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东窗事发
自那日秦嬷嬷陷害轻舟未遂之后,除了她坚持要伺候赵瑾辞用膳之外,林兮几乎没有在别的时间见过她。
昨夜赵瑾辞留宿林兮这里,她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青柳递上一杯水,让林兮润润嗓子,边说:“姨娘,秦嬷嬷在外面,说是依着府里的规矩要为姨娘裁秋日里的衣衫。”
林兮想了想,确实,之前每一季度,都有管事带着外面铺子的老板过来替她量体型和尺码,确保衣衫合身。只是这来人是秦嬷嬷,林兮还是觉得不得不防。
便道:“一会儿你盯着点,就怕她们使坏。”
青柳点头,无论秦嬷嬷是什么打算,她都一定不会让她得逞的!
“青柳,你先去备热水,我要沐浴。”林兮觉得自己身上很难受,想洗个澡。
青柳想了想,离首辅大人离开的时间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便点点头,下去备热水了。
林兮这才起身走到衣柜前面,找出了顾婉给她的那个香囊,从中拿出一粒药丸,正要拿起杯子喝水,却不料秦嬷嬷直接闯了进来。
“姨娘可是醒了?”
林兮快速将药丸丢到杯子里面,坐到椅子上,道:“秦嬷嬷这是何意,可是我这里又有人犯了错,让你这么着急忙慌地冲进来捉人?”
林兮不紧不慢地喝着茶,语气里却是淡淡的嘲讽。
秦嬷嬷一听,像是才感觉自己直接闯进来有些不妥的样子,道:“姨娘见谅,老奴要照管含章阁这么一大摊子事,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方才一直在外面等着您,已经有几拨人来找老奴了。听着姨娘醒了,这才走进来的。”
林兮垂眸看着手里的茶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不知道秦嬷嬷这么忙,要不我与大人说说,找几个管事帮帮嬷嬷?”
秦嬷嬷噎住,她为了将含章阁的事务揽在自己手里花了多少功夫,又怎么可能将这权力交出去。
笑着与林兮说:“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姨娘,这绣娘们都在外面等候,请移步外面,好让她们来帮姨娘量量尺寸。”
林兮身子难受,却还是不想与秦嬷嬷闹得太过,毕竟她在赵瑾辞那里还有几分体面。便强忍着不适,走到外间让绣娘量了尺码。
“姨娘,热水备好了。”
青柳这时走出来,站在了林兮身旁道,眼神死死盯着秦嬷嬷。
林兮点头,道:“既然已经量好了,嬷嬷这么忙,我也不留你了。”
哪知秦嬷嬷却道:“姨娘,还要挑选料子呢。”她笑着喊人将布料送了过来。
林兮以前并没有选过布料,一般都是量了尺码,然后由绣娘送来几套衣衫罗裙。道:“以前似乎没有选布料。”
秦嬷嬷道:“以前是以前,姨娘现下非比寻常,挑您自己喜欢的布料和花色就行,其他的绣娘们会看着做的。”
林兮满腹怀疑,虽然按着她的意思挑了几块布料,却还是满腹怀疑。好在她挑了布料之后,秦嬷嬷就带人离开了。
青柳也觉得秦嬷嬷今日很怪,问林兮:“姨娘,秦嬷嬷怪怪的,顾及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林兮点头,秦嬷嬷不怀好意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今日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她尚且看不出。
林兮只盼着曹胜那边能有些进展,早日查清当年的事情秦嬷嬷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林兮有强烈的直觉,秦嬷嬷绝对与当年的事情有联系。
晚膳时,陈安传来消息,首辅大人不在府里用膳,让林兮不用等了。林兮便自己去了膳厅用膳,果然,赵瑾辞不在,秦嬷嬷也没有现身。
林兮自己吃倒也自在,喊了青柳和轻舟两人一起,两人起先还扭捏着不敢,后来也还是坐着与林兮一起用了膳。
而那厢,消失的秦嬷嬷却抓了林兮房外伺候的一个丫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哼,秦嬷嬷冷笑,黄毛丫头,就算是得宠又怎样,还不是让她抓住了把柄?大家走着瞧!
林兮回到西厢房时,就看到她本该守在房里的丫鬟木兰正跪在院子里面,秦嬷嬷一脸倨傲地看着林兮朝她走过去。
“嬷嬷这是哪一出?难不成,嬷嬷在我这里抓人已经上瘾了,过几日便要来上一遭?”林兮淡淡地问。
秦嬷嬷却似胸有成竹的样子,道:“姨娘别急,老奴派人已经去请爷回来了,您稍后便知。”
“大人日理万机,嬷嬷是不是有一点事情都要请大人过来一趟?”林兮看着她,问。
“姨娘,这可不是小事。”
秦嬷嬷正要反驳林兮。说话间,赵瑾辞已经走了进来,林兮福身行礼,秦嬷嬷却直接上前,道:“爷,这可是关乎子嗣的大事。”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赵瑾辞打断了。他拿出一个香囊,盯着林兮,眼里寒意逼人。
林兮一看到赵瑾辞手里拿的东西,眼里不由一慌。
秦嬷嬷站在旁边,冷笑着盯着林兮,这下,她倒要看看林兮怎么辩解。
哪知赵瑾辞却要所有人退下,只留下了林兮。秦嬷嬷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含章阁。
赵瑾辞没说话,提步进了东厢房,林兮跟着他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赵瑾辞的卧房。和赵瑾辞给人的感觉一样,他的卧房,规整,肃穆。
赵瑾辞坐在椅子上,林兮站在他面前。顾婉给她的那只香囊,就在他手边的桌子上。
“这药怎么来的?”赵瑾辞淡漠的声音问林兮。
林兮攥着自己的裙子,道:“妾自己买的。”
“何时何地?”还是冷漠的声音,但林兮听出来他要追究此事的意思。
她不能让顾婉陷入危险,本就是她求着她帮自己的。
林兮跪下,哀求道:“大人,妾错了。”
“我在问你,这药,是谁给你的?”赵瑾辞并不罢休,道:“顾婉?”
她慌忙摇头:“不是,是妾自己出府的时候去药铺买的。”
“哪一家药铺?”
赵瑾辞还是不慌不忙,问林兮,但他眼里滚动的情绪已经让林兮吓得不敢动了。
“妾不记得了,求大人,是妾错了。妾年纪还小,不敢生孩子,这才买了这药。”林兮哭着解释。
赵瑾辞蹲下,对着哭泣的林兮,愤怒道:“所以,你就敢在我眼底,瞒着我用药,是吗?”
他捏着她的纤长的脖颈,眼里的愤怒赤裸裸地出现在林兮面前。林兮挣扎着用手试图掰开赵瑾辞的手,却无能为力。她快不能呼吸了,只能无助地流泪。
就在林兮觉得自己要死在赵瑾辞手下时,他收了手。林兮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赵瑾辞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药怎么来的?若是叫我查出来,不管是谁,都没什么好下场。”
他的声音冷漠而残忍,逼得林兮自己主动交待。
“求大人,妾以后会听话的,求您,妾以后不敢了。”
林兮从地上起来,跪在赵瑾辞面前扯着他的衣角哀求道,就是不肯说出这药是顾婉给她的。
“怎么,这么不想顾婉受到伤害?”
林兮对顾婉这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关切,让赵瑾辞心里的阴暗开始滋长。
林兮哭红的双眼看向赵瑾辞,点点头。
赵瑾辞残忍道:“晚了。”
林兮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她思及以往,试着双臂环住了赵瑾辞,双唇贴上他的侧脸胡乱地亲他。
一边亲一边求他:“大人,妾错了。求您,饶了顾小姐…”
赵瑾辞感受到了女子唇部的柔软和眼泪的湿润,却一把掐住林兮的腰,道:“不是每次撒娇都管用的。敢在我眼底下用药,你是真的很不错。”
他的声音冷漠,一字一顿、清清楚楚传到了林兮耳中:“以后,你不必再出门了,就在这里,什么时候怀孕,什么时候出去。”
林兮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赵瑾辞却顺势将她拦腰抱起,朝寝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