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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怎么谢我?

就算是被人下药,从关言晏出现到樊家总共不超过一个小时,就算之前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次男人再次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有些凉,“樊太太现在是在问我要证据?”

“毕竟下药这种帽子一旦扣下来,罪名不小,”良黎依旧面不改色,淡笑着,“我家小榆现在还在上学,总不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毁了前程。”

更何况现在舆论风声已经被推上了顶峰,就算事后再被压下影响也必定不会小。

“言则,”聂南深盯着良黎冷笑了一声,“在樊太太眼里女儿的前途重要,我太太的名声就不重要了?”

他叫得自然得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然而太太两个字再次如细针一般扎入良黎耳里,下意识的去看关言晏,却发现对这两个字也不过微微皱了下眉,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她难道真的要嫁给聂南深?

喉口一股干涩,再次去拿桌上的凉茶,对面的男人已经再次淡淡然的开口,“樊太太,”聂南深双手交叉在膝盖上,气势清贵的轻描淡写,“你要知道,如果我开口的话,想要调出樊家监控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良黎刚拿起茶杯的动作顿了一下,男人淡淡的笑意讳莫若深,“既然今天樊总没能来赴约,那么想必樊太太也清楚这件事如果被樊总知道会有不小的麻烦。”

对于樊天逸没能来赴约他并不感到诧异,自己放在手心百般宠爱的女儿做出对别人下药的事,就算是樊天逸也丢不起这个脸,良黎目前唯一能做的只能在樊天逸亲自将人交到他手里之前,就是事先找他来处理。

良黎握着茶杯的手指一紧,樊榆几乎已经红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拉着良黎的手,模样都快哭出来了,“妈……”

这件事如果被她爸爸知道,她一定会被她爸爸给打死的。

良黎拧着眉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么聂总,我们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承认,那天的事情是小榆做得不对,”她重新看向聂南深的目光有些复杂,“今天我和小榆给您和关小姐道歉,这件事就此揭过怎么样?”

虽然她一开始并不打算这件事能瞒得住聂南深,但在事情没有挑破之前,她甚至还抱有一点希望,毕竟樊榆喜欢聂南深也不是一两天,平时也走得颇近,这个男人总不至于真的对一个刚满16岁的未成年斤斤计较。

但她明显想错了。

“一句道歉就可以揭过……”男人俊逸的眉微微挑起,从容的脸上伴着讥诮,“那还要警察和法律做什么?”

蕴着嘲弄的声音刚落下,服务员正好端着菜品上来。

除去开胃菜,放到樊榆良黎面前的是两份牛排,聂南深和关言晏面前的是两份鹅肝,外加一**72年的lafite。

言晏看了一眼被放到自己面前在盘子中被装饰得很好的看的菜色,秀气的眉微微拧了一下。

“怎么了,不喜欢?”

就连这个微末的表情也被聂南深察觉了去,作势就要让服务员重新换一份。

“没有。”

言晏忙拉住他的手,聂南深低头看了一眼,她已经将手收了回去,淡笑中听不出情绪,“只是很久没吃西餐了而已。”

说完重新坐了回去,手里拿起餐具开始切盘子里的菜色。

只有安苏和詹聿知道,她一向不爱吃鹅肝。

但现在如果再让人换一份未免显得太多事了,反正都只是填填肚子而已。

樊榆看着已经不顾旁人就开始切肉吃东西的女人,张口就欲说什么的动作一下被良黎止住,也不在意旁若无人的关言晏,看向聂南深低声的道,“那聂总希望怎么解决?”

良黎的眉头越拧越紧,“你也知道,这件事我确实有意隐瞒天逸,不希望闹得太大。”

聂南深却像是并没有听见,低头淡笑不语动作优雅的切着自己面前的鹅肝。

良黎一瞬间有些尴尬,顿了顿,又道,“小榆还小不懂事,那天的事不过是一时冲动才做了伤害关小姐的事情,”她抿了抿唇,像是说这句话也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如今关小姐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我希望聂总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能够原谅小榆这一次。”

虽然关言晏那天闹出那样的事来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但是如果事情真相是樊榆下的药,甚至故意暗示缪振生……这些事情一旦被揭露出去,樊榆这辈子在江城估计都会抬不起头来。

作为一个母亲,她没办法坐视不管。

她有些歉意的看向沉默不语的女人,“这件事我在家已经好好教育过小榆了,”再次诚声道,“作为补偿,关于缪行长和今天的舆论报道,我会解决干净。”

男人脸上从头到尾都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手上的动作正专心的切着一块鹅肝,“可是怎么办,我太太被人欺负了,我这个做丈夫的,”将切好的一小块肉放到言晏盘中,缓缓的道,“总想给她讨点什么回来。”

从话语到举动,落在别人眼里从头到尾都是说不出的宠溺。

言晏握着银具的手紧了紧,微垂着的眸盯着盘中的鹅肝,果然不喜欢的东西还是不喜欢,表面看起来再可口到了口中只有自己知道味道。

她突然放下餐具,绯色的唇缓缓勾出一些浅浅的弧度,带着一些娇嗔的抬起头来看身旁的男人,“南深,你是想帮我把受到的委屈都讨回来吗?”

黑白分明的眸就这样望着他,唇角浅浅的笑和温软的嗓音好似真的受到了多大的感动。

是很感动啊,聂公子竟然愿意为了她得罪樊家?

聂南深低头,“讨回来的话,”唇畔染出徐徐宠溺的笑意,“你要怎么谢我?”

“大概啊……”她睁着的杏眸水灵灵的,微微一转状作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摆出一张十分明艳的笑容,“以身相许够不够?”

男人低低的笑出了声,极好听的声音在这样的氛围里好似因这一句话连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他要怎么说这个女人?

前一秒还对他爱答不理,下一秒绵里藏针的本事倒是不错,有一下没一下的出乎意料,再来暗里讽刺一句,这么会逢场作戏不去做演员都可惜了。

樊榆看着二人从头到尾旁若无人的亲昵暧昧,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关言晏,我都已经准备给你道歉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她的声音里俨然带上了哭腔,“我承认那天是想要教训你一下,我也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再说你最后不也是因此巴巴的缠上了南深哥哥吗?”

她就不信那天就算她没有下药关言晏就真的不会和缪振生发生什么,现在无非就是关言晏正好拉她做了个垫背的,非要什么都赖在她的头上!

言晏表情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好像是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笑了一声,“如果不是樊小姐,聂公子可能还不会真的想要娶我。”

说完便收回了视线,语气听不出喜怒。

言晏看着面前几乎只吃了两口的鹅肝,还是没什么胃口,慢条斯理的拿着餐巾擦了擦嘴,也不大想继续插在他们中间继续这个话题,兴致恹恹的找了个借口,起身去了洗手间。

聂南深看着女人起身离开的背影,墨眸微微眯起,这句句带刺的模样,怎么好像不止是针对他的?

洗手间。

镜面中映出女人姣好却脸色有几分苍白的面容,言晏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才低头打开水龙头不紧不慢的洗着手。

最后又重新花了几分钟的时间补了个淡妆,看了下表,十分钟左右,他们要谈的事应该谈得也差不多了。

将洗手台上的东西收拾好,转身就撞见刚从外面走进来的女人。

浅淡却精致的妆容,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很难辨出她的年龄。

“看来樊太太与聂公子已经交涉好了,”她低头看了眼手表,依旧是先前见到她们时的微笑,“聂公子应该还在等我,那么……”

“言晏,”良黎突然叫住抬脚就欲离开的女人,一双好看的眉从进来开始就紧拧着。

言晏停住脚步,侧过脸视线却并未落到女人身上,唇角勾着礼貌清浅的笑,“请问樊太太还有什么事吗?”

语气中刻意的疏离却不难听出来。

良黎看着女人在明亮灯光下彬彬有礼的笑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来到她面前,直视着她,“言晏,你和聂南深是怎么回事?”语气充满质问,“难道真和他说的一样,你要嫁给他?”

哪怕之前聂南深就有提到过,但那个时候她也并未太上心这件事,毕竟有钱的公子哥,想要玩玩落魄名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也许吧。”言晏淡笑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声音低低浅浅的像是在敷衍。

到这一刻一直在江城以慈善之仁让人赞不绝口的良黎终于生了怒意,“关言晏,你对那个男人了解才多少你就要嫁给他?”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还是你真的以为那个男人是真的爱你才会想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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