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破坏

虽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史牙子说了不少好话，云苓想着这件事自己也没有错，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就将隔壁的院子给租了下来。

半夜，悄悄地将关一送去了隔壁藏起来，让李大也住在他房间，算是就近照顾。

另外两间屋子则干脆成为了女眷们做手艺活的地方，这样原本的房间就可以用来住人，除了他们住的宽敞舒服些之外，还避免了邻居们上门的窥视。

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七月二十五，到了与郑家小姐约好的日子，云苓带上完工的花开富贵屏风去了县衙。

红棉早就在小门外等着了，见到云苓就笑：“唐姑娘，你可来了。”

说着，眼睛就直接往马车里面瞧，待看见里面蒙着布的屏风，她唇边的笑意更甚，“还请姑娘的人帮我搬进去吧。”

门房粗手粗脚的，哪里能搬这屏风。

老齐上车扛起屏风，跟着云苓去了郑家女眷住的屋子。

云苓见到了郑小姐的母亲，郑夫人。

郑夫人长得很是不俗，难怪会生出郑容晚这样清雅的姑娘。她也没什么师爷夫人的架子，见到云苓行礼就上前拉住了她，“听晚儿一直说起你，今日倒是见上了，难为你小小年纪拿出来的东西却是样样不俗，尤其是这两把扇子，真真是精致小巧。”

“夫人谬赞，也是郑小姐赏识，我家才有机会做这些。”

说完了客套话，云苓就揭开了屏风外头的布罩。

入门的时候，她特意交代老齐将屏风侧着摆着的，是以揭开布罩的那一刻，门外的阳光洒在了上面，正反两面的图皆是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好一幅花开富贵！”郑夫人惊讶地站了起来。

绕着走了两圈之后，脸上的笑更真了些，“你家人当真是巧手，两面花开富贵，一面大红大紫明艳夺目，一面浅淡交错素雅清和，真真是好手艺。”

尤其是上头坠着的这些层次上佳的玉珠做花蕊，搭配这双面绣真真是绝了。

说实话，她都有些不愿意送给赵夫人了。

那样的人，还真不配。

不过这县衙后院人多口杂的，若是她准备了又不送，到时候女儿的亲事可真是没了指望了。

郑夫人也就是这么想想，但不妨碍她觉得这屏风的精致，是以当即道：“这一架屏风的材料都是我家出的，这活计我给你们二十两如何？另外，我还想再要几架这样的屏风，我家还有别的亲戚要走礼。”

等过年的时候这样的礼一拿出去，可能挣回不少脸面，说不定得的回礼还能更胜一筹。

郑夫人越想越觉得不错。

哪知云苓同意了这个价格，却表示不能继续接活计了。

“可是觉得银子少了？我还能再提一点。”郑夫人也不恼，以为是觉得这价格低了些，说实话，要不是那些材料是她家出的，这价格在市面上还真拿不下。

云苓却是摇着头解释道：“不是的银子多少的问题，是我家中长辈为了这一幅屏风呕心沥血了一阵子，年纪又大了，身子骨也不好，我家缺钱才接了活，现在有了这一笔银子也能过个好年了，是以......”

她又朝郑夫人行了一个礼，姿态放得极低，“对不住了郑夫人，他日若是还有精巧东西，我还会上门来，只是这屏风绣图委实太过耗费心神了......”

郑夫人倒也不是那种气量小的，当即让丫鬟拿了二十一两给了云苓，“多的一两是赠与你的，你这小丫头说话行事很是妥帖，我家晚儿有你一半我就知足了。”

她的女儿性子直，也不太会说软话，以后定然要在婆母面前吃亏，只有像眼前这小姑娘圆滑世故以后才不会遭罪。

云苓告辞离去，郑容晚亲自相送。

“唐姑娘，你可还住在青松镇上？改日我若得空，可否向你家人请教这绣法？”

云苓只当她是客气，满口答应道：“可以，可以，郑小姐随时可以来我家，八月底之后我们才会继续往南。”

她想，再给她一段时间，这路上的盘缠应该也能凑够了。

与郑家的交易就此告了一段落，云苓顿觉身上一松。

只是到了第二日，清晨的雾气还未散透，唐家的大门却又被拍得噼啪作响。

明珠拎着扫把就冲了出去。

一开门却是三个眼生的人。

一个中年男子，两个年轻的姑娘家。

云苓这时也出门去看，赫然发现来的是郑师爷的长随黄西，红棉，以及郑家小姐。

黄西一脸无奈，对着云苓讨好地笑着。

而郑家小姐与红棉两个则眼眶通红，眼尾还有湿痕，显然是一路哭过来的。

“唐姑娘，你要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郑容晚的脸上都是慌乱，神情很是紧张。

云苓心中莫名咯噔了一下，心下有了猜测。

却见红棉突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拉着她的裙角道：“唐姑娘，你帮帮我家小姐吧，那个屏风，它被人剪碎了，眼看着两日后就是赵夫人的生辰，我家小姐这屏风之礼的消息都透出去了，到时候没有东西交差，我家小姐可怎么办啊！”

她急，郑容晚也急，眼泪更是如同珍珠一串串自脸上滚落。

“剪坏了？”云苓有些惊讶。

这好端端的东西怎么会被剪坏了？

这是与谁有仇吧？

莫名想到了那个赵夫人的侄女，那个叫什么曲婉婉的姑娘，当日那嚣张跋扈的模样令她印象很是深刻。

郑容晚咬牙切齿道:“定是曲婉婉做的，她与我有些积怨。”

随即又委屈道：“我爹不让我惊动旁人，只让我再找一样别的礼物送上，可是我等了那么久准备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在赵夫人的生辰里上一鸣惊人的，这下全都泡了汤。”

“唐姑娘，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你看看可还能修复？”

说到最后，已然绝望。

云苓走向他们身后的马车。

撩开帘子，这心也是凉了半截。

这哪里是有积怨的样子，这分明是深仇大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