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契机
后宫刑房里，阴暗潮湿，血腥味扑鼻。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留着一排油灯闪烁着微微光亮，风一吹，光影飞舞，平添几分恐怖。
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透着一股浑浊。正常人待一会儿都会受不了，但福总管却最喜欢这地方，一年几乎有三百天都在这里度过。
“这种死亡之前的平静之感，可真让人享受。”他邪肆一笑，举起自己的手边欣赏边说。
身后站着的小太监不寒而栗，看向那双手。
那是一双常年不见天日的手，太过白皙显得有些诡异，就像人死后面部苍白中透着一种冷灰的色调一样，那双手也给人一种阴冷之感。
刑房里一个小吏从里面一间牢房开门出来，里面传出的声音异常惊恐，那几乎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了。像是某种野兽在绝望之下发出的嘶吼，尖锐而瘆人！
福总管皱眉，捂了捂自己的耳朵，一记眼神扫向那小吏，那人慌忙关上门，陪笑着快步走到福总管面前。
恭恭敬敬俯下腰，道：“福总管，那女的还是不肯招认，非说自己写的信没问题，是逆贼赵瑾辞在陷害她，她与那逆贼没关系。”
“呵，”福总管冷笑一声道：“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这么多年，无一例外。若她真与赵瑾辞没关系，赵瑾辞又怎会将自己的库房都交给她，任她随取随拿。”
“总管说得是，小的能用的刑罚都用了，但她就是死不承认。小的又顾及着她是孕妇，太后又交待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事…”那小吏一脸为难道。
“你就这点本事？”福总管冷声道。
他声音不大，那小吏却吓得跪在了地上不断磕头：“总管饶命！小的一定会想办法撬开她的嘴巴！”
福总管施施然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道：“起来带路，本总管亲自教你该怎么审讯这等嘴硬之人。”
那小吏连忙爬起来在前面带路，恭敬地开了那扇门。里面那惨绝人寰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楚了，叫声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福总管身后的小太监跟他没多久，还不曾见过此等场面。听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他微微抬了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瞳孔一震，几乎腿软到站不稳。
在他正前方不远处，有一尊空心的木马，那莫娜公主被裸体放入了木马内，四肢从四个出口被拽了出来，分别被绳索紧紧绑着牵引到四个方向，整个人似乎要被撕裂一般。
她的手上，有几根手指上的指甲被活生生拔去了！
福总管侧身，让小太监将外面的东西拿进来，交给了那小吏。
小太监一开始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小吏将东西连桶倒在那木马的下方的凹槽之中，有活物在蠕动！
小太监快要忍不住呕吐出来，福总管看了看他，嗤笑一声，道：“这就不行了？”
小太监捂着嘴告罪道：“干爹恕罪，是儿子太没用了。”
他小脸惨白，看起来快要吐出来了。
福总管道：“忍着，第一遭坚持过来了，后面就容易多了。”
小太监只好强忍着恶心跟着福总管上前，走至近旁一看，那活物竟是水蛭，水蛭无毒，但它们喜欢到处钻，长条条的，看起来太恶心。眼下那些水蛭正疯狂往一处钻，莫娜公主发出凄厉的叫声！
小太监实在忍不住，跑到一旁开始狂吐。福总管看了一眼，道：“没用的东西。”
虽是骂人的话，语气却并无发怒的迹象。
福总管上前，莫娜公主惊恐地看着他，眼里的滔天的恨意，恨不能生生扒了他的皮！
“赵夫人，还是早日招了的好，现在还是本总管手下的人在用手段，比较温和。要是再不招，我可要亲自招待赵夫人了。”
他阴恻恻的笑容，让莫娜公主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救命！快让人把那东西拿出去！快！”
那东西一直在往一处钻，她越来越害怕，一直怒骂的莫娜公主终于哭了出来，开始哀求福总管。
“求你放了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赵瑾辞在哪里…”
她真的害怕了，那东西还在疯狂钻营！
“要不，要不，你把我挂上城门，挂上城门赵瑾辞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会来救我的！啊！救命！”
福总管一听，脸上露出笑意，道：“就是这种声音，真是美妙！”
他眯着眼似乎很享受的样子。那小吏上前狗腿地道：“还是总管厉害，这就撬开了她的嘴！“
副总管瞥了小太监一眼，小太监连忙上前地上了干净的毛巾。
“剩下的你去审，审出结果来了再告诉我。”
小吏点头哈腰地恭送他们出了刑房。
小太监一出刑房，就在花园里一处草丛上开始疯狂干呕！福总管瞥了他一眼，静静站着等他吐完。
“干爹，儿子没用，请干爹责罚。”等他吐完，就跪在地上请罪。
“起来吧，去拿些饭，我饿了。”福总管虽脸色不好看，倒也没责罚他。
小太监连忙起身，道：“多谢干爹，儿子这就去！”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福总管一愣，回过神道：“这小子，说起吃的倒是比谁跑得都快！”
然而，本应去御膳房的小太监却出现在了一处偏僻的院子里。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身，一袭浅杏色宫装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
“奴才叩见公主。”
来人正是宁安公主，她微微颔首，道：“起来吧，可曾见到莫娜公主？”
小太监道：“回公主，刚见过，她情况很不好，福成手段阴狠，她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她肚中孩子如何？”
“太后下令，孩子不能有事，因此他们行刑时都很小心，孩子暂且无事。莫娜公主也知晓孩子是她的护身符，因此即使情况糟糕，她求生的意志还是很强烈。”小太监低头道。
“呵，”宁安公主嗤笑一声道：“行刑嘛，手下难免会出错，一旦出错，就是一尸两命，可要小心了。”
小太监闻言，身子一僵，低声道：“奴才明白。”
宁安公主点头，道：“辛苦你了，明日我想听到结果。”
小太监点头称是，却还站在那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宁安公主见状瞅了他一眼，看到他眼神执着地盯着她。
她稍加思索，便了然道：“事成之后，福成任你处置，杀了他都可以。”
小太监这才躬身道：“多谢公主，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宁安公主看着他阴狠的面容，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次日，太后就听到手下人行刑时下手太重，导致莫娜公主腹中孩子小产了。
“废物！把福成给哀家叫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办的事！”
宁安公主眼神闪烁，这人手脚还挺快！
虽然莫娜还活着，但赵瑾辞所需的契机似乎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