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一路遥遥无期
他们已经走了整整三天,还没出大山,或者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大山。
感觉一路不是在爬山,就是在准备爬山,就连柳平平这个大小伙子都已经精疲力尽。
几个年纪大点的阿公,大婶更是累的不行,不过大家都还好,就连五岁的小狗子都还能拿着棍子往前。
最拉垮的是要回家的正主,欧阳德已经快趴下去了,现在正抱着一棵大树,死活都不愿意再往前,嚷嚷着要休息。
熊美娇一直抱着一块牛粪写写画画。
柳安安看了一下,太阳刚有点斜的天,一手拎起欧阳德:
“继续往前,等天暗点在休息,晚点我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代步。”
欧阳德一米七不到的个子,就是这肚子圆润程度大概有个一百八,
柳安安大概到他肩膀的样子,所以只能两脚拖地,他就这么被拖着爬了一座山。
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带了关心,这人身体这么弱,真的能走出去吗?
可能是还没见过其他人的身影,所以还没走出村子的兴奋。
夜,周遭一片黑暗。
把同行的人安顿好,边上撒了易不死准备的药粉。
柳安安一个人空手上了白天下来的山,看见一棵树叶茂盛的树,心里奇怪。
“之前路过,柳安安听得分明,有狼吼的声音,这上来怎么不见了?”
四处转悠的柳安安,这时还没发现,边上树上有两双黑不溜秋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大概在她有限的人生里,没听说过会上树的狼,所以隔得这么近,愣是一眼也没往头上看。
事实上树上的确没有狼,但有雕。
“呜…呜…”几声奇怪的鸟鸣,引起了柳安安的注意。
抬头一看,两只特大号巨雕站在边上的一棵梧桐树上。
之前看见黑压压的树叶是这两只雕的毛,夜色遮盖下,让她看花了眼。
这么大应该是能带人吧?
柳安安抬头,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是又想起家里不愿意离开鸭子的滚滚,要不是它一直没学会说人话,现在就能交流了。
骂完自家没用的滚滚,柳安安尝试着用怀里的树叶馍馍引诱树上的巨雕。
“鸟儿,你们快看,我有好吃的。”
傻大胆的柳安安还不知道,鸟儿也是有吃荤的。
两只雕对视。
大点的那只:这人类是有什么大病?谁要吃她那牙都能崩掉的馍。
小点的那只:还是只幼崽,很嫩,是吃了,还是吃了呢?
两只雕的内心戏还没上演结束,柳安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先生说的先礼后兵,有乖乖在听哦。
地上随手捡了两颗石头,瞄了瞄准头。
树上的雕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像是在嘲笑柳安安的自不量力。
第二声还在喉咙里没发出来,那只大点的雕就已经掉到了柳安安的面前,并且整个人压了上去,拎着它的两只翅膀。
另一只大概是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愣的在树上,不停的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像是在询问地上这只发生什么事了。
柳安安扬了扬手中的石头,惊的树上那只直直的飞入空中,直到没了踪迹。
“鸟儿啊,你的伙伴飞走不要你了,以后你跟着我吧,我不会抛弃你的,我家还有一个滚滚跟你差不多,你们一定可以相处的很好。”
滚滚:你确定吗?
说完,也不理会手里的雕怎么想的,抱着就往山下走。
高空中的云层里,另一只雕一直在上面远远得跟着。
柳安安听见了叫声也没有过多理会。
熊姐姐曾经跟她说过,鸟这种生物,一对是不会离得太远的,一只死了另一只也活不了多久。
虽然柳安安不懂为什么做只鸟都要活的这么复杂,但她也没想过要把它们怎么着,到了雪国自然也就把它放了。
柳安安回来的动静除了一直没睡的柳平平知道,另外几人睡得香甜,一无所知。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一行人醒来就看见被柳安安当被子一样还在他们身上的黑色翅膀,自己则是睡在那巨鸟的身上,现在还没醒。
赵飞毛最先拄着拐站了起来,见怪不怪的样子,去筐里随便拿了几个馍馍递给众人。
拿根树枝一戳,在没熄灭的火堆上烤了烤,垫了下肚子。
熊美娇的眼神在那只雕身上徘徊了许久,望着柳平平问道:
“安安会不会是想打打牙祭,我现在把它烤上,一会儿闻着味儿安安就醒了。”
柳平平看了一眼,那喉咙里都快伸出手来的熊美娇,面无波澜的说道:
“别想了,你这主意打的村里的爹娘都听到了。”
边上的小狗子也凑上来:
“熊姐姐,李阿公说过兽大成精,活这么久不容易,不能随便吃的。”
“我不吃不吃,就问问。”
被个黄口小儿教育了的熊美娇无奈的回道,然后坐到火堆那边,认命的烤自己的树叶馍馍。
边上眼睛眯开一条缝的大雕,稳了稳自己有些发抖的身体,往边上挪了挪。
然后,柳安安从它身上掉了下来。
吓得好好一雕,又成了惊弓之鸟,在树下缩成一团。
它也不是没试过逃跑。
昨晚柳安安刚带着它回来,也没拿个绳子拴着它,本来心里还看不起她的粗心大意。
直到它第一次逃跑,刚飞上树就被柳安安的一个石子打了下来,接着第二次,第三次…第十次以后,它放弃了。
这个可恶的人类幼崽,打它就算了,还每一次都只打一个位置。
它觉得自己的翅膀现在肯定是一个大一个小,被打十次,估计都肿成包子了,还好自己的毛长,看不出来。
想到这里又畏畏缩缩看了眼柳安安,往后躲了躲。
九月走山路,一路大半时间阴雨连绵,空气明显燥热了不少,太阳躲躲藏藏,偶尔在云端露出真容。
柳安安左手牵着雕,右手牵着小狗子,嘴里第一百二十八次问道:“大叔,你家是往这边走吗?你确定没有走错?”
欧阳德第一百二十次回道:“我不确定,我不知道。”
然后又接着往前。
这是出来的一个月了,早上大黑驮着她飞上天时,已经看见只要出了这座大山就是平地了。
哦,忘了说,大黑是柳安安花了一秒钟,呕心沥血给雕儿取的名字。
一行人的欢呼雀跃在走了六个时辰后,戛然而止。
他们是走出了大山,可平地也没见有人啊。