛，但早晚温差大，所以每日辰时中（早八点）太阳出来后，温度合适时，才会放了鸭子出栏到河中觅食。

而为了不使未养熟的鸭子游走，在西塘的湖边离岸百米处围了“麻网”。

鸭子会自己在芦苇荡里、浅滩上觅食，湖里有小鱼、小虾，岸边有螺蛳、水草。

每隔两天，鸭子还会被赶去稻田，这样可以降低稻田虫害，又能使鸭子增肥。

鸭子放出去后，养鸭子的陈家、娄家就带领着二十几人开始打扫鸭栏，清理粪便，换新的稻草，又有专人捡蛋、清洗，辰时中又有专人将清洗干净的鸭蛋送去清雅斋。

擅孵蛋的柳翠自被接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庄子里孵化小鸭子。

内城的鸭棚最先建好的是位于最东边孵化间，铺有地龙，这样可以不受季节所限全年都能孵化。

从高邮鸭子运回以后，雪莲便吩咐柳翠就只孵化高邮鸭子，这自然是因为高邮鸭子高产，蛋的质量高，蛋黄出双或者三的机率比较高。

雪莲更是打算趁着古代传递消息的不便利，许多人不知道高邮鸭蛋的优点时，大量养殖高邮鸭子。

古代的养殖技术自是不如现代，喂养方法更是千差万别，虽然雪莲也不是专业养殖人员，但好在掌握几个养殖要素。

雪莲想着除了松花蛋还要用高邮鸭蛋腌制咸鸭蛋，蛋的质量也决定了最终腌制品的口感。

清雅斋里每日忙碌的兵荒马乱，上厕所都得用跑的，并且接下来雪莲的行程也是安排的满满。

雪莲计划着三月二十八从水路出发去临安府城，因着临安府城治所在钱塘，正是清河的邻县，路途并不遥远，船行六七个小时便可到达，陆地行走快马需十几个小时，马车慢些要一天时间。

能在临安府城支撑店面从掌柜到店员自是不凡，学习、应变能力可想而知，雪莲打算先派了人提前将临安“俏佳人”化妆品分店的店员培训成手。

到四月初一开业时，再由佟掌柜带着清河县城的店员去帮衬几天，相信多大的场面也能应付。

话题再回到店里的销售上，因着上新再加上姜家胭脂铺原有的口碑，进门的顾客络绎不绝。

监察夫人也被佟掌柜亲自迎到楼上雅间，坐定后女使上了甜品和点心。

柳夫人和两位所直夫听过产品介绍以后，每种产品都买了几样。

因着身旁还有两位所直夫人，所以柳夫人并没张口，想要预订豪华版口红的事情。

待一行人离开片刻后，她又带着丫鬟返回，说是有东西拉在雅间里，佟三娘自是要陪着上楼寻找，避人处她才张口将来意说明。

佟三娘玲珑剔透张口便来：“今日即便您不来，奴家也会派人去府上问过，因这豪华版属实制作不宜，但您可是姜家胭脂铺的常客。如今新店开业，三娘已请示了东家，单独留一套给监察夫人，只是需要夫人保密半个月。”

那监察柳夫人一听，里子面子都有了，肯定是要答应的，于是拿帕子掩嘴笑道：“那就多谢佟掌柜厚爱。”

佟掌柜派了人去后院取了用玫瑰纹装的豪华版口红交给监察夫人，监察夫人也立刻让丫鬟将三百贯的纸币送上。

监察夫人接着说道：“店里再有新产品，就打发人送家去。”

佟掌柜自是应承，送了监察夫人出门，亲扶着送入马车，才回了店里。

姜清时夫妻坐在后院会客室，雪莲带了竹心在一楼柜台旁边装着路人观察售卖情况。

雪莲冷眼旁观，发现佟掌柜的丫鬟连翘在售卖店员中尤为出众，所以她便想着重点培养，为将来分店的二掌柜人选做选拔。

头一拨夫人走后，零零散散又来了几拨商贾夫人，也陆续定出几套豪华版、标准版口红，店内的各样产品也都有售出，待到午时，人流才渐渐少了些，但零星也会进些散客。

开业大吉，为酬谢亲朋好友和犒劳店员，雪莲在如意楼，订了雅间招待亲友，又另叫了两桌酒席送到店里，柜台里留了两个人看守，拨出菜给二人留着，其他人去后头吃席。

而左邻右舍雪莲是计划着晚间让佟掌柜出面宴请，搞好邻里关系，也是至关重要。今日，周边店铺的掌柜也都前来捧了场。

这里头也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雪莲大伯娘，她不知道雪莲因祸得福的原由，只看到二叔子家受大二房待见，日子越过越红火，两个侄女从大二房得了许多好处。

姜张氏酸的睡不好，吃不好，整日想要找出原因，可惜原由没找对，只以为是二叔子家的两个姐得了二房二伯娘的青眼，又懊悔为什么她就一个姐也生不出来。

雪莲家的生活越来越好，姜张氏的体重越来越轻。

直到雪莲大伯、二哥和三哥拿了满月的工钱，一共是6300文钱。

她手握六两的银角子，300个大钱，再加上婆母的敲打，方才醒过腔来，人比人气死人，自家过好自家的日子才是正经。

最精明要数雪莲的三婶娘，她只记夫君因着自家二伯哥的缘故，今年才有了许多的活计，她也会眼红，也会算计，但不会在明面。

且她赚钱的营生多，也顾不上盯着自家亲戚的那一亩三分地。

雪莲丝毫不关心伯娘和婶娘的内心戏，她也没空管，更不想管，以后管不管全看她们的造化。

到未时起店铺的人又开始多起来，只是这一拨人却是花楼里的姑娘们。

这其中有如意楼的行首余诗诗约了万二娘一同前来，她从前就是这两家店的常客。

酒楼的姑娘们都知道“俏佳人”开业，虽换了东主，但也是姜员外看重的子侄，自是要来捧场。

只是职业使然，这些楼里的姑娘们，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床。

待吃过饭，梳洗一番，自是这个时辰到。这样也好，错开与夫人们到店的时间，省得相看两相厌。

只见这余诗诗不愧是行首，眉眼含情，窈窕身姿，肤若凝脂，身穿烟罗紫齐胸襦裙，头上戴着精致的首饰，吴侬软语，口吐莲花。

佟三娘迎了她与万二娘去了雅间，余行首一贯独来独往，楼里头不与人过分亲近，也不会跟谁疏远，一向是不与人深交。

但她却独与万二娘交好，大概是有相同的经历，一个跳出苦海，一个还在苦海里挣扎。

余诗诗对雪莲早有耳闻，自是从万二娘那里听说，姜家位于如意楼附近的胭脂铺子和绸缎铺子都送给了族内的一个侄女，并且这侄女聪明伶俐，敏而好学，经常会有稀奇古怪的想法，好多都被姜二老爷采用。

余诗诗对雪莲很感兴趣，可是身份有别，正经良家妇女谁会与一个伶伎相交，更别说是个女娃娃。

只是余诗诗并不同于寻常风尘女子，虽陷入泥潭，却也自爱。万二娘看得出余诗诗对雪莲的好奇，也知道她轻易也不会张口提出一见。

但佟掌柜知道雪莲与别的小娘子不同，于是借着起身唤人送甜品，拐到楼下走至雪莲身前，低声将来意说明。

雪莲也不拘泥身份，总之如今年纪尚小，这又是在自家店里自是无妨，于是唤了竹心陪自己随了万二娘去了楼上雅间。

那边余诗诗见到步入雅间的雪莲先是惊讶，待见到端了甜品的万二娘，就心知肚明，于是善解人意的朝着万二娘嫣然一笑。

这一笑，让雪莲都看的入迷，一双含情目，回眸一笑百媚生。

蒸馏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