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好大一口锅
说话的女子不过十六七的年纪，长得很是娇俏。
如果她的表情可以收敛一些，没有那几分嚣张跋扈就更好了。
约莫平日里这样的事情遇的不多，掌柜的一时间就有些僵住了，来来回回望着众人的神色，没有开口。
云苓有些无语，她不过是还个价的功夫，怎么就有人要抢呢？
大老远跑来这里买屏风架子，若是没买到也不好交差，是以她的目光就看向红棉和黄西，想问问他们的意思。
红棉却上前一步拦在了那屏风架子前面，“二十四两就二十四两，我们要了。”
目光又转到掌柜身上，“掌柜的，开门做生意总该有个先来后到。”
掌柜点点头，“是的，你们先来，那就卖给......”
他话音还未落下，那个女子就冷哼道：“什么先来后到？做生意难道不讲究一个价高者得吗？我出二十五两。”
一下子就提高了一两银子，这么财大气粗？
云苓打量起这女子身上的衣裙和发饰。
说实话，这人的穿戴还可以，但跟郑小姐一比却是有些不如，按理来说也不至于这么豪横......
她索性闭了嘴，看黄西和红棉怎么应对。
总觉得这几人似乎是认识的。
红棉有些生气，瞪了来人一眼，“我也出二十五两。”
女子听见她的报价，立刻加码，“二十八两。”
“姑娘......”女子身后的小丫头拉了拉她的衣角。
云苓这才看见，身着粉衣的女子身后还有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小丫头，一脸怯怯，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
那女子却是一个转身拂开她的手，眼角余光冷冷扫了一眼那小丫头。
小丫头立刻噤声。
红棉怒道：“曲姑娘，我们小姐先看上的这屏风架子，你这是在夺人所好！”
曲婉婉环顾四周，“你家小姐在哪？”
“你！”
红棉见她耍无赖，急得跺了跺脚，可又不敢擅自也将价格提到二十八两，便着急地望向黄西。
黄西神色一肃，对着曲婉婉拱了拱手，“曲姑娘，这架子虽好却也不值这个价，你与我家小姐处在一个县衙后院，往日也常常见面的，莫要因为这一个屏风架子伤了和气。我和红棉赶了五个时辰的路才到这里，又先你一步进了店，你看在我们小姐的面子上，不如就让给我们？”
曲婉婉目光幽幽落在屏风架子上，意有所指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让的，我素日里让给你家小姐的东西不多吗？继续让下去，我还能有什么？”
“曲姑娘，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好生商量商量......”黄西讨好地笑着。
“我不想商量，左右这东西还没卖给你们，而我想买，有什么不可以的吗？郑师爷难道还管隔壁县的买卖不成？如果是，那我可得与我姑母好生说道说道。”
那掌柜闻言顿觉这事不好掺和，忙道：“几位既然认识，不如自行商量一下？我再去后头仓库看看，是否还有差不多的屏风架子哈！稍后再来，稍后再来。”
竟是直接遁走了。
云苓眼中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她有预感，这曲姑娘和郑容晚之间定然还有别的纠葛在。
红棉此时已经凑到了她身边，问道：“唐姑娘，你可有法子？”
什么法子？
“买下的法子？”云苓也小声问道。
红棉点点头，悄声却又有些咬牙切齿道：“小姐与她不对付。”
果然是有恩怨！
云苓很想听八卦，眼下却不是说话的时间，那曲姑娘的眼睛一个劲往她和红棉身上戳，她也不想被迁怒，于是不再出声。
红棉只得将希望寄托在黄西身上。
可黄西此时却是一个头两个大，早知道这差事还会遇到这事，说什么他都要躲了去。
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啊？
内院那些风言风语他也听过，一直都将其视作笑话消遣来着，可不想当面撞见。
继续出面与县令夫人的侄女当众竞价，他也做不出来，真的做了，就等着老爷惩罚吧。
于是，黄西忽然转身朝着掌柜离开的方向走了几步，“我去瞧瞧看，不知道他们仓库还有没有其他的架子。”
红棉气得脸都涨红了。
只得一个人扛起了所有，深吸一口气道：“那我们也出二十八两好了，我们先来的。”
她现在最大的依仗也唯有这一句“我们先来的了“”。
“红棉，你胆子可是越发大了，下回我可要跟姑母好好说说，让姑母同赵夫人聊一聊，可别养出个胆子大心也大的丫头来。”
红棉气得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却依旧不服输，“我家小姐自是会分辨忠奸好坏，不需要曲姑娘操心。”
曲婉婉瞪着她，目光狠厉似淬了毒，“那拭目以待，今个儿的屏风架子我势在必得，你若想继续喊价，随你。”
红棉到底是一个丫鬟，听见她这话，神色复杂，终是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宛如泄了气的皮球。
曲婉婉趾高气扬地招呼伙计，“将东西给我包起来，送上外头的马车。”
红棉急得几乎要掉下泪来，云苓挨近了她，含糊道：“让她买走，咱们找更好的。”
红棉也只能无奈一叹。
对于小姐而言，这可不是一个屏风架子那么简单。
等大厅忙碌的嘈杂声渐熄，黄西和那掌柜又一前一后回了大堂。
“商量好了哈，承惠二十四两。”
掌柜的从他们的话里猜到了双方的身份，自是不敢将他们斗气竞价当真，只收了自己该收的银子。
等曲婉婉付了钱，带着东西扬长而去的时候，红棉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朝着黄西埋怨道：“黄掌柜，小姐若是知道了，定是要生气的。”
黄西尴尬地笑了笑，“谁让咱们出手晚了呢，要是唐姑娘不还价就好了，咱们早就交易完成了。当然，我也不是要怪唐姑娘的意思，唐姑娘也是为了替咱们小姐省下一笔，偏偏不巧的是，曲姑娘也看重了，可惜了，可惜了啊。”
云苓：“......”
好大一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