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之前反对你和季霖在一起，除了个人私心外，其实也是觉得你和他心思不在一块，我虽没有近处打量你们俩，但我看得出来季霖用情比你深。”

不等宋时瑜开口，季沛东就开始说起了往事：“我猜你这么聪慧，应该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我和季霖的父亲季封是同一个师门长大的，自小我俩学医造诣就很高，一直相互比试，我以为我们一直会这样过下去。”

季沛东说了一段，停了下来，喝口茶后继续道：“直到他分化成sigma，而我只是S3级的alpha后，我突然意识到我对他的感情不一般，一方面我为他的高等级信息素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信息素等级过低，没法压制到他而感到不甘。”

“于是我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往人体信息素改造上面深造，希望自己能扭转这一现状，因为这点隐秘心思，我做研究的时候始终是暗自进行的，我以为自己做的很小心，但今天这封信我才发现原来他早就知道。”

“人有时候就是造化弄人，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希望自己早点研究出这项技术，成功后我就能在他面前保持一样了，可是一项基因的改造哪有那么容易成功？”

季沛东双眼浑浊地回忆起往昔，“即使我花费我全部的精力和时间，我发现我始终在信息素融合的一个阶段失败了，那段时间我有点奔溃，对于季封的探望我每次都找理由推脱不见，这一做，就做了三年。直到三年后，宗族举行重大聚会，我不能找理由，才重新回到了北城。”

“我清楚得记得那是二十年前，我看到了很久没见的季封，感到很激动，向前跟他打招呼才发现他身旁跟了一个很普通的omega，他长的很一般，个子不高，连信息素都是E级的，等同于没有的状态，我霎时间就觉得天塌了一样。”

“那时我知道自己和他在一起不太可能，甚至因为实验的接连失败，我做好了他迎娶一位漂亮又可人的omega，谁知他找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

虽事件已经过去许久，季沛东提及这件事时，情绪还是有些激动，宋时瑜重新沏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一个E级的omega他能做什么呢？连普通的信息素安抚的能力都没有，那天我直接和他吵了一架，那是我和他相处二十多年里吵得最凶的一次。”

“他是族长，权力和势力远比我大，知道我不同意，也只是闭着眼什么也没说。而那段时间我的负面情绪达到了顶峰，在福利院做慈善事业时，正好看到了一个人，他的体检报告显示的某些数值和我做的实验很匹配，于是当场我便领养了他。”

“我给他取名为季枫，和季封读音一样的名字，我很清楚地知道我领养他就是为了做匹配实验的。季枫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他从来不反抗我的任何一项决定，甚至他知道我的实验心思时，主动提出要成为我的试验品。”

“如今醒悟，我才知道我对他有多残忍。但身在愤怒情绪的人是不会有这种意识的，当时我领养他不久后，季枫便和他那个omega结婚了。”

“自那以后，我和季封彻底没有再联系，一是我见不得他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二是我更加醉心于我的研究。所以我一个人在南城待了许久。”

“直到那天......”

季沛东眼睛开始红肿起来，缓了好久，他才继续说下去。

“我永远记得那天，我的实验赢得了突破性进展，我为自己的成就感到高兴时，却传来季封离世的噩耗。”

“那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跟前去的，他就那样浑身冰冷惨白一片的躺在那里，我拧着一颗心往前凑近，却看到他的手紧紧抱着那个寡淡到一切的omega。”

宋时瑜略微迟疑了一下，斟酌片刻后问道：“那季霖的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他们去海边度假，那个omega在海滩上玩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离岸潮过来，瞬间被海水卷了进去，季封发现了，随即伸出手去抓他，但是没有救上来，也一同葬送了海里。”

宋时瑜欲言又止，“那当时季霖在现场吗？”

“他那时在读书，没有亲眼看到。”

季沛东从回忆里拉了出来，看着宋时瑜道：“我不知道你和季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作为他父亲的好友，我希望他是幸福的，宋先生趁你有时间的时候，多关注关注你爱的人，别像我一样，等到失去了才黯然伤神。”

他拿出了之前关明拿给他的信和印章，再次次抚摸道：

“我之前一直不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和那个omega结婚，直到现在我才明白。”

宋时瑜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季沛东。

季沛东视若珍宝地看着手里的信：“若是他早一点告诉我，他也对我有意，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自言自语道：“他之所以和omega结婚是因为那人信息素很低，而当时他以为我因为他是sigma所以才讨厌他，他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他不在乎sigma这层身份。”

“你看要是我们两个人早点开口，该是多么好！”

“那时的我太执迷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sigma了，从而忽略了只要彼此有爱就行。”

宋时瑜有点惊讶这一反转，他委婉道，“那季霖的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他应该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他们俩才在一起。”

宋时瑜对于季沛东这一理解，感觉到不可思议，他并不觉得季封对季霖的omega爸爸没有感情，不然怎么会有季霖的出现。

但他看着季沛东一副满足的神情，下意识还是闭上了嘴。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觉得季封既然对我有意怎么后面又会有季霖的出生，他这个人是这样，只要有了责任，他便会一直下去，从此不再改变。”

“我不怪他，这枚印章便是我们俩最好的见证，在我们药王谷里能以对方名字雕刻一枚青玉印章，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一生只做一次，且非心属之人不可，我季沛东蹉跎大半生得了这个结果已经很圆满了。”

他说完，郑重地看着宋时瑜：“喜欢一个人就大胆地去喜欢，别等失去了再追悔莫及。”

“至于季霖，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