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俗

大伯走进房间，推了推老二，道：“老二，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得去请人过来帮忙处理爸的身后事…”

老爸王大宝点点头，这才站起来，痴痴看着爸，久久不肯收回目光，大伯见到这一幕，忍痛拉着老二出去，出门前，也把小宝一起拉出房间。

这边的风俗是老人去世了，就得跪在邻里或者长辈门前，通知邻里来帮忙。

小宝也不懂这些，只能跟着大伯，身后，外面大风大雨的，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加上爷爷去世的突然，什么准备都没有。

三人跟着一个长辈，在长辈指点下，来到第一家，“扑通，扑通，扑通”，三人齐齐跪下，邻里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急忙走出来，一把抓住几人，想让三人起来，“不用跪，不用跪，我这就来…”

三人见邻里答应帮忙，也缓缓起来，接着一家一家的去请。

小宝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感，心里只有无尽的悲伤，仿佛一个木偶似的，被无形的丝线牵着。

不知过了多久，回到大伯家，院子已经挤满了人，而这时老妈与大娘已经准备好姜汤，见到三人进来，急忙让三人换衣服，三人草草换下黑色衣服，等出来已经见到，院子，房间已经挂上白色的灯笼，布条，老妈，递给三人一人一条孝布。

这边的风俗是，儿子辈的都是带纯白的孝布，而孙子这一辈戴着是白色带点红色，最后重孙子就是纯白带点紫色，都绑左手，男左女右。

这时大伯拉着老二去一旁开始打电话让人送棺材，遗像等，而老妈，大娘在照顾来吊唁的人，还有一些请来帮忙的邻里，唯独留下小宝自己，也不知道需要做什么，只能呆呆看着大人忙忙碌碌。

脑海里闪出小时候与爷爷一起玩的画面，自己是这个家的长孙，也是爷爷一直陪着长大的，许许多多的回忆。

眼泪又不知不觉的流出，站了不知多久，猛然被人抱住，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盯眼一看，原来是老妈。

老妈带有哭腔说：“小宝，小宝，你不要吓妈妈，你这是怎么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小宝回过神来，刚开口吓了一跳，自己声音怎么这么沙哑：“妈，我没事。”

老妈擦了擦儿子的眼泪道：“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去你表姐房间睡一会。”

小宝摇摇头道：“不困，妈，你先忙，我进去陪着奶奶。”说完挣扎开老妈怀抱。

老妈见到儿子一瘸一拐的走向房间，心疼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出，也想到现在是关键时刻，咬咬牙，这才转身去帮忙。

小宝一瘸一拐的走进房间，见到奶奶还在，带有哭腔的道：“奶奶～”加快脚步，蹲下来扑进奶奶怀里。

奶奶也回过神来，看着孙子，抚摸着，颤颤巍巍道：“小宝，小宝，爷爷走了，还有奶奶。”

小宝放声大哭：“呜呜呜，奶奶，爷爷说话不算数，呜呜呜。”

奶奶：“咳咳，别哭，孩子，奶奶这把老骨头答应你，别哭，孩子。”

小宝这时睁开已经哭肿的眼睛道：“奶奶，一定要陪着我啊，爷爷已经走了，我没爷爷了，呜呜呜。”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走，总是让人抓不住，仿佛沙漏似的。

老妈走进房间，在奶奶耳边道：“妈，爸的棺材已经到了，该给爷爷换衣服了。”

奶奶红着眼点点头，看着老头子，久久不肯收回眼神，想再好好看看这个陪着自己走完一生的男人。

老妈在一旁提醒道：“妈，我们该回避了，妈，妈～”

奶奶这才回过神来，颤巍巍点点头。

老妈看到儿子睡了，走出房间让大宝来抱起儿子。

等小宝醒来时，是被老妈叫醒的，睁开眼睛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爷爷奶奶，“妈，我这是在哪？”

老妈：“儿子，醒了？来起来吃点饭，人是铁，饭是钢。”

揉了揉眼，点了点头，拿起老妈递过来的公鸡碗，看着挺丰盛的，只能强逼自己吃两口，如同嚼蜡般的吞了几口，这才放下道：“妈，吃不下。”

老妈担心的道：“儿子，得吃饱才有力气送爷爷最后一程，爷爷在天上看着呢。”

小宝望了望房顶，重新拿起碗筷，勉强让自己吃完，这才站起来道：“爷爷呢？还有老爸大伯呢？”

老妈接过碗筷道：“爷爷在祠堂，你爸跟大伯在哪里守着，下午你表姐就回来了。”

小宝点点头，跟着老妈一起走出房间，“我去祠堂守着。”

老妈点点头，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小宝，带上雨伞。”说完在门边拿起雨伞递给小宝。

小宝接过，打开，看着外面只有稀稀疏疏的小雨，换上水鞋，这才往祠堂走去。

祠堂是去年刚翻新的，每人按人头拿了几千块，小宝还是第一次去翻新后的祠堂，快到的时候，就见到牌匾写着“王氏祠堂”，两边挂着白布与灯笼，这应该是刚挂上去的。

刚走进，就见到老爸跟大伯在烧香，二人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小宝，老爸招呼道：“来，给你爷爷上香，磕头。”

小宝点点头，接过香，摆了摆，然后跪下，久久不起来，老爸见状拍了拍儿子，小宝这才站起来，满脸都是泪珠。擦了擦脸，把香插进盆里，推到一旁，烧纸钱。

大伯递过来一套赐杖成服，麻衣、麻帽、芒鞋，孝杖，让小宝换上，等会有人会过来吊唁的。

小宝点点头，去到一旁，换上，这才出来，刚走出，就见到有村里的人，上来上香了，只能在一旁看着，也不知怎么回礼。

大伯让小宝在一旁递香，每一个过来吊唁的，上完香，都会说声节哀。

小宝等没人上来时，走到棺材边，呆呆看着爷爷。

老爸见状过来说：“小宝，这是喜丧，不应该哭哭啼啼的，而且爷爷也不喜欢看到这一幕。”

小宝只好点点头，把眼泪擦干净，这才道：“嗯，知道了。”

每当有人去世，都会变成昆虫过来看一眼，这不一只超大的蝴蝶，从外边飞进来，围绕着三人转了一圈，久久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