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破不立
费俊宁眯了眯眼睛。
“你想要干嘛？”
唐毅弯了弯唇角。
“你不是想要知道刚刚那首曲子从哪儿来的吗？你难道不想要听更多的曲子？又或者说，你难道不想要做点儿事情，证明你不是废物吗？”
费俊宁吞了一口唾沫。
他不得不说，唐毅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敲在他的心上。
就是因为回国之后发现自己学的东西根本没用，没有目标，没了热爱，所以百无聊赖地找事情玩儿。
他也不想要当废物，可是，他好像的确是哥哥姐姐和父亲眼中的废物。
他现在都有理由怀疑，唐毅今晚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房子，而是为了他。
费俊宁点了点头。
“好！你说……”
唐毅把小月牙书包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我一些不太成熟的东西，拿来给小孩儿解闷的。我觉得，你可以看看。”
费俊宁看了一眼之后，就瞪大了眼睛。
“这是……”
他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但等翻完了一遍之后，又开始翻第二遍。
小月牙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儿小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坏蜀黍，这个可是我爸爸画的哦。我爸爸画得可棒了！”
小月牙说话的功夫，费俊宁已经看完了这些画。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唐毅。
“这是你自己画出来的？花费你不少心血吧？”
哪怕他不太了解儿童漫画，可这些画不管是内容还是技法，都比他看过的同类型的东西要好得多。
可以说，这男人随便去找一家出版社，把这个东西往那个主编脸上一扔，对方非但不能生气，还会低声下气地求他要合作。
唐毅点了点头。
“心血说不上，就是挺费时的。”
费俊宁看着手中的东西，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是为了小月牙量身定做的，当然费时间了。
然后，他就听唐毅说了。
“花了整整一晚上呢！只是我个人能力有限，所以想要请你帮忙。”
费俊宁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
他干咳两声。
“你是想要我找人出版？”
唐毅摇了摇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出版另说，我想要把他们做成动画。”
前世，国内的动画起步比较晚，已经落后其他国家很多，但也在努力追上。
可如今的这个国家，无论是动画影视，还是出版读物，和前世差距更大。
也就导致了小孩子的启蒙的东西少得可怜。
大部分人会选择提前把孩子们送入幼儿园，这样的话，老师们会慢慢地教小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是，没有条件那么早入园的小孩儿，他们靠什么知道？
父母吗？
父母辛苦一天了，哪儿有时间，哪儿有耐心给他们做这样的教育？
费俊宁听了唐毅的解释，又看了一眼旁边懵懂可爱的小月牙，他算是明白了唐毅的苦衷。
“你等我回去考虑一下。”
唐毅笑了笑。
“好！”
不过，他又把他画的那一堆东西抽了回来。
“不过这个不能给你，小月牙还要看的。”
小月牙在旁边狂点小脑袋。
“是呢！是呢！小月牙很喜欢，小月牙要带走好好看。”
其实，那些都是分镜的漫画。
如果不是大人在旁边，小月牙根本看不懂，可这也无损于小月牙对于自己爸爸的无限推崇。
费俊宁翻了个白眼。
“切，小气。”
可不得不说，他是真被唐毅的三言两语打动了。
尤其，国内的市场可没有那么多动画片。
就连他都对唐毅动画里面的小故事所吸引，何况是那些小孩子们？
可这种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想想就能行的。
钱呢？人呢？东西呢？市场前景？宣发团队？
哪怕他们费家是做这个的，可费俊宁还是觉得，这个得好好筹谋一下。
唐毅把事情扔给了费俊宁之后，就带女儿回了苏氏。
不过，这一次回去之后，他就发现大家瞧着他的视线，有些奇奇怪怪的。
唐毅也没有放在心上。
小月牙推开办公室的门，直接朝着苏一曼扑了过去。
“妈咪……”
苏一曼从文件当中抬头，马上扬起了笑脸。
所有的疲惫和压力在看到女儿的这一瞬间，马上土崩瓦解。
她抱住了女儿亲了一下，又看向了门口站着的男人。
偌大的办公室，似乎只因为这人的到来而显得有些逼仄。
“你还站着干嘛？难不成还要我请你坐下吗？”
苏一曼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说话的时候明显带了一种小女儿的俏丽和娇嗔。
唐毅摇了摇头。
“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苏一曼摇了摇头。
“你说的没错，下面人已经习惯了在自己的权责范围内做事，让他们忽然打破了壁垒，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唐毅点了点头。
这种情况他早就预料到了。
“嗯，明天一早开会，汇报情况。然后所有的人开始打乱了重排。如果谁做不好之后的工作，退位让贤。”
苏一曼倒吸一口冷气，惊愕的看着唐毅。
“你说真的？可是你知不知道，术业有专攻？公司本就出了问题，如果你这样乱整的话，问题只会更大。”
唐毅点了点头。
“是啊！问题是比较大，可然后呢？要下面的人这样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搞定。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不破不立！”
苏一曼还是觉得有些冒险。
可唐毅直接甩给了她几个问题。
“你这些年有没有看过之前的那些供应商？有没有查过和苏氏合作的那些合作方？你有没有想过，苏氏之所以会到这样的局面，并不只是那一方面或者两方面相同作用的结果？”
苏一曼倒吸一口冷气。
“你是说……”
唐毅敲了一下桌子。
“你知道古时候的一些皇帝为什么会在民不聊生的时候，还笃定了歌舞升平，然后在宫里大兴土木，肆意妄为吗？是他们是真的荒淫无道，还是他们连最基本的皇权都不懂？”
都不是。
苏一曼知道了唐毅话里面的意思，可是她觉得不可能。
“如今的股东也好，公司里面的这些老人也罢，都是跟着我爸当年打江山的。他们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只是，她说着说着，声音已经没了之前的笃定。
唐毅笑了笑。
“是或者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去看看？谁去？你？还是我？”
唐毅转头看了一眼小月牙。
“不如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