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抢人
“以后不许随便烤鱼给别人吃。”
“……”
什么跟什么啊,这个人也未免太霸道了吧。夙素刚想反驳,屋外传来了几声奇怪地响声,两人对看一眼,仔细一听,那动静显然是前脚相斗的声音,但是这里是风一青的地方,谁会在这里动手?不会是风一青和澹台封打起来了吧?!
夙素趁墨渊也在愣神的时候,赶紧撑了一下他的肩膀借力,一跃而起,逃脱了那让她无所适从的怀抱,朝着门外跑去。
墨渊看着那道比兔子还灵活的背影,微微挑眉,跟着她身后出了木屋。
夙素打开门就看到厉阳守在门外,而院子里打得热闹的两人中,确实有一个是澹台封,另外一个却不是风一青,而是……敖三?!
两人动手,招招都是杀招,可不像是切磋武艺,夙素不禁有些懵,这两个人是怎么打起来的?夙素挪到厉阳身旁,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厉阳双手抱在胸前,欣赏这两个高手过招,本不想理夙素,可是看到自家主人就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他,厉阳连忙站直身子,老实回道:“澹台封想抢人,敖三连门都没让他进,结果就打起来了。”
“抢、抢人?”夙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抢谁啊?”
“阿暖?!”夙素心陡然一跳,立刻朝着桑暖的房间跑去,退开门,看到屋里的一切都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样,桑暖也好好地躺在床上。夙素松了一口气,退出屋外,关好房门。
这时夙素才有心情好好看向院子里打得起劲的两人。敖三是杀手出身,伏击和偷袭是他的强项,招式狠毒,招招要命,只是不适合久战。而澹台封恰恰相反,他的招式大开大合,每一招都力透千钧,而且他内息绵长,两人再打下去,只怕敖三要吃亏。夙素上去一步,却没打算动手劝阻,只是朗声说道:“澹台将军有什么事,不妨好好说,您好歹也是一代名将,与小辈动手,实在不好看。”
澹台封脸色一僵,这丫头是要给他扣上以大欺小的帽子,院子里都是一群小辈,他再打下去,确实不妥。夙素看出澹台封有停手之意,连忙低声叫道:“敖三,住手。”
杀手素来最会把我时机,看澹台封退了,敖三也毫不恋战,退了回来,继续守在桑暖屋前。
澹台封虽然也收了手,却是一脸怒容,夙素微笑着迎了上去,问道:“不知生了何事?竟劳烦澹台将军动手?”
澹台封拂了拂衣袖,冷声哼道:“我不过是关心桑暖,想看看她身体如何而已,谁知这小子忽然难,动起手来。”
只是想探视一下桑暖的病情敖三便动手了?夙素不太相信,不过此时也不好追究,只是笑道:“将军的好意,我替阿暖领了,只是她现在昏迷不醒,您虽然是前辈,但是毕竟男女有别,阿暖此时的情况,只怕不适合探望吧。”
澹台封鹰眸微眯,目光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忽然笑道:“桑暖是我的女儿,父亲探望女儿,有何不可?”
什、什么?!女儿!
夙素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桑暖会是澹台封的女儿?!不止夙素,院里的每个人都被澹台封的话震得一时无语,就连一直站在角落处冷眼旁观的澹台夜冽,也是一副惊愕万分的样子。
“放屁,桑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儿,大言不惭!”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充满戾气地怒喝,终于将众人惊醒。
夙素抬眼看去,风一青正满脸怒容地冲进来,他身后还有一道墨色身影,那宽大的墨袍,丰神俊朗的容貌,一看就知道是墨族长,相较之下,他脸上虽然也有一丝惊讶,却仍颇为淡定,并未失态。
看到风一青和墨遮进来,澹台封神色如常,非但没显现出一点惊慌怯场,反而冷笑一声,对着风一青说道:“我与阿桑之间的情事,你知道多少?桑暖不是我的女儿,难道是你的女儿?阿桑最需要人陪伴和照顾的时候,你在哪里?普善先生可是忙着兼济天下,哪顾得上儿女私情?!”
风一青不知被说到了什么痛处,竟面色青白一脸痛楚地呆立当场,连一句话也回不上来。
当年生了什么,夙素自然不知道,只是澹台封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说自己是桑暖的父亲,身为桑暖舅舅的墨遮,却只有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旁,实在让人费解。
风一青和墨遮都不说话,澹台封再次转身,朝着桑暖的房间走去。夙素皱眉,在澹台封的手快要碰到门栓的时候,抬手一拦,将他挡了回去。
“怎么,难道夙素要阻止父亲探望女儿?”
澹台封鹰目微瞪,低喝一声,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那是常年征战萦绕于身的杀伐之气,夙素呼吸一滞,但挺拔的身姿却未曾有变,爹爹说过,纵然千军万马立于前,也不可退一步,退就是输!夙素强压下心头的惧意,迎向那道锋利的视线,轻轻一笑,说道:“澹台将军说笑了,据我所知,阿暖生在唤狼岛,长在唤狼岛,墨桑前辈也从未与澹台将军婚配,阿暖与澹台家,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今日总不能因为澹台将军一句话,说阿暖是您的女儿就是您的女儿吧?”
澹台封看着这个在自己刻意施压之下,还能微笑以对的女孩,心里是有些叹服的,不愧是夙家的人。神色缓了缓,澹台封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和桑暖是好朋友,她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很为她高兴,只是现在她昏迷不醒,为人父者,探视女儿,你作为她的朋友也应知道进退才是。”
他这话是要说她是个外人管不了他们父女之事咯?夙素看了一眼还在失魂落魄中的风一青,又看了一眼始终沉默不语的墨遮,胸中涌起一股怒意。阿暖最需要他们的时候,这些人都在哪?!澹台封是仗着阿暖母亲已死,自己又昏迷,没有人为她撑腰所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是吗?!哼,今天他怕是要打错算盘了。
夙素眉峰微挑,声音清朗,笑道:“澹台将军此言差矣。我与桑暖,并非朋友。”
澹台封脸色一沉,不知为何,他感觉到这个女孩接下来要说话的,会让他无力招架。
夙素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与桑暖已经焚香起誓,结为姐妹,祸福与共。此事有聚灵岛岛主作证,这次桑暖之所以会来墨家,完全是为了陪我,之后她就要与我回夙家。我已寄书信于父母,他们都很喜欢阿暖,待回到夙家见过家中长辈,爹娘也会收她为义女,到时候阿暖就是夙家的女儿了,这样算起来,我这个妹妹好像比您这位自封的爹爹要亲近吧?”
澹台封心陡然一沉,这怎么可能?!桑暖不过是海盗窝里的孤女,夙家怎么会让夙素真的与她结拜?
其实他并不能肯定,桑暖就是自己的女儿,只是算算桑暖的出生时日,她确有可能是他孩子,即使他认了这个女儿,也不可能让她认祖归宗,夙凌又怎么会真的认桑暖为义女?!
澹台封摇摇头,一副你还小不懂事,我不怪你的样子,说道:“夙氏乃是名门大家,认义女之事,岂能儿戏,哪是你一个小丫头说的算。你这一家之言,何以取信?”
夙素也不争辩,只是笑问道:“那澹台将军所言,不也是一家之言,我与桑暖结拜,有人为证,这样都不足取信,那墨桑前辈已逝去多年,您说的话,就更无从证实了吧?”
好个牙尖嘴利的女子!澹台封满目厉色,夙素也不示弱,就在两人僵直不下之时,墨渊缓步走到夙素身边,低声说道:“夙素所言非虚,在唤狼岛上,她俩结义之时,桑暖还将姑姑的遗物,一把白玉钥匙,赠与夙素为信物。”
“墨桑的白玉钥匙?”一直沉默不语的墨遮忽然变了面色,一双冷眸盯着墨渊,急道:“钥匙在何处?”
墨渊之前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便通过宽大的袖口将一样东西塞到她手中,当时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此刻自然明白了,回道:“阿暖所赠,自然是在我这里。”
“可否拿出来让我看一看?”墨遮终于将目光从墨渊脸色移开,看向夙素,神色颇为急切,却又努力压制的样子,颇为可笑。
夙素还未想好要不要此刻把钥匙拿出来,澹台封却忽然说道:“墨桑的白玉钥匙只有一把,在我这,你那把必定是假的。”
夙素好笑:“我未曾说澹台将军手中的钥匙是假的,将军又为何一口咬定,我手中的钥匙是假的呢?”
澹台封被夙素的话语噎得无言以对,他手中的白玉钥匙确实是假的,他在二十多年轻见过那把钥匙,当时还将它的纹饰花了下来,仿造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和原来那把一模一样,他让夜冽去唤狼岛,就是为了那把钥匙,谁想到夜冽未能成事还弄得身中剧毒。
若不是猜想那把白玉钥匙有可能在桑暖手中,他今天也不会冒险进桑暖的房间寻找而被敖三现,万万没想到,钥匙居然被桑暖送给了夙素!
澹台夜冽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在墨渊提到白玉钥匙的时候,眸光闪了闪,随后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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