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慎重个屁
用午膳的时候,唐老太爷和徐遥摒弃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边吃边开始讨论起病症,任中雨离得远远的,并不搭腔。
想来若非周琼在场,他也不会坐在这里。
饭毕,唐老太爷和徐遥讨论得也差不多了,开始拟药方。
周琼并不懂医理,就在一旁听着。
而云苓深知自己的医术平平,靠的乃是后世耳熟能详的几个药方,便也聆听着。
眼见新药方快成了,任中雨却突然站了起来,“不行,你们这方子太冒险了。”
他不同意。
“现在这些人没治好,烧久了就去世,可若是瞎吃药,让病情更加严重恶化,到时候传染性更强怎么办?一甲子之前的案例上也提到过。”
“任太医,那些个案例古籍有些也说不清真假错对,咱们来这一趟是为了找出对症的法子,你还是先耐心等我和老唐研究研究,试试再说嘛!”徐遥打着圆场。
太医院不讲究那些个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规矩,各个太医之间虽有官职品阶不同,实际上也都是靠着手上功夫吃饭的,并没有所谓的官场尊卑。
任中雨当即嚷道:“徐院使,咱们受皇命来此治病,那就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贪功冒进并非良策,还是稳重就妥才好。”
说着,他斜睨了唐老太爷一眼,“毕竟都不在太医院了,想要将功折罪回去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也不能拿这些个病患开玩笑。”
经过这几天,他已经想明白了。
既然周世子将雪容城管得这般严厉,且防护措施做得也好,也就这二三十人有疫病,还没有传染出去。
不如就熬一熬,等这些个病患撑不住去了,再等个几天,这雪容城就能开城门,可比研制什么新药方直接治死病人担责稳妥。
唐老太爷和云苓早也是看惯了冷脸的,这样的也听过多少,是以依旧老神在在坐着,并没有动气。
反倒是徐遥实在受不了了,沉着脸道:“任太医,你若无事下午就再去古籍里找找合适的方子吧。”
想将人打发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任中雨不服气,“徐院使,还请慎重用药。”
徐遥咬牙,“人都要死了,还慎重个屁啊?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若是不愿意来,早跟陛下请辞就行了,你来作甚?”
忍无可忍,他气得脸都抖了。
这时,就听到周琼道:“来人,任太医有些发热,将他送去房间好生看着,若是再这样继续发热不退,明儿就送他去禁房待着。”
任中雨当即脸色一僵,看着周琼说不出话来。
云苓恨不得给周琼竖起大拇指。
对付这样的人,就该这么“简单粗暴”。
等任中雨灰溜溜地走了,徐遥叹了一口气,“他这人这牛脾气,难怪大家都不习惯与他共事,倔得很。”
云苓嘴快,直言道:“他只是坚持对自己最有利的教条罢了。”
她这么一针见血,倒是让徐遥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老唐,你这孙女有趣。”
唐老瞥了一眼云苓,“小孩子不知礼数客套,平白得罪人。”
“你看这用量......”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后续用药的品类定了下来,可这用量上却有了歧义。
“唐大小姐,你怎么说?”徐遥干脆问云苓。
毕竟这里除了云苓,可找不出第三个懂医术的了。
云苓思忖片刻,“不若就将患者分组,依着病患的身体和病情分为几组,然后将不同剂量的药熬好了让他们分别服下。”
唐老太爷和徐遥互视一眼,俱是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
青州和燕州闹瘟疫,除了给瑞都人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之外,并未影响到其他。
秦楼楚馆,舞榭花坊,依旧热闹非凡。
小公爷正懒洋洋地躺在一座花坊内,头枕在美艳舞娘的肚皮上,嘴里还嚼着美人儿送上门的金丝蜜枣,只觉得这日子跟神仙也没区别了。
若是周琼在这,定要笑话他一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小公爷,今夜咱们还住吗?您是不是该回去给老夫人和夫人们请安了啊。”有狗腿问道。
刘正焱将嘴里的金丝蜜枣朝那人吐了过去,“不回,请安什么时候不能请?过几天再说。”
也就是他爹武国公不在,他才敢这么嚣张地夜不归宿。
在这花坊上住了有半个月了,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谁回去谁傻子呢!
刘正焱心里只有眼前数不清的美人儿,哪里还记得自己那个被周琼逼着去了燕州的老爹。
狗腿子顺势提到了燕州的瘟疫,“那您可得多写信给国公爷,表示表示您作为儿子的关心和孝心,我听说啊,这瘟疫很容易死人的。”
“怕什么,我爹手底下不知道多少懂医的人,区区瘟疫罢了,估计到那就能治好,我得趁着他还没回来前好好玩玩。”
“是是是,国公府气运如日中天,哪会受小小疫病影响。”一群狗腿奉承着。
刘正焱美滋滋又喝完了一杯酒,生出了些许尿意,便站起来搂着美人儿道:“扶爷去如厕。”
狗腿子们要跟,他大手一挥,“在这等着,等我回来,咱们玩角抵。”
绝抵!!
狗腿们的目光望向舞姬们的眼神都变了。
只一想到一会角抵时需得脱去外衫露出里衣,拉拉扯扯之间......
“小公爷,我们先准备着,等您回来就开始!”
刘正焱有些酒意在身上,所以走得有些摇摇晃晃。
等他纾解完,继续摇摇晃晃往回走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闪身进了船舱,甚至还将舱门给关上了。
他蹙着眉望向来人,“谁啊,这么不长眼,敢挡小爷的路?”
“焱哥儿,是我。”
定睛一瞧,却发现是二叔家的庶兄,刘正晖。
“晖哥,你回来了?”
他先是有些惊喜,然后又惊疑道:“你怎么这会回来了?我爹说你们军营里闹了瘟疫,已经出发去了燕州了,你们没碰上?”
刘正晖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收拾好情绪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事,错过了与大伯见面的机会,可惜了。”
“老头子有什么好见的?”刘正焱满不在乎,“走,晖哥,既然你回来了,我带你去前头玩玩。”
刘正晖却拉住了他,“焱哥儿,我累了一路,想借你这儿休息会,不想回家被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