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瘟疫

今日宫宴，隆重程度可以说是堪比一国之君的万寿宴，普通的奏报根本就不会在此时被传递进来。

除非是家国大事。

八百里加急的青州急报。

泰安帝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拿上来。”

赵三宝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闻言立刻从那侍卫手中接过急报，小跑着送到了泰安帝面前。

此时，太和殿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小小的信件之上。

众官员窃窃私语。

青州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若是早几年，他们便会猜测是西边的那些蛮子又打上门来了。

但这两年，入冬之后蛮子都没有什么大动作，应该不至于啊？

泰安帝读完了急报，神色凝重到可以滴出水来。

“陛下，出了何事？”姚阁老问道。

泰安帝将信递给了他，一边对着下首的女眷道：“众位爱妃先回寝宫歇着吧。”

这么仓促结束的除夕宴，可以说是当今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

众妃虽有些惊疑，但看着泰安帝面沉如水，便老老实实退下了。

周贵妃抬眸看了一下后方的周琼，见他对自己清风明月般的微微一笑，略松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众女都离开了，泰安帝正欲开口，不想却瞥见了还站在一旁当柱子的刘宝珠，忍不住蹙眉问道：“皇后，你还不走吗？”

刘宝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提到的爱妃们也包括自己。

她告退离开。

临走目光却一直落在自己的兄长身上，尤其是见到自己兄长也是一脸凝重，显然是不知情的模样，更是心情焦躁。

青州可还有一支镇西大军，一支一直没有彻底收服的骁勇之军。

“陛下，究竟出了何事？”金尚书也问道。

“青州的雪容城出了瘟疫。”姚阁老言简意赅说出来了答案。

此言一出，众大臣都有些惊呆了。

唯有武国公蹙起的眉头放了下来，唇边勾着一道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过是一场瘟疫。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只要不是自己在青州做的事情被发现，其他都无所谓。

“瘟疫啊，咱们东瑞二十多年都没出现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了呢？这个不好治啊，弄不好便是大灾。”

“总感觉这两年不太平啊。”

“是啊，前些年南边水灾爆发，水匪横行，耗费了不少银子，这国库还空着呢，怎么就又出现瘟疫了呢。”

众官员议论纷纷。

眼看着讨论声音越来越嘈杂，姚阁老便请示泰安帝，“陛下，可要点几个人去御书房详谈？”

人多口杂的，这么讨论也不是个办法。

泰安帝此时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去御书房与在此地没有什么不同，自古出现瘟疫要么尽早控制，要么就绵延成大灾，若是疫情不受控制，对于一个国家而言那便是一次重大打击。

对于一个帝王而言，或许就是史册上浓墨重彩的污点。

哪一样都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都坐下吧，就趁着这个众卿都在的机会，让他们说说如何处理，集思广益。”泰安帝沉声道。

姚阁老点点头。

如今瘟疫只是在一座城池内发生，还未蔓延至周边城池，若能想到办法控制就最好，若是不能......那便按照从前的旧例来处置。

“诸位莫要想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眼下该如何应对此事？”

姚阁老才问完，立刻有大臣建议道：“臣建议即刻封锁雪容城，不得进出。”

人才说完，他的政敌便立刻嗤之以鼻道：“青州府衙第一时间就会着手此事，等我们想到再通知过去，黄花菜都凉了。哎呦，我说乔大人啊，你当年是怎么考的进士啊？考学的论策不就是这个？”

乔大人被这么一嘲讽，当即脸色铁青道：“我从第一步开始说有错吗？既然王大人觉得我说的不好，那你说说，后续该如何？”

“一则，自然是调遣青州大营的士兵驻扎在雪容城外，以防城民暴乱，二则，广招募天下名医前往雪容城救治病患。”

“瘟疫，哪个名医敢去治？”

“那便让太医们去。”

坐在最远处的太医院院使徐遥：“......”

泰安帝听到这里，拍板道：“太医自然是要去的，但得需要挑几个合适的去。”

徐遥忙起身行礼：“陛下，臣愿意亲自带人前往，还请陛下定夺几位能随我一起出发的太医。”

他是那些个太医们的上峰不假，可这种性命攸关的任务，也得泰安帝亲自安排，不然他就是在给自己树敌，嫌自己过得太舒服了。

“如今太医院之中，哪几位太医擅长诊治疫病？”泰安帝问道。

此时，有资格出席晚宴的太医面面相觑。

这瘟疫又不是大白菜，也不会因为你是大夫就不会染上了，哪个敢说自己擅长诊治疫病？

依旧是徐遥大着胆子道：“陛下，上一次发生瘟疫的时候还是在二十年前的燕洲七仙镇，那时我等都还是跟着师傅的小学徒......”

听到这里，泰安帝有些明白过来，又问道：“那如今太医院之中，可有几个用药大胆，颇擅于诊治稀奇古怪病症的人？”

“臣不才，平日里倒也爱琢磨这些，剩下的太医之中，还有蒋文溪用药不拘一格，或可同往。”

别说是泰安帝皱眉了，就是姚阁老也忍不住吹胡子瞪眼，“没有其他人了吗？徐遥你今年是不是六十有六了？年纪都一大把了，青州路远，又需要疾行，你扛的住吗？你们太医院就没其他胆子大的且拿得出手的年轻人了？”

徐遥面露苦笑，“阁老，你也知道我们当大夫的，在掌握基本的药理之后，这面对的病人不同，开的方子也是不同的，大都是熬资历多瞧病积累下来的经验，这没经验又大胆给你开药的大夫，你也不敢吃啊。”

他说的也有道理。

派两个太医去也委实太寒酸了点。

姚阁老正想着要不随便抓几个太医凑数，就听见有人问道：“我记得从前太医院有一位唐老太医，颇擅长针灸之术，也不知这针灸对疫病有没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