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羽绒马甲
午膳之前一直是曹氏在负责的，他们一家也吃过，只能说勉勉强强。
但曹氏是主，他们是下人，还是新来的下人，主家不发话，他们也不敢上前榄事。
但今日不同。
有两位贵客在，唐家要是留客吃饭，端出来的菜也不能太寒碜不是。
当然，俞佳肴除了想表忠心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相公还在牢里关着，她想多做事好好表现自己，若是大小姐看见了他们家的能力，说不定还会再帮自家一把，起码能让相公在牢里过得好一点。
他们家没有别的本事，只能在厨艺上精益求精。
“好，那你们找李大去支点银子，看着安排吧。”
云苓说着，又对着周琼和方之澜问道：“不知两位可有什么忌口的？”
周琼道：“没有。”
方之澜却道：“你家的午膳定然好吃，可惜今天家中有叔伯早与我有约了，我现在就得赶回县里。”
“唐姑娘，我下次再来。”
方之澜又转身对着唐老太爷夫妻行了一礼，“小可年幼时听祖父提过，曾经结交过一对恩爱的夫妻，住在山湾村且还是行医之家，想来就是老爷子您和老夫人吧？”
唐老爷子含笑点头：“你说是，那应该就是了。”
吴氏嗔了老头子一眼，“这把年纪了，还与小辈开玩笑呢。”
“你祖父说的就是这老头子。”
方之澜忽然拜倒在地，“祖父早逝，临去前提到二位时常叹息说遗憾，没能多见上几面叙叙旧，今日小可就代替祖父与二位见个礼。”
吴氏忙上去扶他，“你这孩子，莫要多礼，快起来！”
她近距离细细打量方之澜，是越看越满意，“莫要行此大礼，咱们两家有缘分，以后可当亲戚走动，以后没事就常来。”
送走了方之澜，眼见时辰还早，周琼又一副不打算走的模样，云苓便问：“周世子，你可要随我去看看工坊？”
“也行。”
周琼依旧高冷，看得关一差点捂脸。
没救了，没救了。
周琼跟在云苓身后出了门，脚步却难掩轻松。
什么方公子，不过就是个生意合作对象。
瞧云苓这个架势，分明是防着那人，而自己就是不一样，她对自己就不会设防，甚至还愿意带他看自己的工坊。
不一样。
进了工坊，云苓没有带周琼看女工们的流水线，而是带着他到了东北角处的小厨间。
这间小厨房不是用来做吃食的，而是用来宰杀动物以及处理动物毛发的地方。
见到无数的鸭毛鹅毛，周琼感叹道：“这条件可比在船上好多了。”
不仅有清洗池、烹煮锅，甚至还有晾晒网，比在船上那一小块地方强多了。
云苓有些骄傲：“那是自然，我说到就会做到。”
这间屋子味道并不好闻，云苓并未让“尊贵的世子爷”待太久，很快就引着人到了隔壁的房间。
桌上摆着很多裁剪奇怪的白布，角落里的麻袋里也装着鼓鼓囊囊的东西，上头还沾着不少白色羽绒。
云苓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啊掏，终于找到了前几天做的小“马甲”。
因着是她做的，针线有些歪歪扭扭，裁剪得也不够平整，但里面的羽绒却填充得很是均匀。
“这个是我想到的御寒马甲，成本不是很贵，东西穿起来也很轻便。就是我做的有些丑了......要不，让关一先穿着试试看？”她问。
关一闻言就上前两步，正欲接过，就被自己主子一个闪身挡住了去路。
“既然是给镇西军的，那自然由我来试。”周琼一把接过马甲，快步走到了一处用帘子隔开的小间。
这是云苓方才介绍过的，叫什么“试衣间”。
周琼今天穿的虽也华贵，却不是款式复杂的长袍，而是简约的劲装，裁剪得颇为修身，并不宽松。
但他在内里穿上马甲出来的时候，也不见半点臃肿，似乎看不出来他又添置了衣裳，只有在摸过去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外袍下头分外暖糯。
“怎么样，可有暖呼呼的感觉？”云苓笑着问道。
没好意思说，其实她早就穿过一次了，可以说这次试验出来的羽绒马甲很是成功。
周琼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来年开春之前，可以做出多少件这种马甲？我都要了。”
这马甲轻薄却保暖，穿上也不会影响行动，他可以预见，他日战场上两兵相见的时候，穿着羽绒马甲的士兵已占了三成上风。
云苓沉思了一下：“目前这样厚度的马甲，可以做两百套，多的没有了。”
看着周琼转瞬急切的眼眸，她忙道：“你先别急，不是我不肯帮你多做，而是鸭毛鹅毛不好收，现在有的这些几乎把灵蒲镇周围的都收了，有些还是好些人家攒了很久的，你总不能为了鸭毛特意去杀鸭子吧？这不划算啊。”
“镇西军有十万人。”周琼道。
这还是他只报了一个能参战的人数，事实上还有好多残疾的士兵，若是可以，他也想给他们一人一件。
但是他也知道这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热豆腐，便只道：“那这事就拜托你了。”
他没有提银子，云苓也没提银子，两人似乎极有默契地将这事遗忘了。
云苓还真没想着要挣银子。
这个成本其实没多少，只在于一个别人不知道且取巧罢了。
她想，只要唐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银子越来越多，拿出一部分去“鸭毛换糖”，最多再出一些工钱雇人做羽绒马甲，这些算不上什么负担。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镇西军的人数有点多，这每人一件可有得等了，她也只能尽量努力。
周琼却想的是，镇西侯府公中哪个产业能拿得出手可以抵债的。
目前没有亏本，且还能挣点银子的，他想了一圈，发现几乎没几个了。
这......
等用了午膳，云苓对唐老爷子道：“祖父，我打算去蒲牢山看看。”
转头又问周琼，“世子可要随我去看看山海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