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跑路
正如往常般靠在树上的羽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动静，抬眼看去，晴明正扶着源博雅朝屋里走来。
源博雅本来整个人脸色酡红，仿佛醉倒的模样，在进来后瞬间活蹦乱跳的，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开始将东西一件件放入桌面开始吐槽：“这次宴会没推成功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拿我当挡箭牌。”
显然，接受到天皇邀请的两位在宫殿碰面。听着源博雅抱怨的口吻就知道晴明将源博雅推入前方，自己躲在一旁看戏。
安倍晴明缓缓打开蝙蝠扇遮挡住自己扬起的嘴角：“这次宴会，你我知道其中缘由。而你的身份在那里比我更管用。”
源博雅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某个大阴阳师的身份明明比我更能唬住人，就是你自己不想应付吧！”
“宴会？”
已经坐在一旁拿起源博雅放在上面的糕点咬了一口的羽看向了他们。
安倍晴明缓缓坐在羽身旁解释：“算是贵族之间的聚会。”
不过，这种性质的宴会也只是让贵女们挑选合适的婚约者而已。
加上现在人们民风开放，也可以说是贵族之间的....风流韵事。要是看着顺眼就会送上信封或者是某个信物邀请前往。
所以晴明对于这种性质的宴会能推则推，不能推就把博雅推出去。
源博雅烦躁的抓着头：“反正我就说将一生奉献给乐律，他们想怎样怎样吧。”
晴明倒了一壶酒拿在手中：“就算如此还是会有人来给你送信。”
源博雅：“....“
“你又是怎么说的？”
安倍晴明笑道：“自然是已有倾慕之人。”
源博雅那该死的好奇心又冒出来了，他手撑在桌面：“真的有？“
安倍晴明摇头：“时机未到。”
源博雅：“吊人胃口。“
羽看着身旁的人沉思片刻：“人类像汝这般也要成家了。”
安倍晴明淡定的推到源博雅身上：“大人，此事不急。博雅都还未成家，作为好友怎么能比他快呢。”
源博雅：“嘁，借口。”
羽淡淡说道：“若能见到，吾好送上祝福。”
神原清羽：「你听见了吗，晴明有喜欢的人了。」
03：「听见了听见了。」
神原清羽摸下巴：「大阴阳师所倾慕之人，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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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明将脸埋在手臂中微微扭头，看着远处常年不败的樱花树突然说道：“大人，今日会举办祭典，您要看吗。”
“吵。”
好吧，不出所料的回答。
源博雅此时找上门来习惯的将食物放在桌上后拍着他的肩膀：“走？”
安倍晴明看了一眼樱花树后：“走吧。”
羽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背影后缓缓闭上了眼。
神原清羽：「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03：「嗯，差不多了。」
神原清羽：「我先挂一个？」
03：「你对安倍晴明这么自信？」
神原清羽：「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先去找两面宿傩打一架，只要出招够狠他就立刻明白。我两肯定不要命的打起来。」
「然后两人全都剩一口气，使点手段让他伤口不能愈合，在日出时直接离场！」
03：「好...草率？」
神原清羽：「吃吃喝喝混了这么久，游戏也玩完了。再待下去真的不行了。千年之久，除了打游戏就是和两面宿傩打架。要吐了。」
03：「你不去和晴明告别吗。而且...」
今日是祭典，人家玩的正开心的时候你跑去送死。
神原清羽：「告什么别？我要死了我跟你说一声。」
03：「也对。」
神原清羽：「虽然草率吧，但现世只有我一个神明早就不对了。」
「到时候就随便说点什么，让他们自己猜。」
愉快并且及其不负责任的将后续决定好后，神原清羽兴冲冲的开了一把紧张又刺激的挖矿小游戏。等游戏通关后，不紧不慢的将屏幕关闭。
余光扫见源博雅放在桌上的糕点，没有拿起。直接略过桌子朝着门外走去。
祭典之时，无数花火如一条白线划过黑夜，到达临终点后迅速绽放出绚丽的色彩。照亮了平安京的半边天。
安倍晴明和源博雅带着面具走在街市之中，源博雅带着极高的兴致前往酒摊，而晴明则是有些心神不宁，他将手轻放在胸口，隐隐有几分不安。
会发生什么？
看着周围的人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思索再三后和源博雅告知一声便走到安静的巷子内，从袖子里拿出东西开始卜算。
当算出自己是凶时，晴明微微皱眉。就算是凶也不该如此。节骨分明的手指拿起卜算结果后突然一顿，他又给另一个人算了算。
大凶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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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没有能找到两面宿傩的办法，但只要找个偏僻的地方，慢慢露出自己的气息。那家伙就跟追寻猎物的凶兽般走来。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两面宿傩羽突然笑了：“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环胸看着眼前的神明微微挑眉：“怎么，有事。”
这可是千年来，这家伙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更何况还故意泄露气息，想要引他过来。
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有问题。
羽看着他脸上的神纹忽然出现，迅速占满了半边：“战？”
这句话一般都是两面宿傩询问着羽，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他率先提出。
两面宿傩咧着嘴，带着几分无所无惧：“来。”
从羽开启神纹打算认真的那一刻，两面宿傩就会知道这是一场非常痛快的战斗。
极致的力量进行碰撞，两方势均力敌，一时间无法分出胜负。
到后面，两面宿傩看出破绽，羽被打退了半步。此时天色即将泛白，祂将右手缓缓抬起：“这好像是吾第一次认真与汝对决。”
两面宿傩将咒力凝聚，意味不明的笑着：“我可是一直都很期待，将你杀死。”
周围的风变得狂躁，尘土飞扬。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人紧紧盯着对方，手中力量在不断提高。
两方力量互相争斗似乎到了一个临界点，两面宿傩嗤笑一声带着浓烈的杀气朝羽袭去。羽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风暴骤然平息，一神一诅咒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对方。
两面宿傩微微眯起眸子看着眼前的神明：“你要干什么。”
羽眨着眼，看起来似乎有些呆，但这只是错觉。
“和汝打架。”
两面宿傩隐去不好的预感，随口说道：“别轻易死了，没有你这样的家伙，这个世界可是很无趣的。”
羽身体微微停顿后轻嗯一声。
“走了。”
两面宿傩听见祂这么说冷哼一声，眼中带着杀意：“呵，下次见面，你最好别让我碰到你。”
回答他的只有羽离去的背影。
神原清羽：「好勒，打残了。这下子不管是晴明还是咒术师那边想要封印两面宿傩这不是妥妥的吗。」
羽看着自己的手，身形正在逐渐消散。作为最后一位在人世的神明，真的只是误入或者不想离开吗。
当然不是。
祂回到了最初的地方，也是祂停留最久的地方。
草木似乎知道了神明接下来的命运，安静地呆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祂。但它们的不舍传达到了神明耳边。
羽走入深处伸手摸着巨树的树干：“从吾走入人世，命运便已注定。”
“其他神明纷纷回到高天原其一是使命完成，其二便是人世容不下神明了。”
“晴明，要来猜一猜，吾为何在此守候千年吗？”祂放下手看着不知何时守在这里的晴明询问道。
晴明神色复杂，他看着现在面色温和的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羽看着他银色眸子带着隐隐的笑意：“还是葛叶比汝可爱。”
安倍晴明无奈：“大人。”
“因为吾的诞生本就是为了稳定世界。为了人世与高天原的链接。”
“只可惜他们没能想到，作为链接人世的吾要斩断这条线吧。人世不需要神明，以后也不需要。这是它告诉我的。”
“晴明，它偏爱着人类。而我偏爱着你们。”羽看向安倍晴明的目光带着柔和。此时露出的笑容如雪山初融，带着温和的阳光撒下。
安倍晴明沉默不语，眼睛紧紧地看着神明忽然说道：“虽然您的这般话语令我倍感荣幸，但我还是希望....”
羽轻摇着头，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如往常般摸着他的脑袋，似乎随着祂的行动，身上的光点消散得更快了。
眼里带着认真的神色看着他：“期限以至，吾本打算一直呆在这里等待着最后的降临。但是两面宿傩，葛叶，还有汝。“
“每个人结成点连成的线将吾拉入人世。它虽然需要吾来稳定世界，但这也算是它的最后一点仁慈吧。”
“感情这个东西。很美妙。”
“晴明。”
神明抱住了人世中唯一的信徒，亲吻着他的额头：“这算是，来自最后一位神明终末的祝福吧。”
“期待汝的成长。”
“虽然现在的人世很乱，但吾看见的未来。还算入眼。”
“待吾力量回归于大地，万物复苏，草木生长。世间逐渐修复，得以平衡。”
看着大脑一片空白的安倍晴明，祂歪头思索片刻后捏着他的脸颊：“再见了，吾的小信徒。”
安倍晴明下意识抓住眼前之人的手，却穿了过去。光点从指尖穿过，他就看着神明离开了这里。
没有惊扰任何人，作为神明信徒的安倍晴明在此见证最后一位神明的离去。
难过吗？他自然是难过的。
作为阴阳师的他见证了很多别离，却没有办法。但是能够行走与阴阳两界的他却能给予家属一点宽慰。毕竟人死后都要步入轮回。在走之前起码还能见上一面。
但是神明不入轮回。如果消散，那就真的是死亡了。
“谢谢您一直在我身边。”
“真是遗憾，我还未告知于您，我心悦于你。”
世间变动普通人看不出来，但妖，诅咒还有一些能人异士自然能够看清。
正在养伤的两面宿傩缓缓睁开了眼，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朝着外面看去。天空一如既往的平淡。
手随意的撑在额上，突然回忆起当时羽临走时和他的对话。面色不对劲，话语中也有些不对劲。
虽然羽的感情逐渐丰富但那时不应该对他那么温和。
他立刻前往最熟悉的位置，安倍晴明已经离开了那里，他们算是擦肩而过。
两面宿傩打量着周围，如千年前一样。只不过少了点什么。
....是结界。
千年前阻挡他的结界不见了。
猩红的眸子微微眯起，咒力随意打落在地，等了一会发现羽未曾出现后预感更深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带着嗜血，愤怒，疯狂的笑意。
“我将人杀完，你会出现吗？”
“换个说法，安倍晴明，我将这个家伙杀死，你要是还未出现。那么，就让这个世界陷入无边地狱吧。”
“正好，我也许久未大开杀戒了。”
「诅咒之王突然袭击平安京，咒术师集结全力抵挡，伤残无数。安倍晴明现身插手，帮助咒术师成功封印诅咒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